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隐居多年的七妹浮出了水面（2 / 2）
李小强适可而止地放下这件事，直言不讳地问：“马来姑怎么办？“
李小平心里很清楚，哥哥要救马来姑于水火之中，已经是势在必行了。她想了想，说：“强哥！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想要救她，可问题是，如果她自己愿意堕落，或者选择了堕落，恐怕别人就很难救她了。“
“不行！“李小强说，“马来姑是我带来的，我要对她负责到底！况且，你也知道，马来姑是姑妈唯一的一个抱养的女儿，虽然马来姑她不是姑妈亲生的，但姑妈却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姑娘，要是姑妈晓得马来姑变得这样，恐怕姑妈会受不了的！“
“这些我都知道。“李小平发自内心地说，“其实当初我就有这些想法，可问题是，马来姑自己愿意这样。况且，她现在已经混到几千块钱一个月的地步，而且手上还有额外小费不少，她能跳出来吗？就算有人拉她出来，她不一定合作。“
“我不信！“李小强说，“凡是人都有良心的，况且在我的印象中，马来姑虽然在得知她自己的真实身世前后有很大变化，但她过去还是个很善良纯朴的农村女孩儿，她不会也还没有变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也许吧。“李小平一边审视着一边说，“也许，如果她没有在人生的关键时候，误上了我这条贼船，她不会堕落得这么快。“
“你不觉得这其中也有你的过错？“李小强显然有些生气地看着李小平，但他没有就此追究，而且试探着问，“我就想不通，从来没有小偷小摸的习惯的马来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而且，紧接着就走进了更深的堕落。“
“这些说来话长，“李小平深有感触地说，“人是很脆弱的，有时候甚至只是一点点小小的精神打击，就会把人打垮。自从她得知姑妈隐瞒了她的真实身世，得知自己并非姓李而姓马时，她就觉得自己被人欺骗，就突然觉得别人对她的好全是假的，是伪装的。也正因此，她对姑妈不再是爱，而是恨，并决定离开姑妈，来深圳打工。姑妈见她年轻气盛，这种情况下跑出来，是很容易出事的，就坚决反对她出来，甚至不给她路费钱。姑妈原本是一片好意，反倒让她更加觉得姑妈是想把她锁在身边，想出来的念头就越强烈。姑妈没有办法，只好仅仅借了几个路费钱，暂时让她出来，并告诉她，只要想回去，马上就回去。马来姑心意已决，她越发觉得姑妈放她出来是无奈。因此，来到深圳后，她更不想回去了。就在这个想法的支配下，她下定了在深圳长混下去的念头。如果不是那次事件，也许她会慢慢改变自己的错误想法，会回头想到姑妈对她的许多好处。“
“你说的是偷钱那个事？“李小强单刀直入。
“是的。“李小平毫不掩饰。
“其实我没有追究她的意思，只是想弄个明白。“李小强发自内心地说，“我对一个女孩子拿人家钱这事是感到非常震惊的，也非常担心一个女孩子学坏。“
“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李小平说，“马来姑跟我为这件事谈了她的真实想法，其实她当时确实是迫于无奈，她原本是想找人借钱的，可借了几个人，大家都因为带钱不多，没有答应，她为此伤透了心，并因此恨姑妈。尽管这样，她还是没有偷钱的打算。正当她准备再找人借钱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这种很可怜的感觉刺激了她的自尊心。她宁可挨饿，也要等到自己挣了工钱再说。最后，她产生了一个好的想法，先向老板支点钱，然后到一个月再扣她的工资。可是，老板见她才上班，没有同意，还说这是规章制度，不能破坏。一个月的时间，对她来说，实在太长。恰在这时，她在你们搬家时，去找你，想先借点钱，结果，看到你们那么忙，怕不合适，又没开口。正当她要走人时，看到你们这么忙，她就想顺着帮你们带点东西下来，没想到，就在她打开抽屉的时候，发现了里面有三百块钱，她早就听说，深圳有钱的人多的是，钱到处乱放，有人放了还不记得，有人拿了也不知道。于是，她抱着侥幸的心理，拿下了这三百块钱。没想到，她就这么倒霉，偏偏这个主人就这么精，发现了这件事，并闹了起来。这一闹，她害怕了，不敢承认了。但最后，她还是不想你因为这件事而坏了你公司的名誉，更怕你把周三恒逼到了绝处，就秘密承认了这件事。她原以为你会对此不究的，没想到事情还是败露了。女孩子的脸皮是那么薄，一旦撕破，她就觉得自己抬不起头。因此，堕落的念头就由此而生。“
李小强听到这里，才得知事情真相。她焦急地看着妹妹，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李小平又习惯性地喝了一口苦咖啡，继续说：“就在这天晚上，她决定不再在原单位上班，想换一个地方做事。因为身上没钱，她急于想找到工作。正好，我的洗脚城走了一个人，要找一个，她看见我们门面上的招工广告，就找到了我的大堂经理。大堂经理不认识她，就收下了她。几天后，当我意外地看见她在跟人洗脚时，我大吃一惊，我不想在那个场合认识她，也不想让她在那种场合下认识我，于是我在那天晚上，把她秘密地叫到我的办公室，跟她开了直腔，并愿意出双倍的工钱跟她结帐，希望她从这里离开，并替我保密。没想到，她在这短短的几天，就被我这里的工作吸引住了。她当然不是看中这里的工作，而是看中那些洗脚小姐挣的小费。而且，她自己也在这几天里，挣得了不少的小费。其实，她并不知道，那些小费并不是那么好挣的，那都是那些有钱的人下的铒，是想先讨她一个好感，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再设法玩弄她。果然有一天，她被一个进来洗脚的小老板勾引出去，被强奸了。事情发生后，她也曾暗暗哭过，但她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而是让同行的知道了。那些爱钱的小姐，都觉得这事正常，都劝她想开点，要不就别在洗脚城混。仅仅两天时间，她就想开了，从此，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个重新走上战场的人。因为她长得好，又是从农村出来的，天性纯朴善良，让那些对城里妞玩烦了的有钱人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其实那些人并不知道，表面上看似善良纯朴的她，骨子里已经染上了爱钱的毒习，只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而且，聪明的她，很善于利用自己的天性去赚得客人开心，大把掏钱。“
“别说了！“李小强直截了当地问，“你说说，现在怎么样办吧！我不会同意她这样堕落下去，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李小平想了半天，淡淡地说：“如果一定要挽救她，也不能急于求成，得让她有个转变的过程。这样吧！我过两天作个决定，从厨房里换个人出来，把她调到厨房，让她在厨房呆上一段时间，心态变了，再用其它办法挽救，也许还有希望。毕竟，她还是个刚走上这条路的新人，不是不可救药。“
“那就拜托了！“李小强严肃地吩咐，“无论如何，马来姑这件事我交给你，你要替人负责！“
“我尽力吧！“李小平说。
“你也要好自为之。“李小强不无暗示地叮嘱，“我救不了你，你自己要为自己多想想，凡事适可而止。“
“嗯！我知道。“李小平发自内心地说，“只要你把我这个妹妹当妹妹，并且暂时替我保密这个行当，千万不要让家里人知道我的事，更不要让爹妈有感觉，我会尽快抽脚。“
“你也老大不小了。“李小强突然提问，“个人问题，总也不能遇人不淑而搁置，遇到合适的，也应该考虑。女人过了三十，越来越难，人生一世，时间还长着呢！“
“谢谢强哥的关心。“李小平实话实说，“现在我还没有这些想法，不只是因为我在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还因为我两次被男人伤害，没有心情。“
李小强不好再说什么，他只好怀着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心情，走出了李小平的洗脚城。
走出妹妹的洗脚城，走出那间光线幽暗的小屋，李小强突然觉得象是从地窖里出来一样。这种感觉，让他想起当初从牢里出来一样。只是，因为没有改变妹妹，他的心情并不是很爽，只是加重了她要早日改变妹妹命运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