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序章 稻花村前风云起(1 / 2)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短暂的春天过去,迎来了初夏的第一个月,此时的太阳并没有太多的放肆,野草生长未歇,花蕾含苞欲绽,清爽的气氛中夹杂着草木的芬芳,雨露过后,大自然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午时,一个少年走在山上,夜晚的露珠被温度蒸发,明媚的阳光下山中景色和睦,等到山巅,随着风起,一阵温热的触感划过,如春风拂面,他却不知不觉,只是独自矗立,静静地眺望远方那一抹灰败,心情难以平静。
“音儿。千万……不要失去这一切。”少年喃喃,心如刀绞。
……
相对起地球,在一处遥远的位置,一片叫作南天洲的天地中。
山涧碧湖上,一舟小船安然漂浮,午时的阳光温暖而又惬意,湖上风景闲暇而又安宁,处在这种环境之中,当明媚的光线洒在脸上,和风轻拂,船上斜躺着的女子微眯了眯眼睛,悠然自得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盘膝坐在小船上,抬头看着天空的云朵,神色随然。
“三十年了,终是让我等来了机缘。”
女子轻声开口,语气给人听去很平淡,就仿佛她此刻头顶上空的白云,缓缓地飘过,不起丝毫波澜,也不带丝毫斑斓,同时,话音又很清晰,像是没有任何杂质,似空谷幽兰,悠然清雅,却少了几分岁月前的青涩,并非成熟,让人轻易看不透她的真实年龄。
淡约的自我轻述一句后,便不再多说,小船继续安然漂划,女子也只是盘膝坐着,时间在这一刻好像静止为一张画卷,青山碧水,美人游湖,沿途留下一缕缕淡淡的波纹,不过,要真的比喻成画卷,那也是一张“流动”的画卷,风景加美人,不管发生在哪里,都能引起大量的看客。
这舟小船是一件法宝,女子早年间机缘所得,档次品质都不算出众,只能被品一句“不算太差”,可依照它在行水方面的某些“亮点”,女子便将它留到了现在,甚至直至今日,都还在使用。
在刚刚到手时,这船并没有名字,或者说,前主人曾取过名字,但随着原主的陨落,它原本的名字早就随着原主一并去了。
女子根据此船的亮点,于多次使用,及多次险遭崩溃的境遇后,给它提名‘大飞梭’,意境并不深远,相反,很好理解。
梭字代表着速度,而大和飞这两个字,从根本上可以理解成:‘噪音大的能飞到天上’。
确实,这舟小船样貌平平,普遍就是一凡家渔船,材质看起来像陈旧的木板,上面遍布灰渍,而实际是什么,女子看不出来,只能猜测品质并不高,不然它也不会这般平凡。
在平常的时间,它只是一只平常的小木船,可载人游湖,速度不快,比起普通的木板船,唯一的不同,就是可以无桨自划,属于一种非凡界所能解释的手段。
可要是朝它催动力量,发挥它的“特殊功效”,则会直接爆速,在船尾带起冲天浪花的同时,也会传出类似于牛叫声的巨大噪音,从水面传到天空都可谓轻而易举。
大飞梭,噪音大到能飞上天空另一侧的梭。
当然,要说真能飞上天空的另一端,哪怕只是声音,它也不会这般平凡了,取这个名字,仅是女子对于这种噪音的无可忍受,又不忍弃之不用,最终以夸大的语气将其给命名,心境透露着不耐。
回忆到这里,女子蹙眉轻叹,最后摇了摇头,对此她也没有了办法,为了速度,只能忍受一些常人所不能的遭遇。
一念转动,小船的速度开始加快,不过短短数秒时间,就几近起飞,伴随着船尾激起层层巨浪,一种类似于老黄牛的“哞——”叫声也随着传出,时光荏苒,天河黄昏,等到最后一缕残阳彻底远而不见,天色开始暗淡,漫天繁星依稀可现时,女子收功,缓缓地睁开微闭的双眼,一直紧蹙的柳眉也逐渐舒展,睁眼后站起身,不急不缓地整理了一下洁白的衣裙,看向岸边那一道道不悦而又冰冷的目光,即便她早已自认为习惯了这种场面,现在旧景重现,还是令她有些汗颜。
“各位道友,我知道,在公共场合因我个人的原因制造噪音,是我的不对,但我并非恶意,我这法宝就是这样,速度越快叫的越欢,这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住的。”女子起身后冲着岸边一抱拳,语气极其的温和,并且浮着一张笑脸开口解释。
在这一下午,女子所过之处,引来的异样目光几乎不胜其数,一群群武者或成群结队,或独自一人,有的拼凑在同一艘船上,也有的徒步走在岸边,可不管是哪种情况,等到女子“驾牛驰来”时,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目光给了过去。
关于稻花山的这场盛会,各大势力联手传递了将近一个月,几乎笼络了天底下所有的筑气武者,其中但凡自认为手段不俗的,基本全都来了,至于南天洲天骄榜单上的二百九十一位筑气天骄,更是早在之前,就几乎尽数赶到这里,风云际会,等的就是那个一跃化龙的契机!
换言之,有自信能前往稻花山,一争大道机缘的筑气武者,全都是在某个领域当中,或为翘楚级、天骄级、准天骄级,或为老辈门人天才资质等,没有一个平凡之人,就是这种情况,众人赶在前来稻花山的途中,却被女子驾牛一路所过,巨浪淹没了数不胜数的船只队伍,淋湿了一大堆天才武者,招惹了不菲的仇恨。
在这些天才们反应过来后,女子早就带着巨浪驰去,形影渐远,留下来的只有那艘牛船的特有声音。
“哞,”
“哞。”
“哞——”
“咯……哞——”
……
“听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已经充分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既然如此,那你准备怎样处理这件,因你个人原因而对我等众人所造成的影响。”
在女子的对面,岸上,一个同样身着一袭白衣,乌黑秀发披肩的青年天骄呵呵笑着,说话时下巴微微昂起,看其熟练到都能称之为‘习惯性’的动作,女子直接翻白眼无语。
“这位道友,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抬下巴?你就算把下颌给举到天上,依然是在仰望着我,而不是俯视着我,这样做会显得你特别的傻。”
青年天骄一愣,女子的看法并没有错,关于抬下巴这点,的的确确就是因为长久岁月都是如此,以至于养成了这种习惯,在对女子施加恶意的同时,毫不犹豫的就这样做了,可以说连带他自己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女子则站在一尺高的船头上,尽管青年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也不是他啊。
“本天骄不是来跟你斗口舌之争的,如果你真的认知到了自己的错误,就要给出一个让我们大家都满意的解决方案,要是虚假敷衍,不用我出手,纵使岸上的众多道友一人只出一招,也足以将你淹没。”
从这点来看,青年的养气功力足以横压平常的筑气武者,换做别人大多数都会怒发冲冠,一举动手,从而陷入劣势,这么做,也就平白的给对方创造了开口的机会。
但青年仅仅只是一通话下来,直接将关于自己的负面影响给全部甩开,把船头上的女子重新推到众人的风口浪尖上,接下来只要女子一步走错,下场必定很不好过。
“何谓天骄?就应当如本天骄这般,智商与气魄并兼,碾压那群二百五系列的傻子。”青年天骄一念至此,心潮澎湃,下巴很自然地就再次抬了起来,背负着双手,风儿吹来白衣翩翩,仿若正在傲视着群雄。
女子被对方给反打了一手,一时无言,默然默立在船头之上,这倒让岸边的其他人纷纷抓住了机会。
“我说,这位道友,我且看你样貌不俗,应该也是那些大势力的弟子吧?身为名门,你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你有作为一个大势力弟子应有的涵养吗?这是一个身为大势力弟子,可以做出来的事情吗?”
“大势力是跑不了的,能来到这里的,哪个能简单?而且,没看她一波操作得罪整整一条河的人,现在河里的岸上的都对她抱有敌意,她还能这么安然若素,跟天骄对话都敢往下压,依我看她身后的势力绝对大得无边,初步判定是人族代表势力‘天源宗’,毕竟她看起来像是个人族。”
“天源宗?大是大了点,可我们很多人都不是他们人族中人,而且还是他们人族的人犯事在先,按我说就算我等出手把她给群殴击杀在此,天源宗也不能对我等的做法抱有任何的异议,在南天洲,他们还做不到一手遮天。”
“有道理,要不杀了?”
……
众说纷纭,女子只是静立船头,不惊不惧,淡淡的笑意浮在面上。
“就连我自己都说是我的错,这点我不反驳,但说到底,左右不过声音大了点,请问是震得你们耳膜碎掉了,脑瓜子裂开了,还是淋了你们一身水了?”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我犯众怒,可往小了说,我只是赶路至此,你们就因为我法宝的一些特殊因素,竟然谈到合力将我击杀,还是在我无主动无恶意的前提下。这种明显的挑衅与欺压,你们觉得我背后的势力会怎么做,你们背后的势力又会为你们如何解释?”
女子开口,一派从容,那副淡定的模样,还有自信满满的姿态,让岸边的一群人一时都下不了台,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说到底,不过是我到此时的“场面”略微大了一些,又不是我故意的,更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任何的损失。至于噪音,我也道过歉了,我能保证发自诚心,这种情况下,你们确定还要对我出手吗?要真如此,咱们几家势力……哦不对,咱们几个人,来比划比划,随便练练,谁敢找背后势力前来助阵,谁就是怂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加上女子开口时特意透露出的失误,只要不是真的傻,谁会听不出她的话外之意?
拼势力,在场起哄的又有几人,可以真正的去跟一个天源宗的弟子叫板?还是在理亏的前提下。
天源宗,一个种族的代表势力,南天洲十大天源势力之一,谁家的弟子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理亏了还去找人家练练,真的这么做了,聪明人都会明白,自己绝哔会被自家长辈给交出去请罪!
“道友言重,我等只是随波逐流,凑个热闹,正所谓凑热闹的不嫌事大,这不,直接就被你给打了一场脸,我们也难受啊。正如道友所说,声音大是大了点,可没对我们任何人造成任何的损失,这件事情我是不参与了,你们爱谁谁!”一个岸边的武者冲着女子拱了拱拳,开口退场。
“还我们爱谁谁,现在又有谁能去当那个“谁谁”?我也退场。”
“我也走,傻子才去继续搞事,谁爱搞谁搞,我可提前放话,接下来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谁还去搞事啊?我也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