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串连(2 / 2)
他当即令人写请柬,送去给郡中诸家的家主,邀请他们今晚赴宴。
除了相乐家、初川家、内田家,多摩家在郡卒里的子弟、宾客也有被骅逐走的,只是多摩相耀现为骅门下书役长,多摩氏显是投靠了狗郡代,所以内田家遍邀郡中大姓,只不邀多摩氏。
多摩氏世代居住本郡,是本地土著,消息灵通,很快就得知了内田家今晚要宴请诸家的消息。多摩相泽召来多摩相耀,对他说道:“内田家今晚设宴,遍邀诸姓,唯独不请我家和柳川家,此中必有古怪,你可将此事报与郡代。”
多摩相耀便去郡代所报告此事。
路上碰到广本兆车。
广本兆车也是去郡代所的,他昨夜在郡兵营里住了一宿,刚从郡兵营里出来,打算去给骅汇报昨晚在郡兵营里的情况。
两人遂并车而行。
入到府内中院,看见骅和山本重国几个人立在院中,不知在做什么。
在他们几人边儿上是辆皂盖朱轓的马车,黑色的车盖、两边涂红,这却是骅的坐车。一个前郡代辟用的府中旧吏立在骅面前,正在说话,又一个斗食小吏伏拜在此吏边儿上。
多摩相耀、广本兆车走到骅身边,听这个旧吏讲话,听了几句听得明白,却原来是这个斗食小吏昨晚喝醉了酒,半夜跑出吏舍,不知怎么跑到了骅的坐车上,不但在车上睡了一夜,而且还吐到车上了。讲话的这个府中旧吏是专管府中车马的,刚刚发现了此事,因向骅上禀。
骅见多摩相耀、广本兆车来了,微笑着冲他俩点了点头,随口问多摩相耀,说道:“书役长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理?”
多摩相耀瞄了眼跪伏在地上的这个小吏,只见这小吏惶恐害怕,伏在地上连连叩头。骅随口问之,他亦随口答之:“为下吏而眠、吐长吏车,失尊卑之序,黜退可也。”
这个小吏簌簌发抖,哀声求饶。
骅笑道:“他在我的车上又是醉眠,又是醉吐,如果逐走了他,谁还会再用他?喝酒没有不醉的,醉了没有不失态、不吐的,此小错也。他只是醉酒睡错、吐错了地方,不是故意的,何必黜退之!”温声对这小吏说道,“你起来吧。酒是不是还没醒?一身酒味。快回舍中去洗沐一下,换身衣服吧。酒可以喝,但以后不可喝得这么醉了。”
这小吏感激涕零,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这才起身,倒退着出了院子。那个上禀此事的吏员见骅竟不惩治这个小吏,深服骅之宽仁大度,衷心赞颂了好几句,随后也退了下去。
多摩相耀颇是讶然,亦服骅气度,坦诚地说道:“这若是我,必不能饶此吏!”
骅笑道:“卿是山虎雄鹰,虎鹰自当发奋勇击。”
骅昨天校场立威,杀那个犯了军法的军吏如杀一鸡,而今天却宽仁大度,不惩治那个小吏,这一严一宽,反差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