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冬日闲影(1 / 2)
剑堡五十里外的扶林,其实还有一则前日谈。
正是清晨,一个能俯仰街头的二层合租房内,成峰在窗台上借着秋末残余的最后一抹温暖阳光,手指在吉他上舞动,和煦的歌声缓缓从他口中传出,行人好奇抬头,看见那抱着吉他的削瘦背影,匆匆的路途似乎变得有些轻缓和畅。
一个染黄头发,手背有荆棘刺青的青年裸露上身从窗台旁的卫生间走出来,茫茫望了成峰一眼:“还不累么,真不知道你的精力从哪里来。”
成峰闭眼抬头,吟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陆杨翻了个白眼,穿起一件酒臭弥漫的白衬衫,有气无力地低头检查墙角一把静静靠着的大贝斯,随口道:“几点了。”
“七点整。”“嗯,去不去吃早点?”“等我会。”
两人穿上衣鞋出门,实际打扮还是懒散邋遢,陆杨虽然自认见识过形形色色,眼光毒辣,最后还是对成峰这自由自在的不检点讨厌不起——因为他也是这般。
陆杨经过隔壁房门,稍顿道:“要不叫上她们?”
“她们早出去了,谁都没有你昨晚喝得那么多。”成峰背着吉他箱,以一个放松的姿势靠在过道的石护栏上。
“呵呵,谁管什么十年后,就是几年后我玩不玩音乐还不一定呢。”陆杨摸摸后脑勺,努力止住宿醉的眩晕,强行走在前面带路。
穿过街道,两个邋遢的人走进食店,坐到两个朵颐正欢的潮流少女面前。
“婕拉,白河。”“哟!”成峰与陆杨同时招呼道。
乐团的四人就此相聚,昨晚是第一场演出的庆功宴,演出结束立即收到整整一箱待办合同,陆杨大呼解放,痛快地海喝一通,才造就今早的头晕目眩,走路都有些东倒西歪。
只不过婕拉知道酗酒会影响神经,对音乐有阻,陆杨倒是左耳进右耳出,只求一醉来忘却初来乍到的窘迫感。
成峰倒是一直很乐观,虽然身上有股掩饰不了的瘩性。
“又是这样啦!如果要你现在拉,你拉个屁啊!迟早关键时刻掉链子!”,八成昨晚的几千听众们都没想到,主唱婕拉其实背地里是个超级大嗓门,不仅声音大,而且尖锐凶狠,饶是能把陆杨这种散漫成性的人都镇住。
因为昨晚三人打扮,都是莫西干,大菠萝,身上到处是晶片吊坠皮带,婕拉为了整一个能够“脱颖而出”的区别,连眼妆都卸了,反而亭亭玉立。
烟熏妆美女配豪嗓,形成的威力异常恐怖,陆杨脑壳重重发疼,好似有人在念紧箍咒,只得看向墙上的餐牌求饶。
婕拉自然地拿起成峰手掌一看,指着那层层发红的茧道:“看到没有,嗤嗤,天道酬勤啊!”
“别唠我了,我快头疼死了。”陆杨抓耳挠腮痛苦道。
“行,那就不说了,成峰,复活节那歌练得怎么样了。”
“练好了!但我总觉得谱子可以改一改。”
“行,那今天要开始训练了,某人可要“加油”咯。”婕拉把手上的半个煎饺塞进嘴里,对陆杨抛了一个邪恶的眼神后起身。
文静的鼓手白河才惜字如金地小声道:“先走一步,待会见。”
“行。”“唔嗯。”
过了一会,陆杨才有气无力地坐起来吃面,咀嚼着道:“谱子哪里要改,不是我的部分吧。”
“低音的话,第二节改成这样怎么样。”
“行,吉他借我用下。”
两人吃着面,轮流抱住吉他交换所想,陆杨即便头疼得迷迷糊糊,手上却不含糊,一直在用吉他模仿贝斯发音,可见基础功之扎实,不过大多数时是眯着眼睛好像要睡着一样弹拉,让成峰觉得十分好笑。
“见了鬼了,我第一次看到睡着也能弹琴的。”“这有什么,婕拉能倒立唱歌吗,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