第十二章 引蛇出洞(1 / 2)
洛七听到这冰冷似雪的声音又如此温柔,宛若冬日暖阳,疏离又潜藏点引诱意味。这样妖孽的人物,必定是她阿瑶姐姐最喜欢的那个人了。梁语的声音一直都是如此,并没有洛七想得那么复杂。可他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故意保持距离,又时不时给你尝点甜头,让人自我怀疑自我纠结。风瑶的为人,就同梁语的声音这般。
风瑶觉得后背发凉。
这两人碰上,表面和和气气,暗地相互较量。风瑶就一直想着怎么端水。都是棋子,相煎何太急啊。
洛七实诚地摇头,又说:“不是,是我猜的。”
梁语心中自嘲,他又在期待什么啊。
梁语这才对风瑶行礼问安。
“微臣问殿下安。数月不见,殿下螓首蛾眉,双瞳剪水,唇若丹霞,楚腰卫鬓,想来殿下体态安康,心旷神怡,左右逢源,高朋满座。殿下生活快意,实乃苍生之福。”
风瑶急忙上前扶起梁语,这天寒地冻的,跪在雪地上久了怕是又病得出不了门。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云若背着手,东张西望,愤怒高涨。
“阿七,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太傅。”风瑶看着阿七,坑她。
阿七喜出望外,拍手道:“啊!你就是阿瑶姐姐最喜欢的人啊,真的是你啊!我就知道我不会猜错的。”
风瑶此刻想把阿七找个坑埋起来。平时聪明伶俐的小孩,今天怎么就和她过不去了。
梁语不动声色,妖孽的桃花眼,睫毛扑朔,视线落在雪地上,仿佛没听到洛七的话。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冰莹明亮,转瞬即逝。
“梁相回府不走这条路吧?”云若问。
梁语看向云若,回答:“侯爷倒是对帝京了如指掌啊。”
风满楼的那些事,自然避不过梁氏暗探的耳朵。
“梁相谬赞,刚陪阿瑶和阿七游了半个帝京。”云若半真半假地搪塞。
他确实对帝京路线、药铺了如指掌,但不是对帝京了如指掌,也不是因为陪游了解到这些。炫耀罢了。云若这份感情中十分幼稚。
天塌下来也不会失了分寸的梁语,对他这些含有挑衅意味的话根本不会露出半点生气的表情。回梁府确实不需要经过这条路,一路上南风都在给他报风瑶所在之处,他就是特意过来见风瑶的。
风瑶拉起梁语冷若寒冰的手,笑说:“好了好了,这风雪夜寒的,梁相莫染了风寒。南风,赶紧送你家公子回去。”
南风纹丝不动。何时轮到你来差遣我了?南风心道。
梁语从风瑶捂着手的温暖的双手中抽离,退一步俯身道:“殿下,天色已晚,殿下再不回宫,陛下要担心了。”
习惯梁语冷淡的风瑶并没有一点尴尬地收回手。她也不想再瞎逛了,本就心情不好才出来寻乐子,发现这一街一巷都无聊得很,心情更不好了。此刻还要在这里端水,风瑶心情差到极点。
忍辱负重。
风瑶给梁语紧了紧披风带子,宠溺地说:“我听你的。那你也要回去,你要是病了,你们梁府我都要问罪。”
说话何等猖狂。虽然风瑶根基未稳,可风瑶确实有这个能力。
工部尚书府。
苏远四仰八叉半卧,享受着美酒美人的神仙日子。苏蒙坐在一边,神色凝重。
他前脚刚得到梁语夺他苏氏半数财产的消息,后脚就听到下属来报,梁语金蝉脱壳,他们压根就没见到梁语,只见到了苏远。再跟着,苏远就进来给他“送礼”。他打开一看,竟是窦府的令牌。苏远这个蠢货,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替人给他亲哥哥“送礼”。
坏消息接二连三,苏蒙焦头烂额。
令牌难道是个警告?梁语在警告他不要再动歪心思?可他不动歪心思,就能活吗?皇帝肃清党派的决心,满朝文武人尽皆知。如果不出手自保,他们苏氏也算完了。
过几日就是风瑶的生辰了,沈迟今日入宫去见她,翻遍了沧澜殿也没见到人,洛一也不知道风瑶去哪了。
沈迟看着漫天飞雪,想起什么,急匆匆地跑出沧澜殿,往东南方向去了。
玉明殿内,梁语、风珏、窦璋、云若四人同风平议事。
“过几日便是瑶瑶的生辰了。朕这女儿被朕惯得娇纵任性,眼看就十七了,朕是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风平慨叹。
风珏道:“父皇又何必急着将小妹嫁出去呢。小妹性子跳脱,儿臣认为她难以为人妻为人母,反倒误了终身。我们皇室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公主,她就是终身不嫁,但能平安喜乐才是最重要的。”
风珏并不知道那些陈年旧事,对这唯一的妹妹,一直都是爱护有加。
“朕知你偏袒她,只是她若一直留在宫里,有损皇室名誉。我堂堂风家之女,鹤裕最尊贵的公主竟找不到婆家,那不是遭人耻笑吗?”风平最担心的是他的声誉,而后才是她女儿的终身幸福。
“此次生辰就有风珏你来操办,务必不能出现差错,失了皇家体面。梁相出身世族,有劳梁相请世族合适的公子出席。窦卿手下学子最多,若有合适的,不论家世,也一并请来。云卿,朕擢升你为宗正,辅助燕王操办生辰宴。”
出宫路上,窦璋嘲笑梁语:“梁相,给棣宁公主挑选夫婿的感受如何啊?”
梁语面不改色,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温声反问:“本相应该有什么感受?”
“我等皆知殿下对梁相百般纠缠,朝夕相处难道梁相就一点不曾动心?梁相何必掩饰……”
“窦学士,慎言。”梁语依旧温声:“窦学士对本相有意见无可厚非,但关乎殿下名节之事,窦学士身为人臣,不得非议。”
窦璋吃了闷亏,拂袖离去。
云若拍了拍梁语肩头,也阔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