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开诚布公（1 / 1）
听完周浊讲的故事，克天组合久久没有说话。三个人加两个灵牌，屋内的氛围安静得有些诡异。还没调查到这次东川事件的核心，光是听了周浊父母的故事，已经让张饶克备受震撼。
在成为黑暗使徒之前，张饶克对自己的工作很不满意，他不愿意去报道诸如丢井盖之类的新闻。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叶公好龙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能碰到如此黑暗的现实。这现实的离奇程度，比剧本还跌宕起伏。尽管他不原因相信，这是他所生活的世界里真实发生过的事，可理智告诉他，这甚至也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黑幕还深埋在这片土地之下。
赵天是学心理学出身的，为人又很圆滑，她也被周浊父母的故事震撼到了，尤其是李环玲的故事，这种破釜沉舟的选择，冲击了她的价值观。难道人为了利益以外的事情，还可以做到这一步？可赵天不是张饶克，震撼之余她还算理智，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如何走。可没登她想好，上了头的张饶克就自曝了！
“周大哥，不瞒您说，我俩确实不是保险业务员。金刚保险公司是我虚构的，我们其实是记者！”张饶克说完，满含申请地注视着周浊，他期盼着周浊做出积极的回应。
一旁的赵天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没头脑！人家两个故事就让你自报家门了，万一这周浊是个钓我们上钩的饵呢？”一边骂，赵天心里一边琢磨着退路。她甚至已经想象着，自己和张饶克被堵在这间屋子不能脱身的场景。
这时周浊并没有看向张饶克，他只是冷笑了几声。这笑声让张饶克和赵天有些毛骨悚然，张饶克扭头看了一眼正怒视自己的赵天，他也感到自己有些唐突了。
“周大哥，您笑什么？”张饶克试探性地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叹，也有些唏嘘。从见你们第一面起，我就猜测你们应该是记者，毕竟你们报出的保险公司都不存在。其实这些年我没少接触记者，废了很大劲找到的记者，没人敢来东川，真来的都是坑蒙拐骗之流。这次误打误撞，反而遇到了你们两个愣头青。说真的小伙子，要不是有这个小姑娘跟着你，我怕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饶克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自己生生被赵天抢戏，从主角变成了配角！不过他也知道周浊说得没错，自己与赵天相比，太冲动也太容易上头了。
赵天听了周浊这话，心里反而踏实了。周浊能这么说，那就证明他刚才所讲的故事都是真的。只不过就像他前一天下车时所说，自己对记者并无好感。
“周大哥您说得对，我是有些莽撞。不过既然都已经开诚布公了，那我就直接说了吧。这次我接到自己线人的情报，说东川这里最近因不明原因死了很多人。我们本来毫无头绪，可昨天我们留在东川家属区没有走，晚上就闻到了刺鼻的气味。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焦化厂的废气？另外最近死的人，是不是跟这废气有关？”反正已经暴露了身份，张饶克索性全盘托出了，他赌的是周浊的人品和人性。他父母都因为此事而死，难道他还会不帮克天组合？
“没错，现在夜间刺鼻的气味，就是我父母要曝光的焦化厂废气。你说的不明原因死人，其实近些年东川这里一直都有，毕竟污染这么严重。至于你说的死了很多人，我还不清楚，毕竟东川没记者，也就没新闻，我也是昨天跟你们一起回东川的，没什么新消息。不过如果真是因为废气死人，那大概率是王官庄，那里是里焦化厂最近的村子，就在焦化厂下风口，村里常年有很多人生怪病。”周浊介绍着情况，还不忘了揶揄眼前这二位的同行。
“太好了，那我们的调查就有了方向。”听完周浊的话，张饶克有些兴奋。
“你们用什么身份去调查呢？还是以保险业务员的身份？”
“对，毕竟您就是干保险的，我们骗不了您，但是骗骗其他人应该问题不大吧？”
听着张饶克信心满满的话，周浊摇了摇头。“就算你们不会被识破，可你们也问不出什么的。那里我去过，没有人愿意买保险，更没人愿意对外村人说话。何况，也许别人短时间不能识破你们，可你们也许已经被人盯上了。昨天那长途客车的司机，就是东川铁矿头头脑脑们的眼线，你们这两个陌生人，一定已经引起了关注。”
“调查起来确实会很困难，可既然我们已经来了，更是查到了些眉目，总不能在这里半途而废。做记者的第一要务，就是不能自己吓破自己的胆。”许久没有说话的赵天，突然帮着张饶克圆起了场。
“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不过我帮不到你们什么了，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给你们了。”周浊眼神有些闪烁，正如他所说，这些年他见过了太多真真假假的记者，可他从未见过克天组合这样的记者。两个人的冲劲儿让他惊喜，可他们的冒失也让他担心，担心自己受到牵连。
“周大哥您说了这么多，已经很帮忙了，后面就靠我们自己吧。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我们只知道东川铁矿是陶氏集团的产业，可您一直说这里的老板都是白手起家的，那东川铁矿包括焦化厂，老板到底是谁？”赵天问到。
“现在的东川铁矿，最大的股东确实是陶氏，不过实际操盘的是小股东李连旺，他就是东川铁矿起家的老板，只不过后来被陶氏收购了。包括焦化厂，也是东川铁矿的产业。近些年李连旺年纪大了，真正的话事人应该是他儿子李笋。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周浊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周大哥还有话要讲？”
“还是给你们一句忠告吧，保命要紧。在东川这里，千万别再对第二个人透露真实身份。这里的人，打的就是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