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天台上的死斗(1 / 1)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公寓大厅里,马斯卡夫凭借着强大的破坏力,肆无忌惮拆着楼。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被妮娜灵巧躲过,她精细的动作像是在回答闪避的最优解,几番攻防后,她毫发无伤,大气不喘,连宽大的女仆裙下摆都没有破损。 马斯卡夫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哈哈大笑,仿佛永动机,体力丝毫不减。 怎么啦?战士,和我正面对决啊! 妮娜面无表情,看不透想法。 又躲过一击,碎石飞溅。 妮娜后退一步,发现平稳的落脚点正在减小——地面被马斯卡夫砸的坑坑洼洼,墙壁到处破损,石料堆落在地上。 马斯卡夫也不隐藏自己的意图,再跑下去,可是越来越难躲开了啊。 妮娜歪了歪头,突然快速侧身闪躲,黑暗中有数根尖锐的钢针射出,钢针轻易穿透了一层墙壁,打出了几个截面整齐的圆洞。 衣服的一侧被擦出两个口子。 妮娜还没有发话,马斯卡夫先吼了起来。 混蛋,没看到我正打着吗?插什么手! 黑暗中走出高瘦的男人,他厌恶地看了一眼同伴,便紧盯着妮娜,战斗狂,不要忘记该做什么! 你不用出手,再过几分钟我也解决了。 然后把楼拆了,告诉联合卫队快点过来吗?要是你敢妨碍计划,小心我把你一块杀了。 哈哈哈,那倒也不赖。马斯卡夫大笑,然后惋惜地看了看妮娜,抱歉啊,战士,今天看来是不能继续公平战斗了。 妮娜能感觉到,对面的两人要开始认真战斗了。 她想了想,突然开口:请等一下。 说完她开始脱衣服。 也许是微不足道的请求让马斯卡夫能够弥补一点不公平战斗的愧疚,因此他没有动,也有可能是她略微脱线的行动让壁虎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又暗自警惕。 总之在她脱下女仆装的时候,对面两人都在原地,一动不动。 脱下女仆装后,妮娜穿着一件单薄的背心,下身短裤。她将女仆装小心翼翼叠好,放在一边的角落里,想了想,又拿起两块石头叠在一旁,为了挡住可能溅过来的碎石。 从女仆一下子变成了运动选手。 马斯卡夫耐心等待妮娜的准备,但壁虎不打算再放过他认为的好时机了。 壁虎的身体融入周围环境,一双有着尖锐倒钩的钢爪被他握在手上,在他悄然无声靠近妮娜,并挥爪的瞬间,妮娜猛然转身,暗金色的金属义手挡住了钢爪的袭击。 顺势转动手臂,妮娜反握住壁虎的手腕,她的左手已经握拳,上臂突然裂开两道纹路,幽蓝色的蒸汽烟雾从她的手臂中喷射出。 糟糕。 壁虎正如此想到,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嵌在墙中,连续撞碎两堵墙,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胸口处巨大的凹陷使他几乎无法正常呼吸。 妮娜的身体周围弥漫着蓝色的蒸汽烟雾,从她的双臂中双腿后,烟雾不断冒出,壁虎这才明白,她看似正常的左手和双腿都是特殊义肢。 哈哈哈!我知道这个,这是大洋对岸的大陆西索斯的技术!你不是武者,也不是魔药升华者!马斯卡夫兴奋大喊,他挥舞巨大黑色双爪,更多的石块附在他的身体上,结成黑曜石般的装甲。你是拳斗士,这才是你的身份! 下一个瞬间,妮娜出现在马斯卡夫的面前。 她像是水鸟飞舞在空中,华丽转身后踢,蒸汽烟雾喷射,一脚便将马斯卡夫厚重的装甲踢碎。 马斯卡夫不退反进,他顶着硬挨的一脚,双爪合拢砸向妮娜。 妮娜双臂交叉顶在头上,她硬接下马斯卡夫巨力猛砸,巨大冲击下,她弯曲的双腿蹬碎了地面。 这才对啊!这才像话!拳斗士! 妮娜面无表情应对着,翠绿色的瞳眸瞥向身侧。 壁虎强压着伤口出现在她身后,玄色的利爪直取头颅。 下一刻,幽蓝的蒸汽爆发性喷发,在马斯卡夫和壁虎难以置信的眼神下,妮娜单手握住马斯卡夫的双拳向上抬起,然后简简单单侧过身另一只手径直伸出,抓破利爪,捏住了壁虎拳头。 会死。 壁虎看着妮娜,眼睛中映出的不是娇小的金发女性,而是冰冷的机械死神。 于是千钧一发之际,凭借着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他用另一只手斩断自己被抓住的手臂,任由血液喷发,不顾一切融入黑暗。 妮娜丢开断臂,就像随手丢掉了垃圾,她看向马斯卡夫。 哈哈,我也是走眼了,哪里是海鸟,这是巨龙吧。马斯卡夫声音沙哑地笑着,那么来吧,巨龙! 他重重踩踏地板,数根岩柱升起撞向妮娜,同时他全身发力,要做最后的一击,妮娜放开了马斯卡夫,她沉下腰,双拳紧收。 在下一个瞬间,马斯卡夫看到了无数拳头的残影,拳头轻而易举打碎了岩柱,打碎了装甲,打碎了自己全身的骨头——如此单纯的战斗方式,如此朴实无华的力量,如此的 漂亮。 妮娜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个高大的男人,带着满足的笑容倒了下去。 看向四周,已经没有壁虎的气息。 她呼出一口气,挖出女仆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穿上,感觉到了安心。 公寓楼顶天台。 阿利恩在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他从五楼楼顶跳下去,会不会摔死? 公寓楼每一层的高度大概四米不到一点——可能是考虑到异世界有一些种族身高很高——算上间隔地面的高度,就取整照四米来吧。 二十米。 说矮不矮,说高——还是有点高的,至少站在边缘看下去,阿利恩会有些头晕。 对于地球的常人来说,七米就是个会危险生命的数字。 当然猎魔人的话,可能撑死就三米。 不对,不要走神。 总之异世界的地心引力和地球差不多吧?毕竟平日走动没有异常的感觉。 所以二十米的高度,超凡者是不是会没事? 朋友,你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有事?阿利恩紧盯着走出门框的蜘蛛,悄声问身边的邻居。 运气好的话,可能就双腿骨折吧。诺博迪握着长刀,认真回答。 这么废的吗? 我才两级冒险者啊,元素战法也就刚入门学了个烈火刀,就算精通风杖法,没个三四级实力我也不敢往下跳啊! 阿利恩对这个世界的普通超凡者加深了点认识,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飒莎一样跳个七八米再着地就和喝水一样玩的。 这么一比较,飒莎其实还蛮强的嘛? 打吧,只能战斗了。 阿利恩设想了各种可能,其中也包括把诺博迪当诱饵自己跑路这种不太道德的方式,因为可行性不够高,所以他放弃了。 公寓的震动已经停止,阿利恩赌有人打倒了要来抓他的人,如果自己能够撑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能获救。 只能这样期待了。 代号蜘蛛的男人趴在地上,丝线向四周蔓延,封住身后的通道。 你不会乖乖投降吧?男人阴沉笑着,我要,切掉你的手脚,把你裹成蛹带回去。 闭嘴啦,死变态。阿利恩开始跑动,向着蜘蛛连开两枪。 子弹被蛛线挡住,预料之内的事。 元素战法,烈火如刀,星火燎原! 阿利恩在内心对着万能翻译痛苦高喊——不要再把他的话翻译成成语啦。 火焰缠上了刀身,诺博迪连连挥刀劈开袭来的蛛丝,火焰对蛛丝似有奇效,燃烧的火焰让蛛丝无法纠缠住两人。 但当更多的蛛丝袭来时,诺博迪就显得手忙脚乱。 冲过去。阿利恩对诺博迪说。 啊? 他隔着距离操纵蛛丝攻击我们,他在警惕我们近身,之前我伤到了他,现在他实际情况多半比看上去更虚弱,去贴近他,不用管我。 诺博迪咬咬牙,好,和他拼了。 蜘蛛射出蛛网,目标是阿利恩,阿利恩紧盯着蛛网,他在等待预感,预感会指引他如何躲开,照着预感的动作他向前翻身,蛛网扑了空。 趁着蜘蛛攻击阿利恩的间隙,诺博迪一边高喊着技能的名字,一边冲向蜘蛛,他的意图非常单纯一眼便能望知——贴身,挥砍。 但跑过小段路后,他感觉到脚步越来越沉重。 蜘蛛的狩猎是织好网,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咦,脚下有什么,好粘。诺博迪抬起脚,细密的蛛丝被拉起。 蜘蛛将蛛丝射向网中的猎物,诺博迪慌慌张张躲开,黏稠的丝线阻碍了他的动作,尽管他努力躲开,但身体却被蛛丝拉倒。 糟糕,挣脱不开了!救命啊! 阿利恩冷静地看着诺博迪挣扎的模样,他预估了蜘蛛可能会展开的攻击模式,他需要有人帮忙验证,于是当结果展现出来的时候,没有波澜的心只有一个念头——果然是这样。 脱掉鞋子,脚底抹上血,向着诺博迪跑去。 别慌张,现在就来救你。 已经踏足蛛网的范围,但阿利恩仍然如履平地。 看到阿利恩接近了诺博迪,蜘蛛来不及思考为何蛛丝没有黏住敌人,为了防止落网的猎物被救出,便将更多的蛛丝缠上诺博迪,转眼间他就被包成了木乃伊。
然而阿利恩跳过诺博迪——看都不看他一眼。 诺博迪一脸的不敢相信,兄弟你说好的来救人呢? 不仅诺博迪没有想到,蜘蛛也因此略微迟疑,但很快他低吼了一声,蛛网内无数的蛛丝凝聚在一起,化成数根尖锐的长矛,他抬起手,便要将蛛矛射向阿利恩。 休想。阿利恩平静地将枪对准自己的胸口。 蜘蛛的呼吸几乎凝滞了一瞬,担惊受怕的记忆涌出,他仍然不知道,面前那个看似弱小的目标在刚刚是如何伤到他的。从他的视角看来,阿利恩当时将枪口对准自己,然后下一个瞬间自己就被数发爆裂弹还有一发光束击中,而对方在瞬间内移动了数米的距离。 是异能者,蜘蛛如此推断。 在之前的追击中,他也在时刻防备着这个猜不透的异能,因为束手束脚。 但阿利恩一直没有发动。 反过来说,如果对方能够连续发动那个异能,蜘蛛自觉自己恐怕早就变成了尸体,因此不难推断,那个强大的能力发动有时间间隔,或者有严苛的要求。 所以现在又能够发动了? 蜘蛛下意识选择了防守。 蛛矛又变回蛛丝落下,他拼尽全力催动丝线将自己包裹住形成厚实的保护层,只要能够抵挡对方的子弹 然而数秒时间流逝,预料中的枪林弹雨并没有如期而至。 他看到阿利恩握着长刀,品质一般的刀划开自己层层加固的蛛丝,刀上染着鲜血。 这几秒钟时间阿利恩做了什么? 他将枪口对准自己,假装要发动能力,趁着蜘蛛收回蛛矛加固蛛丝的间隙,他拿起落在地上的诺博迪的长刀,抹上自己想鲜血,然后跑到没有防备——或者说只防备子弹攻击的蜘蛛身前,模仿着记忆里的武士那追光的居合姿势,挥刀。 他预料到蜘蛛在防备着自己的能力,但对方不知道阿利恩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使用。 因此无法使用的底牌也可以当做一张牌,在适当的时候打出。 阿利恩不擅长战斗,但他擅长游戏,尤其是对战游戏。 来不及思考对方究竟是否发动了能力,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凡刀能够划破自己这个四级升华者的蛛丝,来不及理解眼前这个明明非常弱小的猎物为何屡次重伤到自己。 凭借着生死战斗的意识,蜘蛛本能地打出了自己的底牌。 四根仿佛节肢动物外壳的骨刺从他身体里钻出,刺向近在咫尺的阿利恩,一根击碎了刀,一根扎进大腿,一根刺入胸膛,最后一根被阿利恩左手牢牢捏住,血液滴落。 蜘蛛无法理解阿利恩那带着扭曲笑容的脸。 因为疼痛而扭曲,因为确信获胜而微笑。 带着血的小刀被阿利恩如魔术般变出,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蜘蛛的脖子。 公寓的阴影里,壁虎狼狈穿行。 他的手臂肌肉封闭了断口截面,已经不再流血。 那个金发女人的出现,将他们的计划彻底打乱,在他自断手臂时,他就已经意识到已经无法阻止她了。 于是他果断抛弃了钢岩龙,并且希望他能够尽可能多地争取一点时间。 但现在公寓的晃动消失了,行动小队里最强的那个人已经被打倒。 而且公寓已经没有行动初的那般寂静,骨花被打倒,没有持续的催眠花粉,加上之前闹出的动静,公寓的住户也都快要醒来了。 尽管都是一些低级冒险者,平日自己捏死他们只需要一只手,但多一个人,便多点变数。他想到那个冷漠的獒族给的劝告,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蜘蛛在搞什么,抓到了人没有? 他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完成那位大人的命令。 四楼遍布蛛丝,有显而易见的战斗痕迹,壁虎推测蜘蛛找到了人,查看过破了墙壁的房间,他赶往有动静的天台。 随后壁虎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画面。 蜘蛛躺在地上,身上多处焦黑,脑袋不见踪迹——或许是在一旁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在尸体边上不远处有个正在撕着身上蛛丝的栗发青年,而他们的目标阿利恩——黑发少年浑身是血,他举着枪,对着蜘蛛的身体不断射击。 这是在鞭尸? 壁虎的头脑有一瞬间的茫然,哪来的深仇大恨? 这瞬间的动摇甚至让他忘记维持融于环境的能力。 你也是冲着我来的?绑架我或是保护我?哪边?阿利恩将枪对准壁虎。 看到惨死的蜘蛛,壁虎突然间摸不清目标的底细,身为四级魔药升华者的蜘蛛虽然身体能力一般,但如果不去特意针对他的能力,他便是相当难缠的类型。 壁虎想到备用的方案,如果能骗取目标的信任,或许任务会顺利很多,至少让他在接近动手时会方便很多。 我是联合卫队的,有人联系我们让我们赶来保护你,他将自己的想法带入到编纂的身份,你这是在做什么? 是个人看到这一幕都会疑惑的。 嗯?补刀啊,超凡者都奇奇怪怪的,谁知道他有没有死透,刚刚我把脑袋割下来轰炸了,但实在还是放心不下,你说他会不会没有脑袋也能活着? 应该是活不下去的壁虎心中升起对同僚的一丝同情,不说这个了,我们得快点撤离,楼下有一个敌人被我同伴拖住,但她随时都有可能突破上来。 这样啊,我们要怎么撤离?阿利恩问。 从这里跳下去吧?你没问题吗?壁虎不动声色试探。 本来是可以的,但你看,我受伤了,你有止血剂或者其他什么药吗? 我有,但现在时间紧迫,我们要抓紧 哎呦,哎呀,我受伤啦,痛死我啦,我要流血致死啦!阿利恩突然坐在地上大声嚷嚷。 好好,我现在就给你强心剂,你 我走不动啦,诺博迪你快去帮我拿来。 壁虎原本想趁着给药的机会接近目标,但阿利恩颐指气使让另一人帮忙递交药剂,壁虎拿不准对方是不是还有戒备,犹豫间又错失下手的机会。 药剂注入,伤势快速好转,阿利恩立刻从地翻起。 好了,那我们这就撤退吧!说完他便快步跑向天台边缘,翻越栏杆动作一气呵成。 你 壁虎并不是追不上对方的速度,只是阿利恩的行动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阿利恩不信任他所以要治疗拖时间,他正准备着后续的说辞,让自己能够接近对方,没想到阿利恩果断地就翻栏杆跳楼撤离。 于是壁虎慌张地跟着阿利恩的位置跳了下去。 然后在失重的半空中,他看到对方嗤笑的脸庞——阿利恩双手握着公寓外墙边缘的凸起,悬挂在半空中。 壁虎知道自己被彻底戏耍了。 混账! 于是,今晚的任务再也没有机会,但至少——他在落下时调整姿势,快速射出了准备好的细密的透明的尖针。 然后壁虎融入黑暗,不见踪迹。 阿利恩突然感觉好像被虫子蛰了一下,他双手发力撑起身体,呼喊诺博迪搭手拉他回天台。回到天台,摸了摸刚才感觉被蛰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任何外伤迹象。 于是他没有再关注这件事,因为阿利恩看到金发的女仆出现在眼前。 最吸引他的不是金发,也不是女仆,而是金发女仆加机械义肢的元素搭配如此清新自然——异世界真是时髦。 阿利恩?妮娜问诺博迪。 正是这位!阿利恩朗声。 诺博迪连连摇头。 哦,看来就是你了。妮娜看向阿利恩。 你不会也是联合卫队的吧?别以为长得好看就能骗到我,我妈告诉过我,漂亮的女孩子最会骗人了。 妮娜歪了歪头,像是不理解眼前的人在说什么。 我不是联合卫队。 阿利恩还是警惕地看着眼前金发女仆。 妮娜。她顿了顿又补充说,边缘公会,财务管理。 证据呢,不能你说是就是,我要看证据,不然我可不会乖乖跟你走。 妮娜沉默了。 阿利恩也沉默。 妮娜沉默,是因为她似乎的确难以在如此情况下能简单证明自己的身份——就算聊希洛和飒莎也不能证明什么,简单的信息可以被收集,复杂的她又觉得麻烦。 阿利恩沉默,是因为他单纯想看金发义肢女仆小姐姐为难的样子。 啊,这样吧。妮娜看向阿利恩。 下一个瞬间,她出现在阿利恩身前,对着他的肚子给了一拳。 阿利恩只觉得预感刚出现,眼前便一片漆黑。 现场便只有诺博迪危襟正坐地看着妮娜拖着阿利恩的后衣领将他拎起,听着她对阿利恩的解释。 还是等等让阿贝尔来给你证明吧。 于是,女仆带着昏死的少年离开了公寓,对于两人来说,夜晚的骚乱与战斗告一段落。 二十分钟后,已经回房间休息的诺博迪被人从床上揪起。 联合卫队!快开门!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冒险者包围。 我们现在依法传讯你协助今晚这里骚乱的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