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枪影——B面（2 / 2）

苏礼贤连爆粗口，一拳打在白板上。

大刘小心翼翼地帮他点上烟，“老大，要不我再去超市问问，也许——”

苏礼贤狠狠地抽了口烟，“你给我盯死李立成。他这么轻车熟路，绝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超市那边儿，让小宋他们去办。人手不够，我再给你配。”

众人分头行动，苏礼贤闭门思过。

一年前的那些画面，仿佛一部黑白默片，渐次浮现。

劫持事件中死亡的那个黑t恤，经调查，是兴盛贸易的员工。

9月16日，突击行动，起获毒品和毒资，刀疤脸脱逃。

9月24日，王福井劫持事件，黑t恤当场死亡，刀疤脸再次带伤潜逃。

两次事件，仅仅间隔7天，不得不让人怀疑，劫持晓晓是贩毒集团对苏礼贤的报复行动。但晓晓的身份，他们到底从何而知？

还是李立成。

虽然不确定他从何而知，但就此人超市传递东西的老辣判断，他颇有心机。

也许是在治疗时，楚未央吐露了什么信息；也许，是医疗团队或专案组里的什么人，无意中说起过此事——

思前想后，毫无头绪。苏礼贤扔掉空空如也的烟盒，嘴里一阵干苦，他突然想找个人聊聊。

新任局长姓吕，是个五十出头的精壮汉子，听完了苏礼贤的汇报，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医疗团队里出了内鬼！震惊之余，他更想骂娘。

“礼贤，烫手啊。李立成是楚未央的主治医生，现在他出了问题，病人怎么办？治疗还要不要继续？”

“我也担心这个——”

“看来你小子已经有主意了？！”

“上手段。三班倒，24小时监控，等他自己露馅。至于楚未央，先让他治着，我们这边儿抓紧找人接手。”

“又弄这么大阵仗，要是啥都查不出来，你怎么收场？”

“我这不是有师傅您这座靠山吗？再说916案过去了这么久，专案组的地板都长草了，现在也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吧。”

“礼贤，916这个案子，你压力很大，以后需要帮忙就跟师傅说。”

苏礼贤哽咽了。

这一年来，他的压力太大了——兴盛的案子悬而未决，女儿因此身陷险境，他这个大队长，干得太憋屈。

吕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大男人还掉眼泪，丢不丢人！礼贤，我知道你难，但这就是咱们的职责所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犯罪分子再狡猾，终归逃不脱我们这些猎人的枪口。”

苏礼贤抹了把眼睛——这些日子的委屈终于有了出口，“师傅，您放心，我不怕困难，916案，不是个好开局，但它也绝不会是结局。”

两人一组，三班倒，24小时近距离监控。

五天后，一座不起眼的民宅里，苏礼贤依例询问跟踪进度。

烟雾缭绕中，一个平头小伙儿打着哈欠开了口，“还是两点一线。七点半左右从家里出发，开车到医院里大概是八点差十分，下午五点半左右离开，大概六点多到家，就再也不出门了。连续五天，天天如此。苏队，跟了这么多年，头回见这样的，我们都闲出屁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焦躁的情绪迅速在屋内蔓延开来。

苏礼贤也急，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

其实，泄露楚未央的病案已经是冒险之举——毕竟知情人就那么几个，如果有人想到这一层，调查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近期再有所行动，很难不被注意到。

所以，李立成很可能进入了静默期。

继续跟踪，还有没有意义？

苏礼贤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