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她！（1 / 2）
植珍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像是自带光晕的镜头，混乱且迷糊。有那么一刻，哪怕眼前的大家都在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植珍却像是失了聪。她走了神，置身事外，淡漠地看着。
会议室上方ar的投射、那张赫然印着季茉亚的脸的圣母图、满桌子的披萨炸鸡和可乐、每个人脸上的愁容、窗外像是闪电般的闪烁。又是一个夜幕降临的时候。
“你们看吧！”美札的声音终于进了植珍的耳朵，前方ar投屏上流动的画面拉回了植珍神游的神经。
视频的画面，正是季茉亚家中餐厅的位置。很明显，这出自于机器人在季茉亚家中找到的那颗摄像头。
视频中，季茉亚站在餐桌后，右手拿着一把小手枪，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她看起来异常平静，只是脸颊上有明显的泪水痕迹。餐桌的对面，摄像头只能拍到一个背影，盘起的长发和优雅的裙子，看起来应该是一名女性无疑。
季茉亚没有说话，仅仅是留下一个邪恶又撕裂的一笑，紧接着一声枪响，她倒在血泊中。那个背影发出惊声尖叫，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夺门而出。
“放大这个人的脸，能匹配到id吗？”德思佳问。
美札暂停了背影转身后的某个画面，放大了那张脸，不需要输入数据库匹配，德思佳和植珍立马认了出来，这人正是李迩琪，季茉亚的生母，今日新发生圣母案中的死者！
“天……”植珍有些痛苦：“季茉亚真的已经死了？那我们到底在找谁？！”
“她自杀之前发生了什么？”德思佳也着急起来：“美札，你把完整的经过放给我们看呀！截取这一段是搞什么？！”
“老大！这已经是最开头了！”美札回应。
“什么意思？我们找到的可是一整颗完整的摄像头呀！”德思佳不解。
“我们已经算运气好了，多亏老大你当时过断冲去季茉亚家。”美札解释道：“这颗摄像头的内存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只够一个闰年，也就是366天！当我拿到这颗摄像头时，最起始的内容就是刚我们看到的那一段！意思也就是说，这个影片正好是今天我查看这颗摄像头时，去年同一时间发生的事。由于内存的缘故，前面的内容都已经被后面新拍摄的画面给覆盖了！”
“啊？！”植珍、德思佳和高凡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么后面呢？后面肯定有的呀？后面还有一整年呢！”阿肆瞬间明白了美札的意思。
“是，你别急呀！原则上来说，之后一整年直到今天，这颗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应该都在，但，很遗憾地告诉你们，”美札神秘地继续解释：“这颗摄像头之前就被设定好程序，我不知道这个程序具体是什么，总之结果就是这颗摄像头只保存到286年6月1日当日的影像，之后的影像全部自动不保存。你们明白吗？”
美札说罢摊了摊手，一副她自己也觉得解释起来很困难的模样。
一时间大家都哑口无言。
“这算什么操作？”高凡吐槽：“真是闻所未闻！”
阿肆想了一下，质疑道：“不对，如果之后的视频都不保存的话，摄像头的内存应该是充足的呀，那之前的影片为什么会被自动覆盖掉？”
美札摇了摇头：“具体细节我也还没搞清楚，我只能检测出来这颗摄像头被装载了程序。按照我的推测……你们看，首先这颗摄像头的内存只够一年，程序要求仅保存286年6月1日当日的影像。也就是说之后的每一天应该也都是在正常录制的，但是录制当时就会被及时洗掉，大概是这个模式。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你们去了之后，这颗摄像头也没有录到任何关于你们的影像的原因。”
“这也太复杂了吧？！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德思佳有些不满了。
“可是，”一直在耐心听美札解释的植珍忽然开口说：“就算只有286年6月1日的影像，你也说了，之前我们看到的视频正是去年今日，时间与你查看摄像头的时间一致，也就是说，季茉亚自杀的时间应该是在去年今日的下午四点多，那么那天剩下时间的影片，应该还在的吧？”
美札敏锐地点了点头，向植珍投去了赞赏的眼光：“是的，这就是我接下来想要给你们展示的。去年今日在季茉亚自杀，李迩琪夺门而出之后，还有一些影像，这也许就是我们破圣母案的关键了！”
这句话让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一齐聚焦在了会议室中央。
或许那时当空的还是艳阳，炽烈的阳光透过转角的宽阔落地窗洒进房间，洒在浅色的原木色地板上，洒在季茉亚的身体上，她深黑色的头发绽放出深海蓝的粼粼。流了一地的血液反起的光，就像是阳光洒在海面上时那般闪烁和耀眼。在李迩琪的尖叫声之后，此刻的房间显得出奇的安静，画面一度变得有些美好。
直到约三分钟后，一个人影从房间的别处进入到画面中，她穿着与夏天极其不符合的紧身衣和紧身裤，盘起的黑发，看起来太过干净利落。她缓缓地走到季茉亚的身边，蹲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季茉亚的脸看了很久。良久，她用再清晰不过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
“季茉亚已无心跳，
季茉亚已失温，
宣布季茉亚死亡。”
说罢她转过头来，对着摄像头的方向，露出她那张极度迷茫的脸。
她走向大门的方向。视频中她的五官看起来太过普通，普通得就像重案组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天都会看见无数次的那张脸一样。她向门外张望了一下，也许还顺手关好了门，然后返回。
她后颈处荧光绿的闪烁灯格外明亮。她只是季茉亚名下注册的那个机器人而已。
机器人走回了季茉亚的身边，站立，毫无表情，一动不动，就像是正在充电时的状态一般。
重案组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他们都怕这就是他们最终的线索，分明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线索。
“别着急，我帮你们快进。”还是美札给了他们信心。
视频自动倍速播放起来，屋内的光线有了明显的变化，金色的阳光渐渐褪去，整个空间逐渐阴暗起来。仿佛进入休眠状态的机器人，竟然忘了开灯。除了光线，画面没有任何的变化。
直到一道光亮忽然闪耀，连摄像头都反应了一秒。一个背影出现在了画面前，尽管这个背影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的帽子，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但幸好，她的后颈没有闪烁的灯。
重案组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回来……”背影的声音从兴高采烈变成未完待续，接着只听到“啪”的一声，她手上的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