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四贤兄的老婆饼(一)(1 / 2)
总是有人要告诉我们,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有时候,你连人都不知道,脸面都没得清楚,于是人心变成了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同样也变成了这个世上号称最强的力量。
于是心心相印才会变得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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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叫青檐,而又喜欢轻言一样,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注定的,小教授不止在办公室排行老五,在老家的几个发小里面,也排行老五,只不过以前从来没人叫他五哥,都是叫他老么儿。
我正被镜子里面那个惊悚异常的笑脸儿吓得浑身发冷、四肢僵硬,连动都不能动的时候,小教授突然从旁边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笑着问:“青檐?来接人?”说完看着吴老头问:“你爷爷?”
我被他一拍差点瘫在地上,狠狠喘了几大口气,深冬冰冷的空气在我的心肺间转圜了好几番,脑子这才平静下来,看了一眼小教授,又低头看了一眼镜子,哪里还能看到那张脸?
再一回头,连黑衣服的男人也连影子都见不到了,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把镜子揣回兜里。
小教授看我有些奇怪,伸手扶住我的胳膊:“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你刚才问什么?”
小教授问:“你爷爷?”
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吴老头,对着地“呸”了两声,指着吴老头:“就他?”
小教授看着吴老头一脸完全不管我说啥全都应着的样子:“不是就不是呗,你长辈?还是朋友?”
还没等我说话,吴老头先抢过去了:“他师傅。”
我咧了他一眼:“出息,你想徒弟想疯了吧。”然后我才想起来:“五哥,你怎么在我家这边儿?不会是跟踪过来的吧?”
五哥摆摆手:“我要回家过年,我四哥也回家过年,我们俩火车不一样,正好在这儿汇合,然后一起回家去。”
“哦。”我想了想:“今天就走?”
“票没买着,呆两天再走。”
“那去喝点儿啊,他做东。”我一拽吴老头的胳膊,把他拽了一个趔趄,龇牙咧嘴地抽着自己的手骂道:“小兔崽子,我才不请你。”
过了一会儿,小教授的四哥也出了车站。
四哥长得高高大大的,穿着宽大的长宽羽绒大衣,围着围巾也遮不住一条长脖子,方正的脸五官很有老电影里共产党英雄的感觉,不过头顶上戴了一顶灰色的绒线帽子,就有点不伦不类。
小教授见我看他的帽子,闹着玩一伸手就把他帽子给扯下来了,露出了一个油光锃亮的大光头,我差点没笑出来,就看见他被冻得打了个喷嚏,赶紧把帽子抢回来戴好。
小教授介绍说,他四哥姓邵,单名一个林字,又排行第四,常年留个大光头,所以人们都叫他和尚。
外号被叫了很多年,和尚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跟我说着小教授小时候的损事儿,一块儿往车站外边走去。
晚上我拉上了千成跟苏半仙,找了个包间吃饭,顺便跟苏半仙还有吴老头说了小教授那个瓶装药的事,其实是想知道预城到底是不是有个人跟吴老头抢地盘,至于千成,是预备着吴老头不结账的话就用他顶缸。
苏半仙是听我说过小教授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若是以前,他断然不会跟我一起来这样一个都不想熟识的人的聚会,毕竟高人要有高人的风范。他会跟我来,大概是因为态度的转变。
而这种态度的转变,是彻底把我当成了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人来看待。
饭桌上酒过三巡,我就说起了小教授的奇遇,和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听起来满脸的不忍,有点心疼兄弟。
结果吴老头听完之后大摇其头,连道:“不知道,不知道,预城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而且文化旧城里,有两三个奇人异事隐居,哪是什么稀奇的事。”
我端着酒杯没说话,看着吴老头的脸,看着看着冷笑起来:“得了吧,你肯定知道什么。”
吴老头梗着脖子犟嘴:“狗屁!”
“你要是真不知道,肯定得先想想,你这老头脑子里装得满满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不信你真不知道的时候,不好好想想就能肯定你是忘了还是没见过,你肯定是认识他,就是不想告诉我们,这才马上就说不知道。”
吴老头一听萎了,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酒,低头只是吃菜。
我用筷子捅了捅他的肩膀头子:“知道你就说说呗?”
吴老头抬起头看了一眼,嘴硬道:“不说,不说就是不说。”说完灌了一大杯酒下去,颇有把自己灌醉彻底不说话的势头,我一看有点不妙,忙拦住他的杯子:“不说就不说,你去把账结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骂出来,灰溜溜地去结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