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进京（2 / 2）

“怪我？”陈十七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道，“就是当着面我也会跟她说四个字，吃亏是福。”

在客栈歇下后，陈十七天刚黑便入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起床后叫店小二送了一笼包子来，吃完才穿衣盥漱，对王知风说道：“你随便逛逛，在这等也行。”

一切整理好后，陈十七又从麻袋里掏出几锭银子塞进怀里：“对了，你把这些银子拿到钱庄去换成银票，带着方便些，身上留些碎银就行了，我晚点回来。”

“陈兄，你要去杀人了么？”王知风在背后问道。

“还不知道是谁，杀什么杀。”陈十七推门而出，“我去找个老朋友。”

汴京东，一片雕梁画栋，大宋权贵府邸，大都在此。

这边行人少了许多，街上走的多是些豪府中的下人丫鬟，陈十七在一扇挂着“杜府”二字的大门前停下。

敲动门环，府内门房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头来。

陈十七问道：“请问这是杜贯大人家吗？”

门房面带狐疑地上下打量来人，问道：“你是何人，找我家大人有何事？”

陈十七抱拳道：“烦请禀报你家主人，就说陈十七到访，陈年旧事的陈，排行十七的十七。”

门房有些不耐烦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家大人事务繁忙，岂是”

陈十七掏出一锭银子递入门内。

门房的脸色稍微变好了些，拿着银子有些犹豫。

陈十七又掏出一锭银子递去。

门房捧着两锭沉甸甸的银子，犹豫片刻后道：“好吧，你在这等着。”说罢关上了府门。

没多久，大门再次打开，门房的表情变得毕恭毕敬，只剩看向陈十七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

“这位大人，请进府中来。”

门房带着陈十七走了许久，转过好几片院子，又穿过一片花园，来到一片空地上，门房在地上几个位置用力摁动，只听见轻微响声，空地中央的石块移动，露出一扇大门。

门房道：“老爷在里面等您，大人下去后左转，第三间便是。”

大宋廷尉杜贯年俞七十，垂垂老矣，静坐在阴暗的密室之中，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双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敞开着的房门。

看到来的是个穿着粗布衣的年轻人，杜贯眼中出现一抹失望，问道：“是陈十七派你来找我的吗。”

来人答道：“我就是陈十七。”

杜贯惊讶无语，微微张着嘴，仔细看着来人的脸，端详了许久，声音带着颤抖说道：“您怎么会是这样？”

陈十七道：“我自己都还没搞明白。”

杜贯身旁放着一把空椅子，他立即起身，用衣袖用力把椅子擦拭得尽量干净。

“陈前辈，快请坐！”

陈十七在椅子上坐下，杜贯却没有坐回自己那张椅子，而是恭敬地站在陈十七面前。

陈十七回忆说道：“那年当时你说的什么来着？”

杜贯激动道：“叶神座救了家母性命，贯愿以自身性命相报！”

“叶怜死了。”陈十七叹了一口气，“你这个承诺，对我管用吗？”

“自然！”杜贯面色坚定，沉默一会儿后却又有些迟疑，说道：“不过，贯不能做背弃家国、危害百姓之事，除此之外，任前辈驱使。”

“你想多了，我就找你帮点小忙，犯不着背叛谁。”陈十七抬手示意杜贯坐下，但他却不为所动，依然十分恭敬的站着。

杜贯道：“请前辈指示。”

“帮我查查光明司。”

“前辈想知道什么？”

“查赵人美这个名字，她是青山观云汉峰弟子，楚国某个老丞相的孙女，十七八岁吧，具体多少岁我还真不知道。听说她家里大人在朝廷失势了，楚国那边有个大官点名要她，就被光明司的人给绑走了。相关的消息尽量多查点，能查清那个大官是谁就最好了。”

杜贯思索道：“那该是楚国赵老丞相赵中书大人，十几年前我朝太后寿宴，我在宴上倒是跟赵大人有过一面之缘。赵家失势之事，我也知道一二。”

“哦？说来听听。”

“赵中书大人的独子赵剑桓，在太和圣战时曾负责督运粮草，太和三年十月十四，他运粮至祁连山，因担忧山洪而擅自改道，结果失了期，延误了前线战机。楚国皇帝陛下看在赵中书大人份上，没有治他的罪。自叶神座逝后，天下局势已定，楚廷朝臣争功，赵中书大人为丞相时，刚正不阿，检举了许多大臣的罪过，而这些人里，有很多在圣战中立了些功，如今升得颇高，便有几个人联名参赵剑桓，说他那次失期是收了圣殿的贿赂。前些日子上朝前，大内孙将军与别人闲聊此事，我从旁听了几句，赵剑桓似要被送进大理寺审问。”

“大理寺”陈十七暗自思忖，大理寺这地方可是好进不好出，不管有罪没罪，进去了都得脱几层皮，屈打成招也不在少数，于是问道：“你觉得这赵剑桓，真的收贿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