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前言(1 / 2)
她又翻了身,将脸转向了他这一边,而他装作睡着不动一度后,又翻身正躺了。夜在此时万物已经静止,窗外空调的“呜呜”声已经停了,似乎已经将温度定格在了十八度,这才稍作休息。
他一夜好似都是清醒的,虽闭上了眼睛,但时常能听见窗外的动静,也能感受到眼皮被微光映出肉红色;他这一夜好似又没有在想些什么,只是记得有这么几个感觉,清晰记得没有一刻不在感受着身边的动静,像只趴在阳光下的猫,微风吹过都能惊醒一般。
清晨时刻,天蒙蒙亮,明澄被寒冷催醒,睁开了双眼。见身边的阿清紧缩在被子里,只留出一抹额头在外,他静静起身关了空调,回床后又静静抚平。这会,他转向她,朝着那边发呆。
屋外传来阿谷婆起床的动静,窗外的鸟啼声也渐渐入耳,那盏台灯的黄光也同窗帘映出的荧光相交合,不知照出了一段什么颜色洒向被褥。
邻家正文叔一家已搬离了好久,若是他们还在的话,明澄一定会早早敲响他家的门,去找他家女儿阿月玩。可这再也不会发生了,他们如这个夏季一般,悄然离开了他,只留下空荡荡毫无生气的屋子,还有那没有搬走的杂物与家具。他只能爬上围墙,越过栅栏,翻过阳台或是偷拿留给父亲照看的钥匙进入他们家,再去找寻些记忆的美好……
静静等待时间流逝,直到她醒来,如同将要破壳而出的小鸡一般。自关掉空调后,紧闭的室内温度渐渐升高,阿清好像也因此气息重了起来,把头从被子里探出了一部分。见状,他打算起床,静静掀动被子,却也掀起了她的一角,似乎只是想看看她早上时的面容。合上门后,他向阿谷婆打了声招呼,便去洗漱了。阿谷婆也正要去买菜,这也是他特意算好的时间。
再回到房间时,阿清已经醒了。他道了声早,她似乎刚醒,迷迷糊糊也道了声早,随后便坐起靠在床板上。凌乱的头发与松垮的睡衣,映入了他的眼帘。她揉了揉眼睛,冲着他笑了笑,而他则闪躲着环顾左右。
“你现在快去洗脸吧,就用我的毛巾,我给你拿了一套一次性牙刷出来,就放在镜子上。快去吧,等会我父亲和姐姐起来了就不好办了。”
阿清便起身了,稍稍束了束衣襟,笑着向他解释里面是穿了衣服的,领会,他便拉着她去了洗手间。他坐在餐厅的凳子上,注视楼上与姐姐的动静,又时而看向关着的卫生间门。
“帮我拿下外套,你房间的床头柜上。”阿清半掩着门说道。
明澄连忙去到房间,将她的衣裤外套揉成一团提了过去,从门缝递给了她。
几分钟后,阿清从里面出来了,穿着昨日的衣服,散发着与昨日相同的气质。她抱着他给的睡衣,与他回到了房间。
“现在回去吗?”
“现在天还早,没有公交车,还要等会。”
“你真不怕那些人的报复吗,需要我送你吗?”
阿清对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当然不怕啊,到了家那边后她们可拿不了我怎么样,你要是想送我当然可以啦,小弟弟。”
他被羞了一番,皱着眉道:“怎么,你认识可以帮你解围的人吗?”
“是啊,当然我不会参与其中的,你放心好了。”
明澄没再继续问下去,去客厅拿了些水果零食,就着昨夜那群人到底守了多久的话题聊了一会,而后他觉得无趣便提议出去走走。拿出鞋穿上后,他便带她找恶来,未见身影,又去院外看了看,也没有,而后他又提议去附近找一找。二人绕着附近找了会,也都没发现恶来的身影,他宽慰不必担心,便带阿清去学校旁吃早餐。
学校操场里,二人并排围着跑道线走。阿清没有开口,明澄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转着一圈又一圈。偶尔有几个老师模样的人出现在跑道上锻炼身体,还有些学生在做着早操运动,再有的就是些像他们一样,悠闲地走着。
他还在为阿清担心,可念她能一笑了之,因此又想象她是用如何之法将他们解决的。他认为阿清与之前那些不良女子并不是一类人,不管是在外表上看,还是她之前所说的那番话,都很是对这类人充满了不屑。他认同这几点,唯一可以挑出的毛病就是她谈及时的那股狠劲,还有就是那副安然的态度都过于不正常。这在明澄看来,一个受欺凌的女生不会如此,他认为她后面一定是有人为她撑腰,可如果是有人帮的话,那结局可能就是她也是个不良女生,只不过与之相比势力较大一点的而已。他带着疑问,终于向她问道:
“你打算怎么解决那群小混混,叫其他人打回去吗?”
“不是,我亲戚是这一带的警官,我要是被欺负了,就算不报私仇,也能去抓这些小混混。”
明澄听后放下心来,确定了她不同于他们。
“你是警官家属那怎么还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呢?”
“因为无聊啊,学校的人都拉帮结派在一起,所以我才试着玩了一下。”
“你这说辞可真是大胆,那结果呢,觉得有意思了吗?”他责问道。
“没意思啊,体会过了就觉得没意思,所以我退出了啊。没想到当小混混真是太没意思了,也太没意义了,只有傻瓜才会去当呢。”
“早知道现在这样,又何必当初呢,现在玩够了吧,是时候该收手咯。”
“你倒是像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那你害怕他们这样的小混混报复吗?”
“你都说过不怕打不死的苍蝇,只怕围绕着自己嗡嗡叫的苍蝇,我又怎么会害怕苍蝇呢,我也嫌这样的东西烦啊。再说了,他们要是敢报复我,不光是我要叫上我的朋友,我还要叫上我的家人,一起狠狠打过去。让他们知道,做这些蠢事是要承担后果的;要让他明白,自己一人是承担不起的,最后丢人还是要丢到家庭面上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找寻一点廉耻。”
“你是这样想的啊,那也太无趣了。我是叫上我的警官亲戚,带着法律来制裁他们这样的人,这样的话他们连后悔都来不及,就被法律的名义烙下了罪恶的印记。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个什么人物,并在服罪中反省自己曾经的过错。”
二人在这上面聊了许久,太阳渐渐耀眼并炙热了起来,而后他带她去博学亭中休息。
明澄问她今天是否想回家,不想的话就陪着她到处玩会;阿清则说不想回去,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玩的,让他带路随便去哪都行。二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去家那条大道上的书店里坐坐。他让阿清坐在亭子里等一会,说自己去家中有事,马上就来。
明澄回到家门口时,发现昨日那几个面孔又在这附近,还多了几人,他便大摇大摆从他们身边走过,而那几人也顺势围了上去。他警告他们,不要惹自己,否则后果自负,而且自己也是惹不起的,并以一声“滚开”收尾。那些人见他这般,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看着他打开自家的院子进入家中。
他悄悄去到二楼,打开了父亲的公文包,抽了张红色百元大钞,又冲着三楼的父亲大喊了句“我拿五块钱出去吃东西了”,而后跑出了门。
出门见那伙人还在那一块说些什么,他便凑上前对他们说“那个女生你们也是惹不起的,惹她就是惹我,你们赶紧散开。要是在学校发现你们还敢欺负她,我一定不放过你们”,几人又骂骂咧咧,但还是不敢动眼前这位嚣张的明澄。
他的底气足,不仅仅是源于父亲相对大气的资产,也来源于资产带来的一些人脉;从小到大一些大型饭局他都被父亲带在身边,也不乏有几丝狂妄之气。此刻这股气势,对付他们是足足有余的,他也信心满满并毫不掩饰那份不屑。
几人虽未鸟散,但已将他们的据点退向了远处。他不再理会,又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途中还买了两根雪糕。二人出校后径直顺着大道,去往书店。路上仍碰见了那群人,他们又围了上去。阿清挺在了明澄身前,对着他们警告了几句,而那几人也对此不敢再次向前,甚至没敢当面还嘴,只是冲着两人后背说“你们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明澄拉着她示意不必理会这等人,继续向书店走去,而那几人也毫无办法,只能跟在身后,仿佛在等她落单。
到了书店,二人坐在位置上吃东西,而那群人也跟着上了书店。二人来了兴致,便围绕着他们说了一番,而那几人好似对此并不知情,时而能看到明澄对着他们绽放出的笑脸。
快到吃午饭时,明澄准备去到街边上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阿谷婆不回家吃饭。他问阿清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阿清说不用;他不然,还是硬拉着她一起去到电话亭。二人回到书店停留不久,而后去了个饭馆点了三个菜。阿清说请客的钱以后会还给他,还会再请他吃几餐饭,而他则客气笑着说“不用、不用”。
二人吃完饭后又回到了书店,并非是他们喜欢看书,而是书店中凉快。中午时刻,书店工作人员都去吃饭了,店中空无一人,他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瘫坐了下来。二人喝着楼下买的汽水,气氛顺着午时的恬静而来,仿佛随时都能睡着一样。明澄伸着懒腰打破了这一气氛,问道:
“你学习怎么样,算好吗?”
“也不算好吧,全年级前二十。”
他被这回答吓坏,坐直了起来——他认为她成绩上应该与自己差不太多。
“你吹牛的吧,学习好怎么会旷课?”
“就是因为成绩好啊,太无聊了,没有其他挑战呀。”
“那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成绩就不太好,全年级排名大概也能排个二三十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