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让我们去把那它烧成灰(1 / 2)
盖比兹的点名让所有海盗的目光都汇聚到老海盗身上。
然而巴伦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晃着酒壶,在痛快地打了一个酒嗝后,他才缓缓地将目光投向盖比兹。
“你认真的吗?我是叛徒?因为在三年前我还和黑莎那丫头关系不错?别傻了,要是我走进大摇大摆走进了利尔姆·利尔特,旅海军团会不把我吊死?看不到我的通缉令吗?”
老海盗没有停息,接连不断地打出话语的攻势。
“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当叛徒?为了该死的赦免吗?还是指望那冷血的丫头会给我一大笔养老金?如果为了这些,我三年前就不会和你出来搞这海盗联盟,盖比兹。”
“为了你的女儿,老朋友。”
盖比兹抛出的理由再次引起海盗们的轰动。
做这一行多的是快乐的单身汉,他们会把钱花在女人身上,花在美食身上,花在珍奇的体验和少见的宝物上——那都是一种带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享乐意味,的确也很少有海盗能活到巴伦的年纪。
没有成家,更难有子嗣。
他们也没有听说过巴伦有子女,无所牵挂的人才能过着刀口喋血的海盗生活。
“有的话,我倒真想见见。”巴伦嗤笑了声,“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会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女儿向旅海军团摇尾乞怜,那么三年前我就不会跟你一起和他们对着干。”
“这也是我一开始疑惑的地方,但问题的答案并不难猜,你一开始并不知道有那么一位私生女的存在,直到你发现了她,然后为自己的处境深深懊悔,你还无法向别人透露有那么一位私生女的存在,因为她,正是我们敌对的旅海军团一员。”
盖比兹继续说道。
“于是你打算背叛我们的联盟,换取利尔姆·利尔特的宽恕,没准你还会有一笔丰厚的养老金,你把事情做的很小心,你们从来不会在利尔姆·利尔特附近见面,地点通常是联盟控制区域的村庄内,也许在你某个常喝酒的酒馆里,等待着对方坐到你身边,用你们知道的暗语交谈传递信息。”
随着盖比兹娓娓道出,巴伦一直在安静听着,没有随意出声反驳,这戏剧化的发展,让海盗们吵开锅了。
然而坐在一旁的阿利恩,听出了更多的味道。
黑莎告诉过他,线人只和她单方面联系。
言语中多少有些信任的味道。
一瞬间,脑中的激流涌动,阿利恩明白了,他下意识跳了起来,惊呼出来连他都难以置信的推测。
“黑莎是你的私生女!”
“不,这就有点离谱了吧。”盖比兹看了阿利恩一眼。
阿利恩坐回原地。
这样子啊,原来有点离谱吗——明明这样发展还挺有看头的。
被稍微的打岔后,盖比兹也不藏着答案。
他顿了顿,扫视众人,这是说给所有人听的话。
“那个女孩的名字,叫松佳。”
松佳。
松佳?
阿利恩默不作声听着,脑中快速回忆见过的旅海军团的人,松佳、松佳……流动的记忆化成脑中的电信号,最后记忆定格在一张有些开朗,有些天真,有些稚嫩的脸上。
毛茸茸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
对,就是黑莎身旁那位魅灵女法师。
啊这。
这意味着什么?
阿利恩快要掩饰不住眼神的吃惊,他张大嘴巴,看向巴伦那个老海盗。
老人须发灰白,脸上有显眼的皱纹——没有耳朵和尾巴。
这意味着什么!
阿利恩原本以为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到动摇了,如果不是不宜暴露卧底的身份,他真的会冲上去,去握这位老同志的手。
原来人类和魅灵是没有生殖隔离的!
你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是!
有太多话想要透露分享取经传道受业解惑了!
别管用词对不对!现在他非常、非常的激动!
浑身都在颤抖!
人不可以……至少不应该……竟然……怎么可以!
也别管“食铁鲨吃了铁锈后会拉肚子吗”这种傻问题了,他现在就想过去。
事实上他身体也已经本能在这么做了。
“唔,快拉住我卓司,”阿利恩极力忍耐着,低头咬牙挤出话语,“我怕我忍不住要上去。”
周围听到阿利恩声音的海盗纷纷侧目,看到他努力克制的模样,大感意外,这人还怪好的——他竟然为刚加入不久的海盗联盟中出叛徒这事如此愤怒!
在卓司的帮助下,阿利恩还是渡过了这巨大的难关。
场面上仍然是盖比兹和巴伦两人在对峙。
前者是海盗联盟的领袖,地位超然,威望颇高,后者是海盗里的传奇,足够长的年龄已经赢得不少海盗的尊敬,在一开始,即使是盖比兹的点名,不少海盗还是将信将疑,但在盖不断的信息轰炸下,信赖的天平毫无疑问倾向了盖比兹。
尤其是巴伦的沉默。
在巴伦沉默了许久,又喝了几口酒后,老海盗终于再开口。
“看来你是想要坐实我叛徒的身份了,但是盖比兹啊,你说的那些不都是你的猜测吗?退一步说吧,即使我在酒馆喝醉了,遇见了某些陌生人,这能说明什么呢?”
阿利恩听出来了,老海盗的口气中有了服软的味道,他一味强调“证据”,但那并不是海盗的做法,他想。
“你的行动或许能瞒过联盟的部分人,但你不可能瞒过你的海盗团,不要让场面变得更难看了,巴伦,我们是海盗,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做法。”
老海盗望向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个海盗,那人是他的副手,一个他曾非常熟悉的人,现在那已经陌生的人低下头,默默拉开了和老海盗的距离。
突然间,老人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了。
一众海盗们的眼神各异,他找不到那些目光中的支持。
“海盗守则……”巴伦摇了摇了头,看向盖比兹,苦笑,“她推翻了城市里的石碑,却没法推翻你心中的那块,对吧?”
“我们是海盗,”盖比兹凝视着这位过去的同伴,“一直都是。”
盖比兹身后的沃尔特起身,拿起斧头,他没有一贯的狞笑,而是以某种肃穆的神情,走向了老海盗,他抬起了斧头,仿佛是刑场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