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1 / 2)
不久后明理打电话问明澄一行人是否去了父亲那边,明澄答没有,明理表示先回家,再一起去。
“明天什么时候去乡下?”
“早上。你准备把阿月小姐带回去吗?”
“她想玩就一起回去吧,阿雪不也要跟着去吗,图个新鲜而已,晚上还不是要跟着回来。”
“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我都不想去。”
“能回去尽量回去,有事另说。现在过去那边吧,等会又要催了——父亲没坐你车吗?”
“送到家了,说接阿雪才过来。时间还早,问问阿雪她们要出发吗。”
书房二人下来了,明理看着阿月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询问后得知是阿雪的。
“还以为你也有件相同的衣服呢,钦佩你们的眼光是一致的好。”
“摔了跤弄脏了衣服,你眼光也不错。”
“明澄哥你也真是,不就是有泥巴吗,还吓唬阿月姐说要丢掉。”
“那么脏的衣服,洗衣店肯定不敢收了。”
“放水里泡着洗,洗油污才拿去洗衣店,泥巴又不像油污可以用化学用品清洗。”
“你洗最好,你最勤快。”
“想得美——给谁洗都不帮你洗。”
“今晚你阿月姐要住这里,你帮忙收拾个房间吧。”
“一楼的客房床上堆了太多东西了,二楼也一样……阿月姐,不好意思了,房间堆了太多东西了,你睡我爸妈那边吧,那边有现成的,我有时也会睡在那边。”
“你们姐姐那间房不可以吗?之前打开看了看也没放东西。”
“这个还是问明澄吧,他也来帮忙的话,收拾间卧室不成问题。”
“怎么?——姐姐那间房吗?还是想办法收拾其它卧室吧。”
“其它房间我看了,确实有很多东西不好转移……”
“她的房间还是不睡为好,这么多年连我也没去过她那——你和阿雪睡吧,你俩挤一挤。”
“又不是没房间,没必要挤。房间杂物多,难道你恰巧手断了?”明理戏弄。
阿雪在一旁附和,也没少讽刺,直至阿月确定睡在父亲那边。
“我和明理睡,阿月睡我房间。”
语罢,一时无人表态,直到明理表示接受后阿雪才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阿月只好点了点头。
几人坐着明理的车去往父亲那边,车厢满是二位女生的交流声。明澄伸头往仪表观察,问为什么自己的车开着有显示一串提示,明理又询问后便说是车子要保养了。
“上次给的钱没帮我做这些吗?”
“那点钱只够换电池,还是认识的人给的优惠价,就黑了你一点钱而已。”
“去年也有保养维修的显示,那你这些天帮我开过去。上次花了多少钱,一千五不够吗?”
“这次要换润滑油了,市场价两百块一升,别又说我黑了你的钱。”
“一年保养一次吗?”
“一万公里一次,再就是一年,看提示,上面显示了就要换。”
“我那车保养了三四次吧,第一次是过磨合期,再一个是继那之后,还有就是去年前年这个时候了——还挺花钱的啊。”
“那当然了,俗话说人车合一,就是要好好爱护。我这车前不久把所有润滑油都换了,什么变速箱、差速器,还有什么车轮里边的油,连洗玻璃的水也换了,花了大几千,好在是认识的人,货也是刻了车标的原装货。看看玻璃上是不是贴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做过的服务。”
“和你换辆车怎么样?你的给我开,我的车没开多久你是知道的。”
“这不行,你的车过了这么久,很多东西也是要换了,我换的那些你也该换,到了年限。”
“那我车也算是新车吧,换过来不值吗?我只是不想折腾,过会我要开车走了,万一换的这些要磨合什么的,那跑高速是要担心的。”
“行吧,也不是不可以,看在我们兄弟的面上你给我三千块钱吧。”
“还要钱啊,我是新车。”
“要上路还不是要换一大堆,三千都是便宜你了,我还要垫钱呢。我是看在你怕被骗,不懂要换什么零件才和你换的,不然我开得好好的和你换什么。你看我车没问题吧,稳得很——”
“明澄哥,别被他骗了,他就是在骗你——”
“乱说,我哪有骗他了,我的车坏了吗?”
“别听他的,你去年给的钱他没给你开到维修店做保养,他亲口告诉我的……”
“别听她胡说,没做保养开车能感觉出来。”
“他就是没换,他自己说的——本来我不打算说出来的,但看到你要换车我就觉得你太坏了,必须制止。”
“是他要换的,你别胡说……”
“你闭嘴,让她说。”
“他骗你,他去年收了你的钱没帮你做保养,你车是新的更不要和他换,太亏了,竟然还有脸收你三千块钱。千万别信他,他这么爽快一定是在骗人。”
“说说吧,收了老子的钱不去办事?”
“确实黑了你的钱,但没有害你这回事,因为你的公里数跑得少,换不换影响不大,我特意问过专业的人。”
“狗东西,你也太黑了,全黑了,前几次也是这样黑的吗,不知好歹,还笑得出来。”
“别激动,我确实黑了钱不假,但绝对没有对车和对你有造成任何伤害。第一次保养是免费的,我肯定没作假;第二次也没作假,给车换了润滑油和过滤器;第三次也就是去年我才没换,但那也关系,换了反而浪费。”
“别瞎说浪费,润滑油也有保质期的,不然车子不会提示。”
“话是没错,但这种东西能用就是能用,过了时间都一样,又没经常开……”
“算了,懒得听你这套,黑了就黑了吧,有时间开到维修店里把那个提示消掉。”
“那玩意我自己可以消,不过你这次不能不换,过了两年差不多该换了,这次不换才会对车有影响。”
“真是佩服,还以为你至少要花点钱给车做点服务,没想到你连仪表的提示都能消——怎么消除的,教下我,我以后也好自己弄。”
“那不行,不能乱消,不然没了记录不知什么时候该去保养,这个耽误了可要出事。”
“说得也是,那这次还收我钱吗?”
“不收了,就当是请你,亲情价。”
“你车这次给我开,下次再换回来,你的还是你的,我的还是我的。”
“还是那句话,三千块钱帮你搞定,车放心交给我。”
“别听他的,他至少还要骗你两千九,那一百块还要看看是不是加油用了。”阿雪说道。
车停入车位,几人下了车,明理与阿雪则在一旁斗嘴,直至到达电梯间。阿雪去厨房与阿鼎母亲作伴,阿月在沙发上坐了会后也去到了厨房,沙发上则只剩父子三人看电视,阿鼎则在房间写作业。
“老实说你每次收我钱是不是黑了不少?”
“不要乱说,没有。”
“怎么了,车要保养了吗?”父亲听到了些风声。
“是啊,仪表台上显示了,想着让明理拿去修。”
“交给明理,他这方面熟。”
“这家伙每次都黑了我钱,您每次给他多少钱去维修?”
“能在这里面省钱也是本事,用的是真材实料就行。”
“就是啊,我开去维修人家给面子给我省钱,你去的话说多少就是多少,还不一定给你用真货。”
“您每次给他多少钱?”
“两千,剩下多少我不追究,明理会看着办。”
“他至少要黑您一千,我给一千五他要黑五百。”
“那你去还不是要出一千五,这是你弟的本事,不要多说了。”
“也没省多少,您的车比我们的多了六个活塞缸,要多花钱的。钱不钱的无所谓,花的值就好。”
“行行行,你有理,把我这车拿去修,帮我车全身检查一下。”
“又多说了吧,进了维修店我还能让车白来不成,洗个车我还要找个人挑点毛病来呢”
“亏本给你打工……”
几人在客厅听明澄讲南城的事,他将所见所闻加工后讲给他们听——说那出行的方便是有多方便;说那房子贫富差距大;说那人口有多么集中;说那有些地方仍是乡下甚至不如乡下干净;说那连雅语都不会讲的人有一大堆,文化程度甚至不及乡下,更不及当地城市;说那的人那的事莫名其妙,像是与其它省市的文化习俗不一样,迷信的程度更深,甚至不及当地的乡下;说那即使是富裕的人也像只猴子,精明至极令人厌恶,面相更甚;说那只有住在高楼大厦的人才是真正的富裕,其他人不过是为这群人服务,而那些拥有自己房子的人也是如此,仍然有一群人为之服务;说那建筑与娱乐非常之丰富,真正拿它们开心的还是那些真正富有的人,其他人去娱乐不过是麻痹与沉迷,最不堪的是假装麻痹与沉迷,因为连娱乐场的门槛都比得上旧社会大家庭富贵人家的阶级;说那是任何有钱人的天堂,因为有一群只认钱的人为之俯首,反而收敛是罪恶的;说那人民群众的幸福感知由金钱操控,反而不为钱而所动的人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驱逐,而那些已经定居下来的且不受金钱驱动的幸福人士下一代必定要受到荼毒,像是泡在毒药罐子里一样;说那的学生有一股成人的味道,不管是面容还是未开口就能感受到的被扼杀的天真,唯一能分辨学生身份的是身穿的校服与藏不住的稚嫩,再有的就是成群结队或背着的肩包;说那的纯真之心只存在于两种人身上,一种是孩童,一种是老者,中间的人则要稍加斟酌才能分辨,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完全相信,甚至可以不去相信,因为不相信远比相信要感受到轻松;说那的人越是清闲的人越是不知足,反而那些劳累于身躯的人越是看得见笑容,而那些真正清闲且满足的人则是智慧超群的人,但智慧超群的人也有两种,还一种便游走于失落之间;说那表面干净的街道可以随着时间或空间的移动而发现是及其肮脏,并非是合理与不合理的清理安排关系,而是那座城时时刻刻都在生产污秽,干净的外表不是常态,反而肮脏是;说那除了能给流浪人员去垃圾箱里找到充足的食物之外,无一是处了。
“‘妙’论,乱说。”
“是谬论,不是妙论。”
“不管是什么论,他说的就是荒唐。明澄你这些天就体会到了这些吗?”
“当然不是,您不知道感受繁荣是最为简单的吗,只要看见了就能体会甚至想象置身其中;贫穷不是,贫穷要花更大的心思。繁荣有什么好讲的,难道出入高消费场所就是繁荣了吗,我觉得我们这样才算繁荣,各大商场不过是我们寄存的东西,取出用的时候只不过要花钱而已,剩下的就分享给其他人,而那些人的繁荣则把自己家当作商场,或者把商场当家,本质只不过是个贩子。这样人的想法一定不像是拥有国家的人,也不像拥有钱财,甚至不像拥有物品的人,充其量只能决定如何走在这块别人拥有的土地上。”
“我看你谬论不少,你说没学到新鲜事就说没学到,说一堆外话干什么,说这些也别带上我,那是你的认为。你有什么?你去赚钱买套房啊。”
“哎,话题沉重了,我这不是也在攒钱吗,争取买个几平米……”
“这要打他一顿才能把他打醒,看来是去了那边着了魔了。”
父亲从鼻尖呼了口气,没再做声了。
“谁敢!我没疯,我没疯,我是要当武林盟主的人——等我练成了秘籍收你们几个当小弟——”
被父亲打了后明澄才收敛了举动,老老实实靠在沙发上,随后在二人的注视中起身离去。他去到阿月睡的房间,在她包里拿出了两个红包,而后大步流星回到了客厅,故意在电视机面前慢了点,双手靠后握住,头仰了那么点,这才饶过茶几来到了沙发。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撑得鼓鼓的红包,双手承给了父亲,直到父亲接过后才抬起了头。
“不用数,五千块,想着不好带太多现金就之装了这么点,剩下的放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