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心魔劫(1 / 2)
江月湄心情愉悦,内视着丹田中溜溜旋转着的十三颗金丹。
中间的那颗混元丹最大,十二颗属性丹更小一些。
其中,时间和空间属性的金丹又最小,像是透明度不同的琉璃球珠子。
其它的,外表虽有紫光萦绕,但内里颜色也各不相同。
每一颗金丹都是太极丹,阴阳合抱而成。
紫色电光闪烁,似乱又似有规律的窜动,连系…
江月湄认真仔细观察着它们的运转,相生相克,组成的一套复合阵法,心中很是激动。
深刻理解领悟了外面大宇宙,人体小宇宙的理论。
结丹成功,她在长生仙途之上又迈了一大步。
金丹修士,已经是天澜小千世界的中坚力量了。
十四岁的金丹修士,能够引起人的重视,嫉妒、羡慕。
此刻,云梦岛上空,重重乌云已经在渐渐消散。
围观渡劫的众修士已经明白,这位道友已经成功渡过了雷劫。
至于心魔劫,没什么看头,外人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虽然有些金丹修士想上前去与江家修士攀些交情,可看人家四个护法的都是元婴大佬。
而反观自己,几百岁了,不过才是结丹而已。
感觉有些丢人,加上人家还在护法,还在担忧小辈,此时上去,实在有些不识时务。
说不定还会引起四人的敌意,认为自己干扰人渡心魔劫。
再说,心魔劫后,大多数修士也会忙着稳固境界,没空招呼人。
所以,金丹们最终没有一个前去搭讪。
外面的一众金丹所料没错,在江家后山的闭关室内,江月湄正在渡心魔劫。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正陷入心魔之中。
还自以为自己已经结丹成功,正在高兴的稳固境界。
拼命运转功法,看着丹田之中的金丹极速旋转,吸收灵气炼化。
若是有人看见此时的江月湄,便知道她不对头。
她此刻,如同一个人分成了二个,一个在稳固境界,一个在看一场好戏一般。
闭着眼睛在微微轻蔑的笑,表情真实生动,看着胜似能工巧匠雕琢的泥娃娃。
即便只是一具端坐的躯壳,但是任谁看着就跟注入了灵魂一般。
江月湄此刻已经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之中,让她期待又徬徨。
那是一个既让她感到熟悉,又让她感觉很陌生的世界。
她感觉自己是床上那个侧身闭眼睡觉,但并没有睡着,而是在偷听大人谈话的小姑娘。
“她爸爸,月湄的身体咋个办哦?总不能个个月去输血吧!
她又不是一年二年就长大呀,今天单输血就是近一千了,咱们这点工资,输不起呀!”
“我咋个晓得?”那个还很年轻,二十四五岁的男子烦躁地狠狠撸了一把脑门。
想了许久道:“我去上海那边找工作干,那边工资高。
你跟妈在家,平时不要太节约了,让娃儿吃好点,多吃点能够补血的,好过去输血。”
“我也要去上海!”年轻女子看着丈夫认真道。
“你去咋子?你当妈的,不在家看娃娃?”
“你还是当爸的吔,你都想要丢下我们不管,我管啥子?”
“我又不是不管,我不得出去多挣点钱,咋个给娃儿治病?”
“治个屁,娃儿这病根本就治不好,医生说很严重,只能靠个个月输血养,要么移殖那个啥子造血干细胞。”
年轻妈妈看一眼床上的才二三岁多的小姑娘。
江月湄看着她眼睛里的情绪很复杂,有心疼、有嫌弃、有想摆脱麻烦的那种迫切。
“要移殖那个造血干细胞,还要咱们生个二胎才得行。”
“生了二胎,血型也不一定合适的。”年轻爸爸迟疑着道:“要生二胎,负担会更重,咋个养?月湄的病还治不治了?”
“到时候看!挣到钱就治,挣不到钱没办法!二胎肯定要生。
因为月湄这病,政策允许咱们再生一个的。别个罚款都想生,咱们不罚款,还不生不是傻!”
“有人说,过几年会全面放开二胎!”
“过几年是过几年的事,咱们要生,还是早点生。趁现在年轻,体力好,等过几年,咱们先生的娃儿都可以读书了。”
“那就生,要是怀上了二胎,你要好好养,不要作天作地的,要是再生出个有病的,这日子就不用过了。”
“那你还去上海吗?”
“不去了。咱们给咱爸妈,还有你爸妈,借笔钱当本钱,办个物流怎么样?”
“要得。外面的钱也不好挣。咱们俩总不能都拿这点死工资,饱不了饿不死的!”
现在的江月湄和过去的江月湄,都同时发现了那对爸妈对小姑娘的刻意疏远。
他们让她单独住一间房了,他们忙起来了,常常不见人影。
她开始一天三餐都在吃保温饭盒的便当。而保温饭盒就放在茶几上,她够得着,也能打开。
吃了十一天,直到奶奶来接小姑娘回乡下老家。
她看着那位奶奶隔半年左右,会带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去县里的二医院输一次血。
输血过后,小姑娘的状态会好一些,会有力气笑一笑了。
那怯生生的笑容,让闭眼在轻蔑笑着的江月湄流下了二行泪水。
小姑娘艰难的长到了五六岁,还不能长时间走路,更别说跑跳,还常常是坐在小车里,被爷爷推去地边,看爷爷奶奶种药材。
他们种的党参、黄芪、当归、枸杞子,这些都是补气血的。
时间不知道过了很久,久到小姑娘已经完全不记得了那对父母。
他们终于自己开着轿车,载着一个一岁多二岁左右的小姑娘,大包小包的礼物,在春节期间回了乡下的老家。
小姑娘在那段时间,常常坐在竹制儿童车中,好奇地看着坐在豪华婴儿车中的妹妹。
她看着抱妹妹,逗妹妹时的真切喜爱,感知着他们对自己的漠视和看向自己时眼睛里的厌烦。
她也能清晰到姑姑和爷爷奶奶对自己的怜爱。
姑姑嫁在本村,她和姑父在镇上开超市。常常带家里没有的桂圆肉,红枣回家。
叮嘱奶奶多给小姑娘炖红枣、桂圆鸡蛋甜汤。
小姑娘本是应喊她姑妈,但常常跟着表哥喊她为妈妈,喊姑父为爸爸。
当小姑娘上学以后,完全能分辨亲属关系以后,便不再乱喊。
“爸爸,不带奶奶和姐姐回家去好不好?姐姐要死不活的,奶奶又咳咳吭吭的老吐痰,不卫生,看到就烦人。”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对着江斌说道,而且一副皱眉别嘴的撒娇模样。
江月湄看着这一幕,恍惚想起了十一岁那年…
爷爷因为摔一跤,脑溢血去世以后,爸爸曾经提过带上奶奶和江月湄回他们在省城置办的家。
但最终奶奶并不愿意去大城市里,后来不了了之,依旧是带着江月湄在乡下老家生活。
奶奶说老家的二层小楼,虽然装修不算好,但宽敞。是她和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住着舒坦。
她与爷爷是原配夫妻,不过是一个早走了几年而已,夫妻相伴了四十几年,有啥子可害怕的。
原来,对于奶奶与自己在那个时候的归处,妹妹有明确提出过反对意见吗?
江月湄一直以为是奶奶不喜欢省城的车来车往,上一趟菜市场要过几回公路的儿子家。
“美阳乖,好好看脚下,不要踩踏了菜苗,也不要乱说话,让人说你没得家教。
你爸是当人儿子的,你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大好,他哪里能不带着奶奶上家住?”
自留地边上,一家三口边散步边闲话。
一位美丽的女子对着那时而仰头看着父母说话,时而跳进地里,既娇又调皮的小姑娘说道,语气很是温柔。
江月湄看了看那小姑娘,又看了看女子,这两人,让她感觉很陌生,好像从来也不认识。
然后她又打量了一番自己,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通人,身上居然没有一丝的灵力。
这让她无端心慌起来!
“她爸爸,你发什么楞啊,早些拿定注意,到底带不带娘和月湄上去,带又咋个带法,老家这一摊子也得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