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整顿京营(1 / 2)
他们先前还想着锦衣卫抄家,抄出来都是归了内帑,让锦衣卫查,皇上就是摆明和外廷抢钱,所以他们才对皇上刚刚的话不满。
但如果按这样分配,唔,那确实名单以锦衣卫来办最好……
这念头一起,范景文便赶紧摇头,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怎么能这样想呢?抄家贪墨,岂能是为钱而抄?
“范卿,你摇头什么意思?对这样分配不满?”张先问道。
范景文愣了下,旋即恭敬对道:“皇恩浩荡,陛下万事先虑外廷,臣岂敢有不满?只是国库难营,内务积贫,陕西去岁大旱,百姓难以为继,当抚之,奈何地方储粮核查,满仓之下,皆是沙粒,地方事务糜烂,得由朝廷抚之,但至今朝廷仍无钱筹措粮米,川中地区亦然,去岁大旱粮食欠收,各地储粮皆废,乃是处处要钱……”
话音未落,毕自严便已然恭敬对道:“而今辽东战局僵持,各镇所需钱粮都需要筹措,虽陛下圣恩,解了燃眉之急,但是军事耗资极大,兵部几乎天天过来讨钱……”
“够了。”张先打断了他的话。
这两个户部尚书,一个以内务哭穷,一个以战事哭穷,目的何在,简直写在脸上。
“你们不要得寸进尺了,要依你们想法,怕是全部都入国库,朕不朝国库伸手就罢了,你们还想让内帑空了?最多再给十箱珠宝,要适可而止。”
范景文毕自严一听没得商量了,也只得谢主隆恩,见好就收。
只不过到这时候,毕自严心里也忍不住叹息一声,若是全部交由锦衣卫处置,以锦衣卫的拿手本事,怕这一千万两能有两千万吧?届时国库能分到的钱也不少吧?
但很快,他心里警醒,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想?不行,不能钻钱眼里去。
但离开时,毕自严的眉目都忍不住舒展开了。
这几乎是他自上任来,最舒畅的一天了,比前段时间陛下挪内帑给三百万时还要舒畅。
待到范景文毕自严二人离开后,张先才挂着笑脸看向了张维贤。
“英国公。”
张维贤顿了顿,他刚刚听了皇上和尚书们的分赃,眼看陛下笑脸相迎,他心里更是越发没底了。
“陛下。”张维贤赶紧行礼。
“不要多礼,不要多礼,来来来,随朕走走。”
张先客气的拉住张维贤的手腕往出走。
张维贤不敢说不,也不敢挣脱,赶紧小步跟着,生怕让皇上累着。
直到走出殿外,张先才松开手,张维贤这才松口气,小步跟紧在张先身边。
张维贤不是傻子,新君即位后的一系列操作,他也都看在眼里,知道新君可不是熏宗那种皇帝,也正因为如此,张维贤是忐忑的不行,不知道新君到底要对他说什么,可千万不要是什么大事。
皇帝和文臣近来的关系可不算融洽,又是大清洗,又是肃贪,还专断独行,他是怕了皇帝要他干些背锅勾当,他一大把年纪,只想好好养老,可不想参与这些勾心斗角的破事。
“老爱卿,家中可还好?”
张先一边缓步走着,一边开始和张维贤聊家常。
“还好……家中还算安稳。”张维贤小心回答。
“那就好,听说世泽也已经及冠?订了亲?”
“是,愚儿已经定亲……不知陛下召老臣,有何要务?”张维贤直接开门见山。
张先露出灿烂的微笑:“也不是什么大事。”
张先拿出一份奏疏递给了张维贤。
“你先看看这封奏疏。”
张先拿出一份奏疏递过去,张维贤小心接过打开看起来。
“这是李邦华揭露京营的奏疏,上面触目惊心啊,占役、虚冒,马匹全都是有问题,英国公你世代忠烈,自靖难张辅公以来,代代相传,人才辈出,乃大明肱骨,不知如何想法?”
张维贤皱着眉头,下意识便要推辞:“老臣惶恐,老臣自去年以来,身体每况愈下,许多事务经常想不起,已老眼昏花……”
张先无奈的看着这装糊涂的高手,自己还没说事,他便已经“老眼昏花”,说实话,若不是这张维贤是勋贵中的勋贵,自己即位都有这位出的力,眼下又必须得安抚安抚被东南刺激到的勋贵,他还真不想用勋贵。
毕竟勋贵天生皇党,放平时真就是被文臣欺负,皇帝拿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