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涉的身份(1 / 2)
“说说泰氏吧。”交漪终于发出了声音,“我想知道,静泊坡还有田豹府,是不是你们干的。”
“嗯,没错。泰氏对不起你们。”涉长叹一声,“大毁灭后,泰氏族人向东迁徙,遭遇了强大的蛮族。祖辈们被迫南迁,然而那里的瘴气害死了不少人。于是,迫不得已,转头向北。当祖辈们历尽周折终于到达河水一带时,又惨遭大荔人屠杀和驱赶。为了氏族的生存,为了分散风险,族长不得不将族人一分为二。”
“一部企图进入中原,通过政治手段获得诸侯庇护。然而在中原各国徘徊多年,始终没能真正融入。后来,他们进入了越地,总算找到了落脚之处。正值越王用人之际,族人凭借勤奋和才智,苦心经营,逐渐获得了权势。可惜,首领误判了形势,站错了队。鸠浅灭吴后,因权力斗争,这一部不得不离开越国,只留下了极少数。另一部则在族长带领下辗转进入秦国,融入这个当时被诸侯视作蛮夷的小国。他们贩货经商,积蓄实力,伺机向大荔复仇。大荔一战,泰氏损失了七位勇士。战后五年,两部族人重新汇合。我们在内部被称为夏部,他们则是秦部。两部族人存在不少分歧,还好目标一致,那便是谶璞。由于我们的使命一脉在进入河水一带时断绝了,所以夏部进入中原,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就是寻找我们?”交煦猛然坐起身,插话道。
“是的,交氏的使命一脉。”
“那是——交江大人?”
“对。”
“所以,你们就找到了静泊坡?”交漪质问道。
“其实,是交光大人带族人找到的。”
“怎么——”
“彗,是我们的人。”
“啊?我听说,他是好人啊!”
相比惊叫的煦,交漪平静得多。“根本没什么坏人,只是立场不同,对吗?”
涉没有对漪的话作出反应,而是继续面对煦,“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交渺大人,他完成得很好。”
“那他的死?”交煦一脸疑惑。
“他的死是个意外,我们也没想到。在那之前,我们本打算让他回来的,而且已经准备了接替的人,可是彗不愿离开。幸好,他死之前,将赭龙石和赤尾羽的消息传到了秦国。”
“赤尾羽?他是如何知晓的?”
“彗是泰氏这件事,你们的祖辈都不清楚,拿他当自己的孩子,什么事都不避讳。”
“赤尾羽并非谶璞呀。”
“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可惜为了拿到赤尾羽,我们夏部闯了大祸。”
“静泊坡?”
“是,当时他们并不知晓赤尾羽已经不在那里。而且彗的离去,让族长非常担心,他以为是你们发现了蹊跷,假借贼人之手杀了彗,然后打算携谶璞离开。”
“怎么可能?祖辈拿彗当家人,怎会像你们泰氏如此残忍!”
“是啊,是啊。”涉长叹一声,“当时在静泊坡,原本不想杀人,只想偷走了事。可是他们的动静有些大,被交光发现了,其他人也惊醒了。之后发生的事,就不说了吧。天亮之前,泰氏族人妥善埋葬了他们。当时夏部的首领,也就是泰明的大父,觉得对不起交氏,不仅处决了冒失的族人,并且发誓,夏部今后决不杀害交氏族人。”
“双环蛇首短剑图案,是怎么回事?”
“是他们主动留下的,为了吸引交氏来找,防止你们逃走。”
“你!你们——”交漪咳个不停。
“那交辉大人呢?”交煦问。
“不清楚,我们猜是去寻找王族嫡传后人了。”
“夷母?”
“对。”
交煦起身,扶交漪坐好,又给他递了碗水。
“好了,现在该说说你了。”交煦似乎已经适应了各种意外的答案,语调平和了许多。
“曈跟着交渺大人去了安邑,所以派了我过来。”
“啊,我们的行踪你们必须得清楚呗。”
“其实,原本的目标只有交渺大人,因为当时已经知晓第三件谶璞将在西边,而且确定是在大阳四五〇年现世。可是,当时的族长泰霍,他发现交渺大人带回了墨龟甲,为了了解情况、以防万一,所以找到了我。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确认夷母的真实身份。”
“白虎范呢?”
“找人随意刻的。”
“田豹府大火呢?”
“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个计划。”
“你不是说,首领要求不能杀我们吗?”
“当时的族长是继位不久的泰霍,而且动手的是他们秦部。”
“为何?到底为何呀?”
涉沉默了一会儿,“因为——因为我发现了玉牙壁,确认了夷母的身份。”
“那他们就杀,为了玉牙壁?”
“泰霍的目的,是要杀光除使命一脉的交氏族人,把夷母还有玉牙壁带到秦国。然后,泰氏就不怕暴露身份了,交氏的使命一脉为了生存,将不得不向泰氏靠拢。”
“太——太可恶了。这些杀手,他们没有良心吗?”交漪怒吼道。
“他们坚信自己做的事完全是为了泰氏,而且越是艰巨的任务,越能体现他们对大辰神,对族长的忠诚。”
“可他们连你都杀呀。”交煦问。
“不,他们放火之前将我叫醒了。我想阻止,甚至差点杀了一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命令我救出夷母,我也没能完成任务。”
“你没有把玉牙壁交给他们?”
“没有。”
“那我呢?”交煦又问。
“不忍心。”
沉默了一阵,交漪问道:“说说武城吧。”
“赤鹿角现世后,族人寻找了很久,终于从一个兵士口中得知了鹿角一事。可是,当族长派人去找时,却发现土堆下那白鹿尸体无影无踪,更别提什么鹿角了。族长猜到了,这个谶璞必须由交漪取得,可此时发现,你们甩开了迩,逃走了。”涉瞟了一眼交漪,而后看向交煦,“后来,我在服劳役时得到了指令,要我戴罪立功,劝你们去魏国,找到他们父子,避免他们投奔齐国。”
“戴罪立功?”交涌双眉紧皱。
“是,一是因为我没能救出夷母,二是因为不该救出时和你。我得到的指令是,找到交漪之后,杀掉你们两个。”
“啊!”交煦惊叫了一声,“安邑那位长者,是不是你们泰氏?”
“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给出‘在交涌的前路上,柏子指向光明’这样的提示,就是希望交漪去寻赤鹿角。”
“那‘象谷’提示呢?”交煦又问。
“‘象谷’是什么?”
“就是‘在交时的身边,已经种下了象谷’?”
“不清楚,何时?”
“也是你去服劳役的时候。”
“不清楚。当时族长已经对我不信任了,所以他另派一人去监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