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颂·列祖曾见后人易见(2 / 2)
南国灯光下照耀的霜雪,原来是人儿的肌肤。
这对平眉描写的离别,这双杏眼中高吟的思绪,其实难怪陈幼安感知不到。
夏虫不可以语冰,青蛙不可语天,曲士不可语道,有男友了,只因颜值高了!但作为一直以来难以确认样貌的家人,他一直都视而不见。
“什么时候?”
“明天一早……”
春天到了,她怎可就像要飞走的蒲公英种子,陈幼安不是草木,所以顿时抖眉直立。
一个不稳摔了,从椅子上掉下来,呛了几下砸到了旁边卫生间的门,他现在不感觉痛,只恨不能有光武气运,在昆阳召陨石砸平那猪头。
不,林易安并不是白菜。
至少他带妹妹长大,或许有时候会动摇,但绝不是拿来做食物的,也不想赋予她商品的属性。
不,全天底下就没有哪家人,起初喜欢拿自家孩子做买卖,可是总有一天,月亮难以保持明洁的圆形,茭白也会生满未经破坏的池塘。
不可以接受,但陈幼安的话已经覆水难收。
其实美,一且被人发现,便会令人感到意外,从而对她换了一副有色眼镜,这实际上是好事。
陈幼安很清楚,他自己也喜欢美女,好看就行,反正凭良心想,他结婚绝不会找一个有才无艳的黄月英,而天下的乌鸦,难道还有不一般的黑?
“铛。”他随手从一旁置物柜取出一瓶茅台。
陈幼安把这触手的冰凉砸在桌面上,瞧着已经长大的林易安,给她来了一个出其不备。
“喝下这杯二锅头,明明说好的咱们谁先脱单谁是狗。”他就像飞速占领道德制高点的键盘侠,痛饮酒后扬声道:“咳咳喝,祝你遇淑人!”
这一杯装在碗里,绣花的瓷中还飘了几粒米。
陈幼安早忘记刚才妹妹嘀嘀咕咕的一大堆话,他现在就是要用酒精来麻痹大脑。
整天被领导画饼充饥也就算了,现在连个望梅止渴的机会都没有,还又要忍受亲人的离去,相比之下,他竟然觉得女朋友被人拐跑了反无所谓。
毕竟自古以来,梁祝陆唐爱情事,骗了无数过客,况且一代枭雄刘皇叔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之言,他向来赞同(此演绎杜撰,正史反而记载汉昭烈冒死抢回甘夫人遗体,后合葬事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图之奈何哦~
陈幼安便觉得松了气,径直避开这片是非厅,他或许真要去召唤星火,毁灭这不见未来的世界。
他要用行动来表示抗议,对这段时间,这生活,这如白云在天变化莫测的日子,即便他只是在黑暗中前行的蛆虫,也要在这月下嚎两嗓子。
(要紧的是钱,要策马扬鞭,要努力向前。
陈幼安这么一想,已经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言语(一直都没听,他确实是喝大了。
喝醉了也只是稍有心理慰藉而已,为了保持现状不变,哪怕他明知道已经难以挽回,可是为了不辜负家人的恩情与信任,他还有图实效的欲望。
可陈幼安仿佛肥水之战的符坚,早没了王猛。
四年前,他断掉了赖以生存的臂膀,现在又要失去一股,那剩下一条大腿的人,哪能独长久?
现在应该是秋风从窗子吹进屋来,可回归现实,中原的秋天已经过了,雨和雪依然盛大不减,今夜虽然是皎洁的月光洒满了窗台,但不如暴雨。
陈幼安谈不上伤心,因为总有天会发生的。
死亡也好,离别也罢,只要在一个足够长的时间尺度上,概率不为零便是必然。
遥想小时候,他还曾经在医院旁边的算命摊上,让一个老医生算过,没给钱,所以听闻这么一个说法,他以前到现在至将来都会对此嗤之以鼻。
老骗子说,名字代表了一个人的命运。
最通俗的理解,他这是在骂他只有幼时才安稳,兴许他骂的好,骂的对,骂的真特么是准。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这是海燕之歌里的名句,每当陈幼安想起来的时候,就能感觉有种包藏万言的力量,但不会在开心时觉得。
只有在喝醉酒时,才可以品味一二。
“难怪那些贵族诗人都喜欢明月。”陈幼安觉得自己说话很利索,看着月亮时也跪坐端正。
实际上他吐了,吐得七荤八素,整个人匍匐在窗台上,一时间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那可能是心碎的声音,那是因偏执而导致的自讨苦吃。
明月慷慨又大方,绝对是名副其实。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它就永远在好天的夜晚上。
它不像太阳过于璀璨耀眼,以至很少有人可以直视,他没必要借助于仪器来吹毛求疵,因为犹抱琵琶半遮面时最美,而这是地球上月最真的样子。
没什么能够污染的月亮。
陈幼安正需要它给他精神上的激励。
月白偏向于蓝色的光。
如果可以,即便要隔着窗户,他也从一楼跳下,可尽管摔不死,但隔天一觉睡中午估计脸疼。
他想想略感奇妙,无论是在多远的人,只要在一个半球里,就注定是同一时间见到月亮,难怪会有人望月思乡,因为亲人也总会因为思他而见月。
“咦,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的月亮?”
此刻的夜幕,云朵淡淡像水墨画轻抹,哪怕严重的光污染,都无法影响可以易欣赏的视角。
三山市郊,陈幼安倾听着不远处汽车的笛号声,时断时续,不如小区里高楼与绿树连接,几乎无穷无尽,在南国的风光里,家家有最美好味道。
谁与亲人举杯,谁和朋友共饮,谁聊发轻狂。
陈幼安回首环顾卧房,有些看不清楚具体的摆样(没开灯,适应一会后整个人跪坐窗台。
他双手按在玻璃前,这一点隔阂不至于产生幻觉,但是十万八千里的遥远,让他恍惚间看到好几颗月亮,悲伤之际又带了些疑惑不解。
大小似乎各有不同,但都很圆润就对了。
此刻,陈幼安吧砸着嘴,口水发出了好听的响声,眼前是万千乌鸦羽点缀的寒空。
月亮就像是一弯流水和其他几颗连线,围绕着这颗孤独的地球,徒然,不知道赢得了多少人的恍惚失神,应该自己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陈幼安解开了腰间睡袍的绳带。
毛茸茸的触感很快消失,取出不知为何塞进内裤里的手机,怎滴都得拍一张照片留恋。
他是醉了,但只是感觉大脑麻痹,膝盖和手脚发软,但与禽兽还有区别,他其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顺其自然懒得阻止。
“这比去年的红月还难得见吧?”
陈幼安呢喃了一句,但他连天文爱好者都不是,一回忆,大脑里全都是对相关领域的荒野。
还好他经常收看电视新闻,不过对现阶段他最有用的消息,大概也就是生三孩能有个六百补贴每月,可年轻的单身汉哪来孩子?老婆也没有吧?
(讨老婆,不如多看点小姐姐发的视频好。
他看着万家灯火已起,不由感慨自己的快乐是多么简单,或者可能人的快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咔嚓!”天色过黄昏久,暗里会有人独自发愁,陈幼安还不知道,有没有哪个一样掉进草丛的知音,反正待他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
那么多经典又惊艳的丝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