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识杨诺(1 / 2)
说话间,车停靠在一条小街的一个叫“记住我”的小餐馆门前。
从车里出来,看看这条显得有点老旧的街道,再看看这辆豪华名车,邹天说:“有点滑稽,开着这么一台高档名车,来到一个小摊档喝酒,是不是有点黑色幽默?”
“你什么意思?嫌低档了?屈尊一下吧。”杨诺盯着邹天看了好一会,“这儿味道不错,也适合你,有种闲云野鹤的境界不是吗?你不感觉这条街道,有种武侠电影里的那种会发生故事的古老巷道吗?”
“大多是英雄救美的故事,也许今夜该是美女救英雄了。”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他一见这名车,一看这两人的派头,连忙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快快快,快请坐。”将临街边的一张小桌子麻利地移了移,又拿来一条已经被污水染污的毛巾把桌子和椅子擦了一遍,“嘿嘿,我们小店没来过你们这么尊贵的客人,你们这一来,让我感觉脸上生光罗。”
邹天:“老板客气了,我们也是和你一样的普通人。”
杨诺目光炯炯地看着邹天:“想吃点什么?”
邹天边点烟边说:“你熟悉,随便来两个下酒,还饱着呢。”
杨诺:“这儿有一种辣椒炒干空心菜,很不错,下酒比较好,要不要来一个试试?”
邹天:“行,听你的。”
杨诺:“老板再来个尖椒炒鱼仔,一个清炒白菜苔,然后帮我们各来一杯鲜扎啤。”
“好咧,二位先坐会喝杯茶,一会就好。”
“对了,老板,把我这茶叶拿去泡,要开水。”邹天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袋包装的铁观音。
老板接过茶,讪笑着:“我那茶不好喝,没有你的好,嘿嘿,不好意思。”转头冲着屋内喊,“来两杯鲜扎啤。”
很快菜、酒都上来了,邹天侧着身,右手单手托腮,左手摸着盛满啤酒的玻璃杯:“哎,你还别说,我很向往这种小城的生活,你看呵,他们生活得多惬意,我真是好生羡慕,已经厌倦了商海拼杀的生活。你不一样,虽然一路拼杀,事业做得很大,我呢,替人做嫁衣,仰人鼻息。”
“哇,大师也有这么多的苦水呀。来,我们边喝吧,今天我们好象是第二天相识,第一次单独喝酒,感谢大师给我这个机会。”邹天瞪了杨诺一眼,酸不酸啊你,便端起杯子与杨诺碰了一下,猛喝了一大口,然后张开嘴巴,呵了一口气。“不过,认识你这个美女大老板,是我这次出差的意外斩获。”杨诺挟了一大堆的尖椒炒干空心菜放到邹天碗里:“你品尝一下,味道不错的,我特别喜欢吃这道菜。”邹天挟了一点,放在嘴里,挺那么一回事的细细咀嚼,边嚼边点着头:“嗯,好吃!”然后伸手去拿烟,烟盒空了,他又在身上几个口袋摸了摸,杨诺回头对餐馆老板说:“老板,帮我去买包烟来,软装中华。”
“不用那么好,二十几块的就行了。”邹天说,杨诺斜了他一眼:“就买中华,去吧。赚那么多钱干啥?”邹天笑笑:“和你相比,我那哪叫赚钱,糊口罢了。”
“人不是以财富论英雄的,你的富有是没有几个人能企及的。钱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够用就行了。”杨诺又挟了几条小鱼仔给邹天。
“那你还那么拼命做什么?不过话还得说回来,人就是一条河,有它的流向和目标,流向不可能是直线,难免会有弯道,但最终目标是奔向大海,人就复杂得多了。”杨诺端起酒杯:“这个你比我更清楚,人在江湖啊。好了,我们别再铜臭味这么浓,老说钱钱的,干了这杯酒。
“人都要经历两个阶段:一是生存阶段,二是享受阶段。生存阶段讲究生存法则,要求我生存,目的只有一个,填饱肚皮。享受阶段,方向只有一个,拓宽生存空间。享受又分为两种情况,一是物质享受,二是精神享受。在当今这个社会,是财富英雄当道的社会,精神富翁早已贬值了。”
餐馆老板把中华烟拿来了,杨诺说:“谢谢你,待会买单一起付,帮我们加酒。”杨诺接过香烟,小心地拆开,抽出一支送到邹天手上,又拿来打火机打着送到邹天的面前,邹天把身子往前倾,嘴巴叼着烟,把头伸过去吸燃,很陶醉地吸了一大口:“中华就是醇,味道特别好。”杨诺瞥了他一眼:“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杨诺低头摆弄着那个蛮漂亮的打火机:“你说说吧,我很想听听你的高见。”
邹天趁杨诺低头之际,意味深长地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位美艳的女性,杨诺的美,美得令人心动,美得让人不忍离去,和她在一起,邹天有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总会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贴上去,抚摸那张白皙而美艳的脸、小巧性感的唇。她的手,十指尖尖,纤巧细腻,指甲长长的,涂着一层透明色的指甲油,指甲经过认真的修剪,边沿柔和而流畅。手指从手掌往指尖,一路缓慢变小,不着痕迹,圆润而富有弹力。
这次出差,遇上杨诺,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发现他和她很投缘,认识才两天,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到十个小时,居然像是相识多年的故旧重逢,没有一点陌生感,从杨说话的口气,已经超出朋友的级别了,这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以至连邹天和杨诺两人都还来不及琢磨与审视对方,就俨然黏糊在一起了,就“那个”了。邹天在心里得意地笑笑,男女之间来得快又有啥不好?难道爱情也得按部就班走程序?经过了程序才心安理得?人啊,真是怪,平时总巴望喜从天降,真的喜从天降了,又怀疑这个“喜”是不是货真价实,如果总也碰不到这种喜从天降的好事,又常常埋怨生活过于平淡乏味,嗨,对立统一,人就是个矛盾集合体,许多事情不可理喻。
如果他与杨诺之间,真的按常规去走程序,可能未必有现在这种效果,程序总是让人烦闷的,尽管走程序可能流于形式,但习惯了走程序,如果不走,反而觉得有点不自在,但一轮繁琐的程序下来,事物似乎就名正言顺地符合了某种逻辑规律,但却早已没了心情。而反逻辑的东西,难免会让人心存疑虑,反正邹天有这种感觉,不知道杨诺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呢?
这又让邹天想起了彭成威,有一次彭成威跟他讲了一个他的遭遇,彭成威有一次认识了一个客户的秘书,这个秘书对彭成威很有好感,偏偏这个秘书又是个敢爱敢恨、不按常规出牌的女孩。认识的当天下班后,秘书就打电话给彭成威,要他请她吃夜宵,开始彭成威以为秘书是在开玩笑的,知道她是认真的,便请她去吃夜宵了,结果女孩醉了,把身子往他身上靠。当晚彭成威被这突如其来的“美事”给吓着了,他不知道这女孩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会不会有诈?哪有一个女孩这么轻佻,一见面就“英勇献身”?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里面有鬼,四十好几的人了,不要给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手里了。他彭成威在江湖上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又有一个还算美满的家庭,尽管彭成威平时很好色,但那都是他去主动追人家女孩,还没有遇上过这么便宜的事情,他当时有点懵了,内心里可谓悲喜交加,面对美色,他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但带回酒店去吧,心里又七上八下的不踏实,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事情。最后,彭成威还真没有办成,带回酒店后,他给秘书另开了一间房,但回到自己的客房后,他一个晚上没合眼。
事后,彭成威简直悔断了肠,因为过后他才知道,那个秘书是真喜欢他,可后来那个秘书再也没有理他了。
人的许多行为与心理是很难用科学去解释的,也很难找到逻辑联系。男人还是习惯于自己通过努力去争取得来,对那种不符合逻辑的突如其来的美事往往一下子消受不了,女人过于主动,男人往往会觉得暗藏杀机、事有蹊跷,会掩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就是男人,这就是中国式男人的悲哀。
面对杨诺,邹天倒是没有彭成威的那种担忧与不安,反而觉得心里美滋滋的挺受用。是上天赏赐给他的一份惊喜,无意中给他派来了一位女神,让他们互相爱慕、两情相悦。
九
“就都是个很一般的城市,换句话说,是个没有明显个性的城市,无论是自然资源还是人文文化,很难找到可圈可点的东西,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你觉得呢?”杨诺见邹天一直没有进入话题,就先谈了点自己的看法,目的是打开邹天的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