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矿山不简单（1 / 1）
“这，似乎是没什么必要。”张饶克憋了半天，尴尬地承认了现实。保险推销员的方向是他提出的，赵天只是在此基础上，合理地反驳了他最初假扮情侣的建议，张饶克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不得不跳下去。
“算了，情侣搭档卖保险，虽然没什么必要性，可也不冲突。保险推销员是我们伪装的职业，情侣是我们伪装的私人关系。就这样吧。”赵天看着尴尬到用脚抠地的张饶克，似笑非笑着说。
确定好了伪装的身份，之后两人颇有默契地完成了分工。张饶克负责了解保险业相关知识，赵天摸排东川的情况，争取找到几个潜在的调查方向。两人约定好了第二天一早，从钢城汽车站坐长途班车前往东川。
张饶克喜欢做文案工作，上一次调查神秘舞会时，他对于相关法律条文的研究，就派上了用场。可没想到，这一次研究保险却让他碰了钉子。这保险行业的复杂程度，简直比法律有过之而无不及。关键研究法条，总还有案例可读，保险业每个险种每家公司的规定都不相同，免赔条款不计其数，想要一晚上研究明白毫无可能性。
张饶克先从交通意外保险开始看，没想到他们原本预想的方向就错了。原本克天组合想将保险推销给东川的普通人，因为东川那里交通事故非常多，给普通人推销保险，也有利于他们到处探访。可交通意外险，并不是给行人准备的，而是为乘坐各类交通工具的人设计的。
至于行人出了交通意外怎么办？通常普通行人需要的是人身意外保险。可这人身意外保险虽然不贵，限制却极多。很多职业不能买，很多情况不赔付。东川的老百姓，大多数都是在矿上工作，绝大多数保险公司的人身意外保险，根本不卖给这类高危职业人群。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人身意外保险对职业限制不多的保险公司，张饶克仔细阅读了人家的产品宣传文案。又下载了一份，将公司名更改后打印出一百多份。“我们又不是真去卖保险，有大概了解，能唬住普通人也就够了。”张饶克想着。
第二天一早，张饶克换上了自己唯一一套正装。这还是他大学毕业时，为了参加毕业典礼买的。当时想着不知道这辈子什么时候还能穿正装，张饶克就买了最便宜的一款。这廉价的正装穿在张饶克身上，再配上褶皱的白衬衫，看起来一点也不精神，可别说，还真像个卖保险的。
为了贴合保险推销员的形象，张饶克将双肩背放在了家中，换了一个公文包出门。出门前，他特意将胖子给的两个保命盒放在了包里。半路上又觉得不妥，万一包丢了呢？于是又拿出一个放在了身上。
钢城汽车站内，赵天早就在等着张饶克了，她还是前一天的那身正装。两个人汇合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你好，我是金钢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小张，这是我的名片，请多指教！”说着张饶克推了推眼镜，从公文包内拿出名片递给了赵天。做戏就要做全套，这是他跟赵天学到的。
赵天接过名片，递给了张饶克一张车票。“走吧，我的业务员，快开车了。”
“诶，你怎么不夸夸我啊。我准备得这么周全。”
“这不是最基本的要求么？我的名片呢？”赵天走在前面，头也没回。
“哼”，张饶克对赵天的反应很不满意，可还是乖乖地把自己给赵天准备的一盒假名片扔了过去。
一大早从钢城前往东川的人并不多，钢城也跟所有大城市一样，早晚的人流方向很固定。早上人们都从郊区坐车前往市中心工作、办事，晚上前往东川这样城市边缘地带的人才会比较多。上车后两人在靠车尾的位置坐了下来，四周没有其他人，方便他们交流。
张饶克简单向赵天介绍了自己昨晚研究的结果，“记住，我们这次要卖的是人身意外险，而不是交通意外险。”原本张饶克对自己的准备工作很满意，可没想到赵天却不以为然。“业务员，没有哪个卖保险的只懂一个险种。难道对方拒绝买你的人身意外险，你就不推销其他险种了么？你应该多准备几个险种才是。”
“其他险种我也有简单了解，你就放心吧。”张饶克说着又推了下眼镜，不知道是不是对这黑暗使徒的装备还不适应，张饶克戴上之后，明显增加了推眼镜（说谎的次数。
随着长途客车逐渐驶出市区，赵天开始介绍她对东川摸排的情况。原来这东川不过是钢城下属的一个镇，可随着几十年前发现了铁矿，这里围绕铁矿形成了一系列产业，不断吸引周围的人前来，直到现在整个东川的总人口已经达到了几百万之多。钢城这座大城市，有着上亿的人口，可城区内的固定人口不过几千万。剩下的几千万人，都散落在东川这样的村镇上。这些如今名义上还是村镇的地方，实际上繁华程度已经超过了其他一些小城市。
“整个东川铁矿的产业链非常复杂，光是矿山部分，就分为采厂、选厂，其下又有穿爆、采掘、干选、运输等等。在围绕矿山，还延展有炼钢、轧钢、焦化各种下游产业。”赵天像背书一样说着。
“你是都背下来了，还是全部了解了？这些都是干嘛的？”张饶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很擅长将概念囫囵吞枣，然后用自己的语言描述。可像赵天这样，短时间内对陌生事物做到条理分明的系统性了解，张饶克可做不到。
“当然。比如采厂，顾名思义，就是采矿的地方。穿爆则是用钻机打眼，然后埋入炸药引爆。穿爆完成后，采掘部门来挖矿。再之后就是大型运矿车，将矿石送到选厂。选厂就是选矿石的地方，按照矿石的品相、成分进行挑选。大概就是这样，具体人家是怎么工作的，我就并不了解了。”
此刻张饶克突然明白，赵天为什么会说自己的工作做得还不够细致了。她这简直是一夜弄懂了铁矿厂的架构和工作流程，最主要的是，赵天掌握了整个体系的知识，而不像张饶克只满足于了解一个知识点。
“佩服！可是，你有必要做到这么详尽的了解么？”
“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