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座头鲸（1 / 2）

手雷溅起的水花湮灭于水下巨兽掀起的狂涛，夏星海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一张嘴，海洋馆的鲨鱼在它面前突然变得娇小可爱，庞大的身躯高高跃起水面，如一片夏日雨云突然遮住正午的太阳，黑暗降临。

夏星海从长剑般的一排排竖齿间划入漆黑的咽喉，潮湿腥臭的胃气反向喷出，黏糊糊、臭烘烘、黄不拉几的，把人恶心坏了，一块巨大的红色坚韧肉环咕叽叽一伸一缩，直径大约2米。

“靠！这是嗓子眼？”夏星海心想，“完蛋，完蛋，下面就是胃液，不被憋死也要被消化……人固有一死，但是眼看就要游到岸上莫名其妙被大鱼吃了，死得太草率了吧！临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这他妈是什么鱼？”

剑状长牙的尽头和嗓子眼之前有一块明显不是鱼身上能长出来的透明玻璃座舱，正好有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

“是不是我的幻觉？”不管了，临死前的救命稻草怎么也要抓住！眼看大嘴缓缓闭合，最后的光线即将消失，夏星海一把掀开座舱盖连滚带爬钻进去。

玻璃座舱释放空气排出一同进来的河水，显然这玩意儿不是大鱼自己吞下去的——有人能控制它！

是谁？

最可能的是羊博士，不然为什么他费尽心机非要来圣劳伦斯河码头，落在他手里可要命啊。

“嘭！嘭！嘭！”

夏星海试着敲碎玻璃座舱，看能不能找到操控设备，或者从这个大家伙的牙缝钻出去，座舱呈弧形非常不受力，没工具的话徒手绝对打不碎。

“是你逼我的！”夏星海带的武器基本都丢了，就剩最后一把小手枪，格洛克17，眼前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他深吸一口气，从腰上摸出格洛克“砰！”一枪打在玻璃上。

“靠，你大爷的……啊……啊！”子弹从玻璃上弹回来，跳弹打穿夏星海右手手臂肌肉从后侧玻璃上继续弹跳两次，最后嵌入他小腿迎面骨，“靠，靠，靠，防弹玻璃！”

圣母院医院外绑架被麻醉的羊博士的时候，一只裂口嗅探犬从后面偷袭，咬伤他左臂，从那之后一直逃亡，伤口没好好处理已经发炎了，现在右臂和左小腿也被跳弹打伤，血流个不停。

“老子折腾不动了。”

夏星海撕下衬衫胡乱包扎一下，血稍微流得慢一些，没有专业医生处理，枪伤留下的创口血是止不住的。

饥饿、疲惫、恐惧、迷茫同时发动攻击，最终竟然是毫不起眼的饥饿赢得胜利，虚弱到极点的夏星海一会儿昏迷一会清醒，剧烈的饥饿感把他唤醒，拼命想塞点什么东西进胃里，爬地上大口大口喝座舱底部没排干净的污水，齁咸齁咸的。

“这么咸？这是哪？”没人回答，而后继续昏迷。

梦中，七年前。

夏星海一毕业就搬进公司住，吃住都在公司疯了一样加班、开会、出差，饭局一个接一个，身体差得不得了，只要换季必然感冒，一年最少四次感冒。

王婕一边在医院实习一边读博，下了死命令：“夏星海！你是不是想让我守寡？按你这个作息能活到4岁算你命硬，锻炼，今天开始就锻炼，我监督你！”

她买了一辆折叠自行车，要求夏星海近路不许开车，天天骑自行车锻炼。

还记得那会儿南京地铁是可以上折叠自行车的（现在不许了，夏星海习惯骑自行车之后去哪都是搭地铁+骑车，特别有美国硅谷大佬们当年创业的范儿。

有一天晚上，夏星海下了地铁去医院看王婕，一出地铁就是一段超长的下坡，正好不用蹬了，风驰电掣般狂飙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