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决战时刻（2 / 2）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呵斥，“住手。”一队秦兵闯了进来，推开交涌，拉开涉，将两名壮汉扣住。秦兵之后，景德跟了进来。

“走吧，族长大人。呦，这是——”景德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到了交涌身上。交涌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抚着交时的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景大夫，您这是为何呀？”金明仍旧面带微笑。

“族长大人，驷车庶长有请。”

“金氏一向忠于君上，我想，驷车庶长会明白的。”

“走吧。”

“景大夫，您不会是忘了我们的交情吧。”

“所以我才亲自前来——请您不是？”说着，景德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躁公十三年，义渠突然进攻，直扑渭水蒿域。是我率郑邑兵士回援，这才击退了义渠人。当时驷车庶长还是个孩子，不过应该听说过我了。灵公七年，为阻止魏人在少梁筑城，我们主动发起了进攻。那时，驷车庶长首次参战，毫无经验，是我派出精兵在暗中保护，为此我们金氏失去了两条宝贵的生命。今日之前，此事一直是秘密。简公六年，堑洛，筑重泉城。驷车庶长初为将领，我二人并肩作战。出子二年，驷车庶长位高权重，迎献公于河西。他深知金霍从中作梗，但并未因此兴兵。”

“族长大人——”

“上百年来，金氏有功有过，驷车庶长心知肚明。”

“族长大人！”

“好啊，该来的，终究会来。”金明起身，不紧不慢地正了正衣襟和佩玉，迈步向馆外走去。他的步伐有力，轻捷却稳健。刚出内庭，头也不转，“你是最优秀的，一直都是。”每个字都吐得清楚。望着族长离去的背影，涉将头低得更深了。

景德看向涉，又瞥了一眼交时，嘴角一歪，道：“你是涉？”

涉立即跪倒，“是，大人。”

景德努着嘴，抬高头，用下巴指着交时，道：“那个死人求我一定留着你。”景德斜着眼瞟向涉，“真巧啊。”涉点了头，行了大礼。

景德又看向交涌，“五大夫，走吧，我带你去疗伤。”交涌没有理睬。景德无奈地摇了摇头，向馆外走去，“你们，都跟上。”

交涌跪在交时身旁，一只手将他撑起，另一只手不停抚着他的头。此时的交时仿佛睡熟一般，他的手还是暖的，面容依旧温和，只是头发有些散乱，嘴唇也不再动了。交涌从未这样端详过这个晚辈，竟然也添了几根白发。他不忍向下看，那是无法承受的。

“时啊，急什么呀。时啊，我回去如何交代啊。”交涌仰着头，咧着嘴，发出尖利的嚎声，“都怪我啊，都怪我啊。”涉想要拉起交涌，但实在拗不过，只得独自去寻交煦。一会儿，涉在另外的隔间找到了煦，背起她，回来再寻交涌。此时，交涌已精疲力竭，涉单手托着交煦，另一只手将交时一推，搭起交涌的肩膀就向外闯。

出了夙馆，交涌发现，鹊的头搭在了西贤的脚上，一条腿挂在他的腰间，脸上沾满红色泥土。西贤背部朝上，双手诡异地扭曲，从脖颈处留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很大一片。交涌只瞟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他下意识地直起腰，尽量不将身体全部压在涉的身上。

忽然，交涌张大眼睛，颤抖着问道：“漪儿呢？”涉没有回答。“说话呀！”

“我会找到他的。”

“何处？”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