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储君之问(1 / 2)
兰陵。
沈迟已经成功鼓动一贫民代表街坊邻里去告御状,云若派神医谷的弟子伪装成难民,让这位贫民混入其中,假装流民入京。随后修书给风瑶让他派人接应,并把他们的情况告知她。
客栈之内,云若沈迟各自转着一个茶杯,支着脸,满面愁绪。
沈迟道:“要不然我直接去陈府偷账本?”
云若阻止道:“别添乱,陈氏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的。仅次于梁氏的家族能简单到哪去。”
沈迟烦躁地扔了水杯,喊小二上点菜。
沈迟掏银子给小二,突然摸到点什么东西,想起来是她包的高密海盐,她拿出来给云若,问他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处。
云若接过盐……沉思……盐……账本……账单……
“我想到了沈迟!”云若打个响指,语气激动。
“你想到什么了先跟我说。”沈迟嫌弃地看着云若。
云若起身往楼上走,喊沈迟也去换身像样的衣衫。沈迟阔步上前,宝剑出鞘,挡住云若让他坐下来把饭吃了,跟她好好讲讲。
云若这会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但是迫于沈迟的剑太过锋利,云若只好退回去吃饭,没跟沈迟说他要做什么,只是说要去拜访一位故友。
未时至,二人到达朱府门前,云若递上拜帖和一块玉佩,门卫见了玉佩急忙跑去通传。
不一会,一位身披貂皮大氅,着飘扬白宽袖的宽袍大衫,脚踩木屐的年轻人出来,客客气气地跟元若寒暄。沈迟在一旁盯着,看着这人就觉得冷……兰陵的雪比帝京下的还大,气温也低许多,他竟然能……穿成这样出来,而起脚没有冻得发红发紫,真是稀奇。
两人叙旧谈事一下午就过去了,沈迟在一旁也说不上话,就只好一直喝茶一直喝茶反复去茅房。
送二人出府途经花园,朱绵终于关注了沈迟。
“这位姑娘俊逸,剑比青龙,脚步稳健,想来功夫不错,朱某冒昧,想向姑娘讨教一番。姑娘可答应?”朱绵仿佛是随口一问地提起此事。
沈迟下意识看向云若,不是她什么时候做决定要看云若脸色了,演了一次丫鬟还真把他当主人不成。不等云若考虑,沈迟迎战。
“在这打?”沈迟怯怯地问。
“有什么问题吗?”
沈迟点点头,惋惜道:“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这满院子的冬菊怕是要糟蹋了。”
朱绵笑道:“姑娘刀下性命无数,竟还能关切冬菊生命。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朱某佩服。”
侍从拿来朱绵的剑,拔剑出手。沈迟侧身躲避,朱绵的软剑借前方石头转向,沈迟不慌不忙地拿着剑鞘去挡。二人过了三五招,沈迟剑还未出鞘。朱绵直朝沈迟的方向发起攻击,沈迟轻轻一跃,踩在朱绵的剑尖上,软剑受力弯成拱桥形状。沈迟借着朱绵的剑腾跃到半空,终于拔剑。刀光剑影尖,菊花花瓣漫天飞舞。
站在廊中的云若欣赏着这画面,脑子就晃了神,风瑶跳舞应该也会和沈迟比试这般精彩吧。棣宁虽然名声臭,但其舞艺高超不止在裕享有盛名,四海之内八方诸国皆有听过传闻。此次回去……罢了,他已没资格请风瑶一舞。
高阁之上的那一句“云西竹,我很喜欢你。”终究是被吹散在晚风之中了。云若苦笑,拉回灵魂观看比试。
朱绵终于理解为何沈迟要心疼冬菊了。沈迟剑出鞘,打起来就聚精会神不受任何干扰,利剑所过之处,冬菊无一幸存。不过三招,这半院冬季已摧毁。
朱绵与沈迟停在两方,朱绵认输。
“姑娘给朱某面子,朱某谢过。”朱绵朝沈迟一拜。
沈迟回礼,笑道:“朱公子谦虚,沈迟乃我朝将军,公子能敌这么久,实属罕见了。”
朱绵怎么不知道沈迟一直都在让他……如若不然,沈迟一招他就败了。与其糟蹋剩下的半院菊花,不如早日认输。
朱绵送二人出府,云若和朱绵又絮絮叨叨地说了点什么。他们俩聊完,朱绵又对沈迟一拜道:“沈将军,若有机会,朱某栽好冬菊,再邀将军一战。”
二人说了两句,朱绵就回去了。
云若道:“演得太过拙劣。”
沈迟抬腿想踹云若,但云若也是个练家子,怎么会任由她欺辱。
“你为什么要让朱绵去买盐啊。”沈迟问出心中所想。
“你想啊,我们打草惊蛇,账本是肯定不可能拿到的了。”云若神神乎乎道,“我们又不是一定要账本才能证明陈氏偷盐。人多眼杂,之后再跟你说,走吧回客栈。”
云若是懒得说。
风瑶接到消息马上派了洛二去保护那位贫民,神医谷弟子也受命留下来保护他直到云若回来。
在宫中待了三两日,风瑶闷得慌,又偷偷跑出宫去了梁府。
此次刚一进门就碰上梁肃……梁肃不喜风瑶,风瑶是知道的。或者说,这梁府之中除了梁语就没人喜欢风瑶。当初梁商知道自己要娶梁语的时候,一直跪在梁语书房外,结果梁语只说圣命难违,如若不是大夫人去世他要守丧毁了这婚事,他都决定好出家了。
梁肃板着脸朝风瑶一拜。
既知他不喜欢,风瑶也不会自讨没趣,说两句免礼就打算走了。
可梁肃非要跟她说话。
“殿下,我这侄儿的确出众,但帝京才俊出众的何其多,殿下为何要缠着语儿?”梁肃痛心疾首道。
风瑶心道,因为你侄儿好看,因为你侄儿能助她成事,因为你侄儿喜欢她缠着。
风瑶赔笑道:“梁公就没想过我和梁语是两情相悦?”
梁肃真没想过,梁语不可能会看上风瑶这样的女子!不知礼数,恬不知耻,完全和梁语相反的品格,怎么可能!
梁肃坚定地说:“不可能。语儿心思清明,怎会喜欢……”
梁语噤声,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她是主,他是民。倘若他是重臣,他还有资格指责风瑶祸国殃民。
“怎会喜欢什么?梁公但说无妨。”风瑶笑眯眯地问。
梁语喊一声叔父,款步走过来,挡在风瑶身前,对梁肃恭敬地问:“叔父不是有要事出门?叔父去处理即可,殿下侄儿来招待即可。”
梁肃拂袖而去,脸色铁青。
梁语牵着风瑶去了书房。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你是在我身上下了什么东西吗?”风瑶问。
梁语答:“是,下了牵肠挂肚散。”
“哟!梁唯衣会开玩笑了,不错嘛。”风瑶跳起来在梁语脸上咬了一口。
梁语觉得尴尬……他们站的这个地方,南风北冥东沧西扬都看得到。
南风微笑着背着手收另外三个的银子。
他们四个在赌,赌今天风瑶会不会来梁府。
南风赢麻了。你们这群麻瓜,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超过三天不见面。南风暗乐。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