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奉命独走(2 / 2)
“若是鄙人年轻个二十岁,或许还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刘越石,可是惠帝年间的动乱改变了很多。”祖逖打断了桓景:“若是救刘越石而使江北与江南对立,那么中原必有兵灾,百姓才刚刚安定不久,不能为了一个刘越石,而牺牲中原百姓的安定。”
“可刘公不只是刘公,真的不救么?”
“也不尽然,并不只有不救与和朝廷决裂两个选项;要防止和朝廷撕破脸皮,尚有其他路子。要知道王敦只是想让‘我’不救,那我们大可以演一出戏……”
还是说回眼下,桓景乘马经过城楼下,见城上的沈充向他假模假样地挥手执意,中气十足地喊着:
“司州练兵大成,真乃虎狼之师也!”
桓景将手中剑高举,身后的士兵,齐声回应道:
“此皆天子盛德!”
望着城下甲光曜日,戈矛如林,沈充笑了笑,向钱凤悄声低语:
“司州兵马齐整,将来必是劲敌,何况此人如此年轻,而大将军子孙辈皆庸才,恐怕将来不是他对手……”
“然而他已立如此之功,只封了个关内侯,恐怕心里不服。倒是可以让他牵制祖逖。”钱凤歪着嘴咕哝着。
城楼上两人正说话间,桓景已经带着司州军队大部出了城门,此时,他突然将高举着的剑朝前一挥。身后十余号手见状会意,立刻在马上吹起号角。
听到号角声,成排前行的骑兵本来如一条长蛇,向前蜿蜒而行,此时却突然向前奔驰起来。城头上守军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又是什么新的花样。
沈充和钱凤也不知道桓景在干什么,只是狐疑地盯着祖逖:“祖将军,这也是长沙王的练兵之法么?”
祖逖见桓景的全部军马已经出了城墙的范围,回头突然朝二人走来。祖逖全身披甲,腰间宝刀在匣中乒乓作响,他走近沈充,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沈充这才意识到自己手无寸铁,和祖逖只是五步之内,除了天子使节的身份,自己什么也没有。如果祖逖什么大义名分也不顾,自己必然是第一个死的。饶是他早就有为王敦而死的觉悟,此时脸色也吓得煞白。
一旁钱凤更是吓得路都走不动了。
“沈将军,这是兵变,桓景带着司州人马叛出城门了!”祖逖粗声粗气地喊着。
沈充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一旁钱凤突然反应过来。
“祖公,快追啊!”
“那个该死的桓景,骑走了所有马匹,我军现在全是步兵,如何能追得上?”祖逖捏着拳头。
“不管追不追得上,先追!”沈充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