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宗弟子下凡尘(1 / 2)
故事发生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有多远呢?怎么说呢,我也不清楚,总之,比言语所能形容的极限还要远。
故事很长,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且听我从头道来。
这一切的开始啊,就得从一片被世人称做神行大陆的地方说起了。
……
阳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百花齐放,踏春郊游的好时节,南昭国京都青雲城这几日也是热闹非凡。
城里城外,不论是公子王孙,还是平民百姓,人人春风满面,个个笑逐颜开。正是一片和乐景象。
然而在这风和日丽,欢声笑语中,一名白衣少年却苦着个脸,脚步匆匆,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那少年十四五岁模样,五官端正,剑眉星目,体态修长,正是稚气刚脱,英气方露的大好年纪,却不知怎的,做这般苦大仇深,愁容满面。
他背跨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的东西从形状上看,应是一柄长剑。头戴银簪,腰系暖玉,白衣胜雪,这一身行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定然不便宜。
他这般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自然引得不少路人侧目,纷纷猜测这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受了什么委屈,正在生闷气。
“师弟,韩师弟,你倒是等等师兄我呀!”那少年身后约三丈远处,人群中,一名青衣男子高举右手,一边蹦跳一边挥手,企图让少年回头看看他。
少年闻声,脚步不停反倒又快了几分,眼看着就要消失在青衣男子视线中。
青衣男子暗叹一声,只得喊着“借过,借过”在拥挤的人群中追着少年,一路跟到城外。
一出城,人群就稀疏起来,青衣男子就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白衣少年,拉住他手腕道:“韩师弟,莫生气,莫生气,气坏了身体无人替,师尊她老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你……”
“好一个一片好心!”少年嗤笑一声,甩开男子的手,转头盯着他道,“那我可真是要叩谢师尊她老人家,用心良苦将我送到这灵气稀薄,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给一群铁匠当老师!”
“诶,师弟此言差矣,这南昭国虽地处偏远,灵气也确实是不如咱们神锻山那般浓郁,但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再者说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给铁匠当师父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青衣男子立马纠正少年,只是这回答多少有些假大空,拿人当傻子忽悠的味道了。
少年闻此言,只觉自己向他发泄心中怨气,就好像铁拳打在棉花上。想他韩烨自诩足智多谋,但遇到这般圆滑的老油条,也是无计可施了。
总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耍无赖吧,当然,要是有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考虑。关键是,面前的这位,不吃这一套!不仅不吃,而且用得比谁都溜!
难怪下山时,师尊让徐师兄与自己同行,原来那时候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可怜独独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单纯的没有一点点防备。
这徐师兄,姓徐名姚字渭舟,在神锻山素有“舌贱仙”之称。这厮的巧舌如簧,口若悬河在偌大的修仙界也算小有名气了。当年更是有“一舌战百儒”的辉煌战绩。
这位师兄以口舌见长,最是会避重就轻,满嘴的大道理,往往三言两语装疯卖傻间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看来,要自己在这南昭国当“铁匠师父”这事,师尊是那啥吃秤砣,铁了心了。
韩烨心中暗叹一声“万事休矣”,不禁45度仰面朝天,感叹当真是人心难测似浮云,世事变幻如流水啊,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大抵就是这种感觉吧。
那青衣男子,也就是徐姚,见韩烨神情动作,心下了然,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与他并肩,也仰面望天道:“韩师弟何故做这颓唐模样,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像韩师弟这般人中龙凤,纵是在这小小昭南,也必大有作为!”
韩烨默不作声,暗道徐师兄不愧为老画家了,这“饼”画得,真真又大又圆!
三月的微风,夹带着青草的香气,轻拂过两人衣袖,柔和的日光透过云层,洒落人间。此刻,万籁俱寂,时间仿佛也忘记了流逝。
许久,韩烨也想通了,这做人弟子的最重要的不就是尊师重道吗?既然师尊意已决,那他也只能照办了。
韩烨经过方才情绪上的缓冲,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遂轻声道:“徐师兄,山遥路远,师弟也就不远送了,你我师兄弟,后会有期!”
徐姚闻言,笑而不语,大道理人人都懂,小情绪难以控制,对韩烨的这一番行为,他早有预料。
果然,在自己的循循善诱下,韩师弟终于认识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道理。
好了,既然韩师弟心结已解,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遂迈开腿步,径直往前走去,直到身影快消失在山路拐角处时,才道:“韩师弟,但行此路,莫问前程,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珍重,珍重!”
韩烨撇嘴,可恶啊,他倒是云淡风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拍拍屁股,走得潇洒又干脆,只可怜自己,苦哈哈的打工人。
……
“小师傅,你回来了,快请里面歇息。”一名光着膀子,靠在一家铁匠铺门前纳凉高个壮汉,远远瞧见向自己这边缓缓走来的韩烨,忙用肩上披着的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迎上去热情招呼。
韩烨闻声,见对方淳朴模样,也不好意思再摆着张臭脸,客气回道:“方才让兄台见笑了,其实在下并非不愿,只是事出突然,实在是情绪上……”
“不妨事,不妨事!”那高个壮汉忙摆摆手,一边推开门,一边说道,“陈师父说了,只要小师傅愿意回来就好,其他的,不打紧。”
韩烨摸了摸鼻头,强压下心中尴尬情绪,踱步进了门。
刚一进门,就只觉有一股热浪扑面,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紧随其后的,还有十几道探究的视线。
在众人的目视下,饶是自认脸皮厚如城墙的韩烨,也不敢与他们对视,只管微微低头跟着壮汉过了院子,进了里屋。活脱脱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
刚进里屋,就瞧见一拿着蒲扇的山羊胡子的老头从老爷椅上站起来,放下手中蒲扇,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客客气气地弯腰拱手行礼道:“小老儿陈铁年,拜见小仙师。”
韩烨一愣,回过神来忙上前扶住老人:“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方才小子不明事理,多有得罪,还得请您勿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