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文姜（2 / 2）

“基本上倒背如流了。”文姜回答道。

“你上过很多年学吗？怎么能认得这么多字？”罗小好又问。

“我身体不好，一天学也没上过，有些是师父教的，有些是自己学的。”文姜回答道。

“那我比你强点，我好歹还上过半天学呢。”罗小好自嘲道。

“可惜一个字也不认识。”庄十三无情地揭穿了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庄十三因为裆部的疼痛，走起路来两腿分开，就像卓别林一样。这样的走路姿势受到了罗小好无情地嘲笑。

庄十三没法剧烈运动，罗小好就扔下他带着文姜满山遍野地跑，两人坐在溪边的青石上，讲述着自己听过见过的有趣故事。

罗小好说起家乡的雪，说起庄十三家乡的小岛和大海。说起谭吉吉的生鱼片和夺命蘑菇汤。说起波娜娜只有一把菜刀和一个梦想就敢当医生，说起胡托妮她爹给她做了个球头。

罗小好从《东汉末年闹鸡瘟》讲到《刘能大战谢广坤》。从《罗密欧与伽利略》讲到《梁山伯与猪硬来》。就连恐怖故事罗小好也没放过，她从《死鬼吹灯》讲到《爱情公墓》，从太阳升起讲到黄昏日落。

罗小好能说会道，文姜听到有趣的地方忍不住哈哈大笑，仿佛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文姜沉浸在罗小好的故事中，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就连晚上睡觉，两个人也要躺在一张床上。直到罗小好的故事把文姜哄到睡着，罗小好自己才能入睡。

庄十三看到两人关系亲密，还总是抛下自己，受到冷落的他就像掉进了醋坛子里。庄十三只好一个人修习《紫霞心法》，等他读完了《紫霞心法》的第一卷，才发现这是一门循序渐进的炼气术，急于炼成反而会适得其反。

庄十三百无聊赖，又对书架上的医书不感兴趣，于是拿出曾曾曾曾祖庄博一大法师的日记仔细研读了起来。日记中不但详细记录了他闯荡江湖、降妖除魔的故事，还有他与狐妖青丘璎珞从相遇到相爱的整个过程。

庄十三对祖先传奇又香艳的经历心向往之，就连刚割完包皮的伤口都崩开了，恨不得立刻找个漂亮的母狐狸精与之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

不知不觉间，庄十三和罗小好已经三天没怎么说过话了。罗小好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文姜的身上。庄十三觉得自己被冷落，很想引起罗小好的注意，却又不知这种奇怪的心理是因何而起。庄十三总想对罗小好发一下脾气，却又没有理由和时机。

直到他看到罗小好用剪刀去剪波娜娜的辫子时，他终于爆发了。他指责罗小好的恶作剧，罗小好却小嘴一撅对他懒得搭理，波娜娜又只会“阿巴阿巴”让人不明所以。

胡落雁和红伞伞、白杆杆把众人送回了望月岛，文姜也要跟着一起去，带着满满的两个大书箱住进了胡托妮的家里。罗小好每天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文姜和胡托妮，然后叫上波娜娜和谭吉吉一起在岛上嬉戏。

此后文姜便融入了这个小集体。他们早上去羊贵妃店里吃早点，看朱大叔用御物术给客人们上菜，看红伞伞和白杆杆接受正义大棒的敲打和洗礼。然后去波娜娜家的葡萄园里，躺在凉棚里谈天说地。

中午去谭吉吉家吃面，看谭吉吉关上窗户切出一吹就飞比纸还薄的肉片。

下午在清莲湖边放风筝，回忆庄十三和陈凯哥哥相爱相杀的故事。学校门口那只流浪小黄狗也被罗小好收编，成了她账下的一员虎将。

就连庄十三亲手养大的细狗阿细也投了敌，扔下庄十三加入到了罗小好小队中去。庄十三却只能在家躺着休息，直到很多天以后，他的伤口基本愈合才能自己出门。

庄十三回到自己熟悉的学校，看到道元班的同学们正在操场合影。胡托妮跟罗小好坐在第一排，她俩把一个戴着小红帽的漂亮女孩围在中间，波娜娜和谭吉吉扶着这女孩的肩膀，在女孩的身后站着。

摄影师刚刚摁下快门，一阵海风也刚好吹了过来，漂亮女孩的小红帽被风吹上了天，女孩没了帽子立刻变成了一个光头，道元班的孩子们看到她光头的模样不禁哄堂大笑。

庄十三这才知道她竟然是文姜，原来她是个女孩。那顶飞走的帽子上系着两条小辫，而罗小好和波娜娜都留着一头短发。

文姜朝着飞走的帽子追呀追，可没跑出多远就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从鼻孔里流了出来。李九真踩着一把拂尘从天而降，将文姜抱到了最近的医院。文姜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就连眼皮也没力气抬起。

罗小好带着道元班的同学们来到了文姜的病房。文姜听到是罗小好的声音，用尽所有的力气终于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文姜用眼角的余光朝同学们看去，发现所有的男孩子都剃了一个光头，女孩子们都剪掉了长发。罗小好把那顶小红帽戴在文姜的头上，帽子上密密麻麻的挂着十几条辫子。文姜嘴角上扬，仿佛是在微笑，但心脏却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