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此生不甘平庸(1 / 2)
许云焕自始至终都不能理解,温灵汐怎会长久的钟情于一名废物。
一双眼眸低垂下去,许云焕没有告白过后的激动,他的情绪低落而消沉。
往前走,周围的人声逐渐嘈杂起来,收拾着情绪的许云焕走在记忆里依旧熟悉的青砖小道上。
路过的行人,无不对他瞩目。
有的对他轻轻一瞥便绕道远离,还有的予以他鄙视厌恶,讥讽嘲弄的眼神,更有的,与身旁友人攀谈着,二者手上对他指指点点,眼中眼色揶揄,嘴中言语奚落,各不停息。
一如往常,许云焕闻名“显赫”于渊城。
许云焕只是慢悠悠的走着,但前方却有人拦住了他的路。
“呦,这不是鼎鼎大名的许大公子吗,怎的,今儿个又来醒魂了?让我想想看,这可是第九次了啊,我的许大公子,您还不认命吗!”
闻这阴阳怪气之声,许云焕抬头看去,眼神变得冷冽淡漠,如同孤狼野兽。
入眼的先是他曾经的族弟许棂洺,发声的则是许棂洺的追随者许棂山。
狐假虎威。
许云焕无视了许棂山的叫唤,转而迎向了许棂洺投来的的审视目光——眼神交触,没有敌对和竞争气势的碰撞,有的只是冷漠与怜悯神色的对立。
此刻的许棂洺,骄傲地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看着许云焕,仿佛居高临下,高人一等。
许棂洺没有和许棂山一样出言冷语,他不屑于那样做,更何况,单单只是言语的奚落又怎么会击垮眼前的男人呢?
如此,许棂洺不免仍是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按耐不住的笑容。
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这般场景,许云焕,现在换成你了,是你在谷底仰望着爬向山巅的我,幼时我慕你风光无限,众星捧月;如今我看你落魄至此,狼狈不堪。
这种快意,堪比报得杀父之仇,解去夺妻之恨。
“怎么了呀,许大公子怎么哑巴了,该不会是见到我们洺少的风姿,自相惭愧了吧,啧啧,你永远也追不上咱们洺少的脚步的……”
“咱们洺少,可是当今渊城当之无愧的第一天才……”
许棂山没注意到许云焕的冷漠眼神,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许云焕的心情,只是自顾自的数落嘲讽着许云焕,然后再顺带着吹捧许棂洺。
踩一捧一,似乎是想借此来讨得许棂洺的欢心,当然,许棂山看不起许云焕也是不争的事实,他的嘲讽言语也都是真心实意的。
微微皱起眉头,许云焕收回目光,依旧没去理会旁边许棂山那不知所谓的言语,倒是对许棂洺莫名的骄傲眼神有些疑惑,想了想却没什么结论,许云焕也就继续朝前走去。
许棂洺乍得在许子焕经过他的时候搭住了许子焕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迫使许云焕不得不停下他前行的脚步。
许棂洺附在许子焕耳边轻语:“许云焕,我希望你说到做到,灵汐的婚约……”
话音未落,许云焕用自己的手拿开了许棂洺的手,再次皱眉并且回应道:“既已答应,何来反悔之说。”
“希望如此。”许棂洺收回手,眼神犀利地注视着许云焕,一边摩挲着手腕,一边认真的说道,“我可不愿灵汐因你再受委屈……”
灵汐。
许云焕闻言,抿住了嘴唇,一言不发,单手发力,推开了许棂洺的身体,踏步远离了这里。
也被一阵巨力推开的许棂洺止住了话语,斜着头,看着许子焕离去的背影,看着许云焕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突然再次耐不住地浮现起种种过往回忆。
“棂山,你回去罢。”
许棂洺突然开口说道,像是变了一个人,语气冷漠异常。
正一脸不撇的看着许云焕背影的许棂山一愣,转过头,诧异回道:“洺少,我还得陪您去渊阁一趟,这……”
许棂洺回首,冷冷地瞥向许棂山,猛然厉声喝道:
“滚!”
许棂山被这喝声吓得全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十分害怕,再也不复刚才嚣张气焰,也不敢言语,只是缩着头,如同受惊之兔,两步并一步的飞速遁离了此处。
许棂山自以为清楚许棂洺这位少爷的脾性,殊不知方才哪里惹怒了这位爷,碍于身份的悬殊,只能自认倒霉,原本想凭借许棂洺的身份去渊阁捞点好处的心思也淡了下去。
别说许棂山害怕的溜走了,周围原本过往的行人都更是因这陡然一声爆喝而吓得加快脚步,四处散开,不知所踪。
无他,在渊城,许族是天。
“去准备吧,影奴。”
看着许棂山慌不择路的背影远去,周围无人无声,许棂洺清冷的掸了掸并不存在灰尘的臂膀:“他说的没错,既然答应他帮这个忙,那就要信守到底。”
身下阴影,响起老奴的沙哑低语,像是“遵命”。
随即一团黑影迅速从许棂洺脚下分离开来,遁入另一侧的黑暗阴影。
于是,现在,这条青砖小道上只留有许棂洺一人了。
许棂洺抬头望向天空,惆怅一叹。
往事如云烟消散,往事总有了断。
许云焕,这三个字曾占据了他的童年,是他许棂洺曾经最崇拜的人。
也是最嫉妒的。
许云焕走走停停,路过热闹坊市,经过繁华商道,承载着一路的冷言冷语冷眼。
到了一处模样是私宅的院落,有人进进出出,许云焕同样走了进去,院落不大不小,此刻人群稀少,并不拥挤,或许是都已经进去了罢。
院落里最显眼的便是一名老者,老者坐在一张躺椅上,手中拿有一把古朴雀羽扇煽动。
“张老。”
轮到许云焕了,他便恭敬的弯腰行礼,为数不多的能使许云焕拥有礼节的长辈,张老便是其中之一。
张老确实很老了,他只轻轻地瞥了许云焕一眼,哼了一声当作回应,随后闭目,随手用雀羽扇指了指旁边的空地:
“[界?乾坤]”
张老所指之处,一道青色光门兀的由一道光点扩散,矗立成型。
许云焕再次行了一礼,然后才步入这扇光门,神色肃穆。
待许云焕身影从中消失,张老收回雀羽扇,叹了口气,又睁开双眼,仰头继续看着远远的天上那片蔚蓝如海的[界]。
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
踏入光门,许云焕眼前的景象陡然间变换。
头顶着青色的天空,脚踏着青色的大地,远处一望无际,似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