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凶案诡谲破绽多(2 / 2)
李规几人对视一眼,而后混在人群里,向着县衙走去。
此时县衙里正在审案,衙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李规傻出一把铜钱,大喊道:“谁的钱掉了?”
前边看热闹的人低头一看,数十枚黄澄澄的铜板在地上滚动。
“诶,我钱掉了。”
“我的也掉了。”
趁众人弯腰减钱的档口,李规和李元芳一左一右,挤进了人群里,来到了最前面一排,衙门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几个差役正在杖打一个年轻小伙子,后背上的衣服已经渗出了血迹。狄仁杰此时还不知道情况,以为是县令屈打成招,心中窝火。
这时旁边一个围观的人说道:“这人真够嘴硬的,打成这样还不承认。”
另一人应和道:“谁说不是呢,尸体在他家园里发现,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要是我啊,早早认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几人谈话间,就将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然而此时堂上的张春依旧不认罪:“县尊,人不是某杀的,某是冤枉的。”
而公堂之上,县令曾泰坐于公案前,旁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圆领袍,头戴幞头的幕僚。
“明府,这厮一身顽皮赖骨,不动大刑,怕是难以撬动他的嘴呀!”
审了两个时辰了,曾泰的耐心也被消磨:“张春,你若再不认罪,就不要怪本官无情了。”
张春依旧说道:“县尊,人不是某杀的,某无罪可认。”
曾泰本欲继续动刑,却见张春言之凿凿,不像作伪,最后还是息了用刑的心思,命衙役将张春和王五押入牢里,明日再审。
门口的狄仁杰满意的点了点头,从目前来说,他对曾泰的表现还算比较满意。
待人群散去,李规说道:“看样子这里出人命案了,想来狄公应该十分感兴趣吧?”
“知我者守矩也,明天武康县令曾泰应该会继续审案,到时候我们在去看看。”
到了第二天,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昨天还咬牙不认罪的张春,不等曾泰开始审问,立刻跪地认罪:“县尊,人是某杀的,某认罪。”
张春如此配合,倒让曾泰一愣,便问他杀人细节。可亲口认罪的张春,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细节来,只说自己见财起意,用菜刀砍死了借宿之人。
事有蹊跷,曾泰不敢草草结案,便让差役将张春押下,待查明真相后再行区处。
审王五的时候,就更令人难以捉摸了。
他还没说事,昨天也没审问过王五,就见王五跪在地上,说自己见财起意,杀死了雇船的客人,然后将其抛尸。
“小人认罪!”
为官这么多年,此等离奇之事,曾泰还是头一回碰见:“大胆王五,自昨日将你捉拿,还未升堂问案,你怎知本官要问你杀人之事?”
“啊,这,这,小的刚杀完人,就被差役们捉拿,想来县尊应该就是为了此事吧?”
曾泰气笑了:“你倒是老实,你且告诉本官,雇船的客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姓吴,说是雍州万年县人。”
曾泰不由一愣,昨天他已知晓,死在张春家的那人,也是姓吴,同样是雍州万年县人。
曾泰又问了问王五是怎么杀的,王五很老实的就交代了,说自己是用绳子将他勒死,然后抛尸水中。
幕僚催着曾泰结案,曾泰却一反常态的让人将王五收监:“退堂。”
这会,狄仁杰越看曾泰越满意,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狄公,元芳兄,两个死者都姓吴,都穿着缮丝衣物,都是雍州万年人,都同时死在武康县。看来,这个案子不简单啊!”
狄仁杰点点头:“元芳,卫队今天应该到了吧?你去接应卫队,我和守矩去张春家走走,看看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多时,李规便护着狄仁杰来到了十里外的小阳村,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张春家中。
自张春被官府带走,只剩下张母一个人在家,终日以泪洗面。武康虽是富县,张春家里却非常困顿,只有两间土房。张母才四十出头,看上去却像一个七十老妪。
李规敲开了房门,狄仁杰说道:“我是县里的县尉,特为令郎之事而来。”
张母一听狄仁杰自称县衙里的官员,当下跪在地上哭诉道:“我儿没杀人啊!”
李规见状,连忙扶起张母,说道:“阿婆,您先起来,若令郎确定没杀人,县里必定会还令郎一个清白的。您且坐好,待我们勘察一下现场。”
张母连忙点头,带着李规和狄仁杰跑到挖出尸体的土坑边:“差役们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尸体。”
李规和狄仁杰看向土坑中,只见坑里并无一点血迹,显得非常干净。为了确认结果,李规又跳入坑中,翻了翻黄土,依旧没发现有血迹。
很快,张母又带着二人来到借宿之人住的房间里。狄仁杰翻了翻床铺,发现了一大滩血迹,看来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李规又在墙上发现一个布包,闪身拿了下来,入手沉甸甸的,显得非常重,上面还占满了血迹。李规打开一看,露出里面十多缗黄澄澄的铜钱,还有一把带血的菜刀。
刀柄处还有一道血手印,从模样上看,是个血手印。
“狄公,没想到凶手还是个左利手。”
狄仁杰看过之后,点点头,说道:“嗯,这倒是非常怪。”
说话间,想亲自勘察现场的曾泰,也带着衙役赶到了张春家中,正好碰见李规手里拿着一柄带血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