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腚海神针（1 / 1）

人生总会有很多的不如意，但生活还要继续。罗小好的母亲忙于打理生意，于是把罗小好送到了爷爷家去。

罗小好的爷爷是个上门女婿，大名叫做王老菊，是东北三省著名的肛肠科专家，也是罗家唯一的知识分子。他一年割掉的痔疮，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连起来可以绕地球两圈，香飘飘的奶茶都绕不了这么多圈。

其手法之熟练，经验之老道，下刀之精准，就连华佗、扁鹊都望尘莫及。在患者心目中的地位和口碑，连孙思邈和李时珍听了也要羞愧哭泣。他是菊花的守护天使，是肛肠领域的腚海神针。

王老菊肛肠诊所的门口挂着一副对联，上书“医肛肠妙手回春，传医德万古流芳”十四个大字。王老大夫白衣飘飘、仙风道骨，喝着菊花茶，端坐门诊正中央。

罗小好跟爷爷四目相对，也端着一个小杯的菊花茶。爷爷喝一口，她也跟着喝一口，喝完还要叹口大气，再眉头一皱，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欠揍。

“王大夫，患者裤子已经脱了，就等着您来操作了。”手术室里传来护士姐姐的提醒。

“来了。”王老大夫将手中的菊花茶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瘾，把玻璃杯底的菊花也抠出来，放进嘴里咽了下去。罗小好有样学样，也把杯中的菊花吃进了肚子里。

王老大夫慈爱地摸摸罗小好的头说道：“等爷爷干完活，咱爷俩一起去吃麦当鸡。”说完，他老人家起身向手术室走去。

“您以前来过我这里吗？”王老大夫戴上胶皮手套，拿起手术刀，端详着患者的屁股问道。

“前些年来您这里治过脱肛，但那时候年轻，还没得痔疮。”病人回答道。

“我说呢，看脸没什么印象，看屁股倒是有点儿眼熟。”王老大夫一边下刀一边表达着自己的幽默。

“您别开玩笑，我一笑菊花都疼，刀口裂开可就麻烦了。”病人感受着手术刀传来的冰冷与疼痛，皱着眉头提醒道。话音刚落，一股鲜血喷射而出，滋了王老大夫一脸。王老大夫却是一脸镇定，这种菊花飙血的小场面，他老人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怎么又来一个？今天不是没有病人了吗？”王老大夫从手术室里探出头来，看着长椅上静坐的年轻男子问道。

“你，进去脱裤子做准备吧。”王老大夫擦拭着脸上的鲜血，对长椅上的男子提醒道。男子慌张地摆动着双手，嘴里阿巴阿巴的，好像在解释着什么。

“年轻人不要怕，也不要紧张。痛苦三分钟，幸福你一生。”王老大夫一边安慰年轻男子，一边把他拽进了手术室。王老大夫脱裤子、下刀、切除、缝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三分钟都没用完，就帮对方做完了手术。

这时候，护士姐姐才从杂物间回到手术室。她看了看手术台上眼泪汪汪的病人，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王老大夫，提醒道：“他是来查水表的。”

“那他怎么不跟我说呢？”王老大夫反问。

“他是个哑巴。”护士姐姐解释道。

“那麻药你给他打了吗？”王老大夫又问。

“他是来查水表的，我给他打什么麻药。”护士姐姐回答道。

“那他现在应该很疼吧。”王老大夫感叹道。

“阿巴阿巴。”年轻男子趴在手术台上随声附和，眼中的热泪簌簌而下。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菊花深处”。

第二天，王老菊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查水表的哑巴小哥把王老菊送上了法庭。王老菊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最终，犯罪嫌疑人王老菊因医疗事故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因念其认罪态度积极，且篮球打得不错，所以改判有期徒刑两年半。

“小好啊，等爷爷出来，一定带你去吃麦当鸡。”王老菊在被押往监狱的警车上，伸出脑袋对罗小好大声喊道。随后，一代神医、腚海神针王老菊在警车里留下了悔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