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枪声——A面（1 / 2）

引言——身为一个学生，我本无惧考试，但这回，我是真怂了。

没人想当匹诺曹，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为了跟凌姐的约会，我又撒了个谎——三表叔家的小儿子结婚。

我家是京郊坐地户儿，族人众多，红白事儿见天儿有。身为家中独女，只要能抽出时间，我都会陪着父母出席，所以这套说辞应该不会引起晓晓的怀疑。但谁知道呢，可能是最近谎撒的太多，总感觉晓晓看向我的眼神意味深长——别装了，就你那演技，累不累？

可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也许是直觉，也许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反正我就是想瞧瞧事发前后那个十字路口的监控。

如果我是那个操纵者，必定想亲眼见证自己的“成果”。所以在事发前，我会等在一个观察点——隐秘，视野开阔，便于撤离——最好的选择，莫过于银行对面的某幢大楼，而距离案发地最近的就是文汇大厦，恰恰在那里，林永明纵身一跃走上了不归路，这会不会是另一个暗示？

凌姐虽然不务正业，但交友的能力极强。丫给我借的制服倍儿合身，再配上崭新的帽子和皮鞋，还真骗过了保安。

监测中心的大厅盛况空前。敞亮的一千平里，窗明几净，键盘和鼠标的敲击声此起彼伏。

悄然落座之后，凌姐趴在我耳边说：“瞅见了吧？这谁受得了？说句话都得窃窃私语，给姐姐我憋得不行。”我面露同情，表示非常理解她的苦衷。凌姐被我哄得心情大好，鼠标操作的虎虎生风，很快调出了6月3号当天的视频。

调好时间，我靠在舒适的老板椅上看了起来，凌姐也没闲着，一边儿按暂停，一边儿抓屏记录。我乐得给她帮忙，还真逮了几个压线闯红灯的倒霉蛋儿。

你一个我一个，正比赛谁抓到的送财童子更多，突然，我愣住了——本能地按了暂停，时间停在了三点十分三十秒。

在警官大学这三年里，除了篮球和尤克里里，我还练就了一项“特异功能”——根据背影和走姿认人，并屡试不爽，准确率接近百分百（前几年，在某收视率贼高的电视剧里，一位旁白大叔曾经用他那沧桑的男低音，宣告此乃间谍的必备神技。

无暇顾及凌姐的八卦眼神，我又回看了几遍，直到她实在忍不住夺走了鼠标的控制权，我才如梦方醒。她拍了拍我的脑袋，“怎么了你？跟个傻子似的。见鬼啦！”我站起身来，“憋死了，卫生间跟哪儿呢？”凌姐向右边努了努嘴，我找到标识寻了过去。

洗了个脸出来，我又回到了凌姐的工位——丫还跟那儿瞎琢磨呢，眼都快看直了。我从包里拿出一盒得福巧克力，刚摆到桌上，人立马笑逐颜开，端着盒子研究卡路里去了，我趁机接管了鼠标。

果不其然，跟我想的一样，五点刚过，那个身影再次出现，不过这回是正脸儿。虽然他用口罩，墨镜和帽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但根据走路的姿态，我高度怀疑他是——秦教授！

今儿可来着了，居然逮了条大鱼！

趁凌姐去卫生间的功夫，我用手机拍下了这两段视频。这姐们去了半个钟，回来时烈焰红唇，原来是补妆去了，面盆脸也得有春天不是。想起强子对她的揶揄，我忍不住嘴角微弯。

午间休息，其他人三三两两地出去觅食了，我俩也混迹其中。刚走到花坛边儿，眼见四下无人，凌姐拉住了我，笑容灿烂地说：“怎么着？得着好东西了吧？怎么报答姐呀？”——我恍然大悟，敢情那是人家故意给我留的空子，这还真得请一场好的，买当捞，走着！

吃光了三份套餐，凌姐才心满意足地打起了饱嗝——我不禁对脸盆的成因深以为然。临走，我又给她点了一个大份的蓝莓圣代，并再三承诺如果她能坚守岗位，改天我请她去王福井开荤。

顶着烈日送走了凌姐，我又回到了买当捞，点了杯冰镇橙汁，继续研究那两段视频。

秦教授来这儿干嘛？难道是？我给凌姐拨了个电话，让她帮我查一个车号。

正焦急地等待回话儿，一阵急促的“sayyouantme”让我心跳骤升——不是凌姐，是晓晓。我大失所望，语气有些低落，“喂，晓晓，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