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枪筒——B面（1 / 2）

216年6月9号，一中校门口的警戒线外，挤满了斗志昂扬的接考大军——女人的旗袍争奇斗艳，男人则是清一色的对号衫。

许凌霄是个例外。在这个举国同庆的大日子，她没有选择“旗开得胜”，而是随意套了件白t，坐在学校斜对面的星巴克，手持《百年孤独》，任凭窗外群情激昂，兀自沉醉其中。

时钟划过五点，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划破长空，历时三天的高考宣告结束。

校门缓缓开启，孩子们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欢呼雀跃地扑到父母怀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转瞬间，校门外的主干道已被堵得水泄不通。

许凌霄合上书，扯了扯因久坐而微皱的茶色长裤，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气定神闲地挥了挥手。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儿跑了进来，“老妈！”

许凌霄亲昵地搂住她，“热不热？我正在喝卡布奇诺，怎么样？来一杯？”

“啊！？又来！咖啡太苦了，我要喝奶茶。”

“好——陪你去。对了，你给爸爸打个电话，让他也过去，今天晚上，我们来个庆功宴好不好？”

“老爸？他有空吗？”

“他跟我保证了，今天晚上，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得来陪你。”

苏礼贤气喘吁吁地冲进坝上人家，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推开了39紧闭的大门。

“闺女，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哼，今天心情好，原谅你了。”

“还是我闺女大气，也不枉我闯了这一路的红灯。”

“闯红灯？苏礼贤，你今年贵庚啦？还当自己是小伙子吗？不要命了是不是？”

“凌霄，我有数。不过拉了一路的警笛，回去又得写检讨了。”

刚落座，苏礼贤便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晓晓帮他盛了碗汤，“老爸你慢点儿。”苏礼贤嘴里喊着菜，含混不清地说道：“中午就吃了碗泡面，又在外面跑了一下午，饿死了都快。”

娘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苏礼贤心无旁骛，只顾胡吃海塞。他风卷残云般扫荡了所有菜肴，就连汤都没放过。当压轴菜摆上桌的时候，苏礼贤已经吃撑了，只能干看着。晓晓不禁笑出了声，“老爸，你先缓缓。这盘大吉大利，是老妈特意为我点的，我得多吃。”

苏礼贤能量满格，大脑恢复运转，“闺女，报哪个专业？”

晓晓嚼着美味的鸡肉，心情大好，“当然是——刑侦，帝都警官大学的重点专业。咱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吗？”

苏礼贤得偿所愿，笑逐颜开。许凌霄满脸不悦，“我不同意。”

“凌霄，晓晓这是女承父业，我也算后继有人了。”苏礼贤夹起一块鸡肉，放到老婆大人的碗里。

许凌霄抗议道：“那为什么不能‘女承母业’？女孩子，当个老师不好吗？”

“老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想当警察，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不想错过。”晓晓抓住许凌霄的手，想要撒个娇。

许凌霄挣脱开这份甜蜜的束缚，“算了算了，我也争不过你们。不过，我保留意见啊。”

协商未果，庆功宴不欢而散。

为了安抚许凌霄，苏礼贤也回了家。

洗漱已毕，夫妻俩回到卧室，苏礼贤拧亮床头的台灯，“凌霄，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们应该支持。”

许凌霄的眼圈红了，“十六年了，礼贤，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我怕……”

苏礼贤拥她入怀，“凌霄，别担心，我会保护她的。”

许凌霄泪眼婆娑，“你知道吗？这十六年来的每一天，我都会想起遮儿。”

苏礼贤的眼睛也湿润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遮儿她很好。”

“我能见见她吗？”

“等等，再等等，你也知道，老杜的情况——”

“那照片呢？他们总会拍照的吧？我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