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22年2月24日 从四六级成绩查询说起（2 / 2）
“你就是端木云帆小朋友啊？”一名警察说话。另一名警察已经举起执法记录仪。
小男孩没说话。“啊，他就是。”男孩的母亲说话有些无力。
“嗯，是我。”小男孩说话了。
“那桌上那台苹果电脑是你的吗？”警察接着问。
“是我的。”小男孩说。
“一直都是只有你本人使用吗？”警察接着问。
“是的。”
“嗯，你多大？”
“十三。”
“你出生年月日是什么时候？”小男孩说完警察一算还真是没到十四周岁。“那这样，你和你妈你俩都来吧。”警察看看小男孩的母亲。她已经穿上些衣服，披上外套就能出门了。
“嗯，行。我把火关了的。”
“什么事？”姐姐问警察。
“就是找他了解一下情况。”说话的一直是一个警察，另一个警察只负责录像。
“我也一起去。”姐姐说。
“你就不用去了。车里坐不下。这样。你要是想去，跟着我们一起也行。跟在我们车后面。但是去了你也是在外面等着。”
“那也行。”姐弟俩也没换衣服就走了。
“对了，你那台苹果电脑我们也一起带上了啊。”警察拍拍小男孩的肩膀。
警车打开警报器车开的很快。但还是引起了小区里居民的围观。姐姐开车在后面几乎跟不上。
跨过一条宽过的江面，驱车来到有些偏远的市公安局。警车直接驶进公安局内部的停车场，姐姐的车只能停在对面商场的停车场里。她在路上已经联系了亲戚中唯一当公务员的哥哥。哥哥问是市局哪个部门的，警察叫什么名字她都答不上来。他安慰了她几句说马上过来。
她刚停稳车就接到了哥哥的电话。你在哪呢？我在市局对面的欧亚综合体停车场里。他们刚进去，进市局。行那你在欧亚北门那个必胜客门口等我，我马上到。必胜客北门啊。她来到必胜客才发现这个必胜客不大。只有两个门。一个是连接商场外的，一个是连接商场的门。两门之间其实都能看到。她站在和商场外面连接的那道门口等待着。不到一分钟哥哥就出现了。他穿着一身警服。她这才想起来，他原来考上的是警察。
“走吧，我打听好了。”他上来也没寒暄直接进入主题“他早上用电脑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就是帮我做下我学生成绩。”
“四六级成绩啊？”
“啊，对啊。怎么？”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你怎么知道？和我这有什么关系吗？”
市公安局里。由于这是对未成年人进行讯问，所以有监护人在身边。也没有直接带到讯问室，而是给他们带到了一间像小会议室一样的房间。房间里已经有几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人坐在旁边。带两人来的警察坐在对面。在例行问了两人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和两人的关系之后开始正式讯问。
“我是市公安局局网络安全处副处长，王强。这是市公安局局网络安全处技术员，罗红。现在对你进行讯问。你早上用电脑干什么了？”
“我就是帮我姐姐做了她学生的四六级成绩查询和汇总啊。”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用什么写的程序？”罗红问。他戴着眼镜一看气质就是技术人员。
“我，你，程序就是程序员的底裤怎么能随便说呢？”
两个警察都乐了。
“哎呀臭小子，问你啥你就说啥。”当妈的着急了。
“这个啊你还真是必须得说。你知道我们是警察吧？我们有权知道你用你电脑干什么了。”
他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那我电脑里东西全知道了可不好啊。
“当然，我们就只是想知道你今天早上1点左右吧，都干什么了。”
“啊。”他长出一口气。“我就编了个查询成绩的程序。要不然25个学生挨个输入名字考号再查成绩太慢了。我们上午还得去滑雪呢。”
两名警察没有表情。罗红看了眼旁边几个四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那这样，把你电脑打开，我看看。”
他挺为难的。但是还是输入密码打开了电脑。
“你这密码是多少？”
他想了一下，“485284feb。”
“怎么？你不是刚打开吗？还用想？”
“我这是一个公式计算出来的，我每次都得算一次。”
“什么公式？”
“年月的数字乘以日期取前六位再用月份英文的缩写。”
警察点点头。马上又问“你口算的？”
“嗯。”
“你这每天都换密码啊？”旁边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问。
“嗯。”
他们没说话只是在本子上记着什么。输入密码之后电脑开机很快。警察按照小男孩所说打开了查分程序的源代码。技术侦查警察仔细看了一遍。笑了。“你这程序编的挺精巧的。”
“那当然。”他得意的说。
“但是有个bug你知道吗？”警察看着小男孩。
“怎么可能。都正常查询出结果了啊。”
“正常查询出结果并不表示你这程序没有问题。你看这里。”他指着程序上的一行接着说。警察和小男孩还有小男孩的母亲看向屏幕上的一行英文和数字还有符号。“你这个程序是直接检索一遍然后等出结果保存吧？”
“对啊。”小男孩说。
“但是后面这行是干什么的？”警察问。
“啊，我是怕网站响应慢影响我查询速度。所以就抢行让我加塞儿。让我第一个查。就算是加塞儿的程序吧。”
“对就是这条程序。你这是什么原理？”
“嗯，就是虚拟出几百万人同时查这25人的成绩。然后看这个网站怎么处理。我估计是按照先后顺序处理。但是也有可能有自动屏蔽系统。或者是有防火墙默认为是攻击行为，所以就会停止服务。但是我用了很多服务器。应该会响应，他们就会以为是真实查询了。”
“啧。这不对了。你整这么多查询干什么玩意儿？”
“怕他们响应慢啊。”小男孩小声说。
“再慢这25人的成绩你这么一个一个查，3秒之内能查完吧？你这么查多长时间查出来的？”
“11秒啊。”
“你说你这着急的2秒，把这四六级网站给造坏了。”
“啊？那也太脆弱了。我就着急19秒就坏了？”
“可不。”警察站起来从身后拿出一张纸“看见没协查通报。公安部的。”只是一晃看到了台头。“四六级网站因为你宕机1秒。后备服务器顶上了，才继续运行的。这还以为是遭到黑客攻击了呢。你说你这整的。”
“哎呀，那造成多大损失。”母亲马上问。
“损失还不知道。”
“这孩子还小，也不懂事啊。你，那损失我们家赔也行啊。别影响孩子。”说话母亲就要哭了。
“别哭。警察拿出一盒纸巾。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案子。按理来说你这不是故意攻击，孩子还小……”
旁边的警察马上接过话。“这种情况后面再说，不会简单的下结论。”
“我认识你们局的……”母亲刚说到一半话就被打断了。
“你放心啊，我们会秉公执法。这时候你提谁就是害了谁。”说着眼神看向房顶的摄像头。“这个案子我们还是相当重视的。无论从市局省厅还是公安部。从结果来看我个人认为不算严重。毕竟是小孩子编个程序帮姐姐的工作。但是具体还得看上面怎么说。是吧。”
“我就说你好好学习就得了，别吓鼓秋什么电脑了。那玩意儿害眼睛，现在好了。还害人。”说着孩子母亲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警察互相看一眼。
又进来两个警察屋子里除了母子俩都出去了。这两个人要比刚才的两个警察看着年轻一些，三十出头的样子。坐在这就开始聊家长里短的。虽然母子俩人压力挺大。但是竟然能时不时的被这俩人逗乐。
“这个案子我接触不到。但是省厅好像来了人就是为这个案子。他还没到14岁，肯定没事儿。姑父来了吗？”哥哥把她带到市局的餐厅里。
“没有。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
“嗯，这样吧。一会我看要是晚上没有能走的意思再告诉他。省着他操心。”
“啊，这……没事啊。”
“我估计是没事。但是不好说。你中午吃饭了吗？”
“没有，我吃不下去。你要忙就忙去吧。我在这等着就行。”
“那我买瓶水，咱俩在这等着。”
两个人坐在餐厅的角落。她想说上午的事情。但是哥哥明显拒绝想了解。她想想可能是不便了解情况就没有继续说。只是聊聊工作情况。虽然说是亲戚，但是也有些年没见面了。要不然也不能知道他当了警察她当了老师。
果然，到了晚上下班之前就接到姑姑的电话。两人可以回家了。哥哥姐姐姑姑和这小弟弟一起回到了家里。
“正好，别走了。一起吃个饭啊。你不是没啥事吗？”姑姑问他。
他是小男孩母亲哥哥的孩子。也是小男孩的哥哥。“啊，行。”他在这个这时候也不好推辞。实际上这一下午没工作已经堆积了不少工作。明天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他看了一眼墙上石英钟的指针指向18: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