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法不责众（2 / 2）

“密谋是密谋过，可没有‘淫’字在中间。他们二人商量合作事宜，达成借贷合约，都是在我的银铺里完成的，从头到尾都是多人在场，有街坊四邻为证。”姚二郎道。

听他这么一说，左宏星有些蒙圈，难道这次潘金莲没有出轨？

“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你嫂嫂让西门庆从县太爷那里搞到一个施工的凭照，全县仅此一张，没有这个凭照的人不能给人盖房，不然就算违建。你嫂嫂从我的银铺借贷了一大笔银子，招揽了没有凭照的其他工程队，组建了一支人数众多的施工队，垄断了阳谷县的市场。”

“这样你还愿意借贷给她？”左宏星问。

“我怎么会想到后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时只觉得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大生意……”

“活该，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你嫂嫂获得了大量的利润，除了上缴衙门，还有一大半都给了西门庆。时间一长，市场被他们搞得怨声载道，想弄死你嫂嫂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都害怕你武都头的威名，一直隐忍不发。”姚二郎道。

“我又不是他们的保护伞，要是我在，我当时就打他们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左宏星道。

郓哥道：“难得武都头这么通情达理，刚正不阿。那些人听说你从东京出差快要回来，知道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在前几天的一个深夜，冒险聚集在武家门前，想要宰了你嫂嫂出气。”

左宏星道：“不对啊，他们要宰我嫂嫂出气，为啥死的是我哥哥？”

郓哥道：“那天场面混乱，画面血腥，不适合未成年人，所以我不在场，不知道具体情况。”

王婆道：“那天晚上我在隔壁，透过门缝看到很多被坑的倾家荡产的人手拿武器，要打破门窗，找你嫂嫂拼命。就听到你嫂嫂说：‘武大，你真是一个窝囊废，别人上门欺负你婆娘，你连屁也不敢放一个！’然后听见你哥哥说：‘我放了，你没听见。’你嫂嫂一生气，硬是把你哥哥往外推。”

左宏星问：“我哥哥出来面对着众人，怎么说的？”

王婆道：“你哥哥刚出来，还没说话，你嫂嫂就说：‘我当家的出来了，有什么话，跟他说。别来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一句话等于捅了马蜂窝，那些人根本不听你哥哥说什么，直接把对你嫂嫂的恨，全发泄在你哥哥身上。”

姚二郎道：“我可以作证，你哥哥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人乱棍打死了。”

左宏星感到很不可思议，问道：“你自己说的，从头到尾，勾结西门庆，找你借贷银子，组建施工队垄断市场，这些跟我哥哥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他的命呢？”

姚二郎道：“谁让他娶了你嫂嫂呢，都那个时候了，大众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怒火像火山一样即将迸发，谁还有功夫去思考你哥哥和你嫂嫂的关系。”

左宏星道：“群众有时候是盲目的，他们就是一群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乌合之众。对了，当晚的组织者和煽动者是谁？”

姚二郎脸色一变，不敢多言。

王婆道：“那么多家破人亡和心怀不满的人自动前来复仇，哪里需要什么煽动和组织？打完人他们就一哄而散了，又上哪儿抓凶手去？法不责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