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看不到了（2 / 2）

倒是一夜无话。

赵平安沉得住气，朱氏却是辗转反侧。崔正堂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愠怒，却也未说些什么。

兴庆八年大年初一，一大早，各房就来问安拜年。两个正房都准备了一些红封，发给了大家。

赵平安与崔娥是最后进屋的，两人跪坐在床前的草团上，齐齐躬身。

“大人新年吉祥。”

“好好好！”刘氏拿出一挂系着红绳的铜钱，笑盈盈地递给了赵平安，崔正堂接过崔娥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崔娥点点头，“劳阿爷挂心了，小娥昨夜与阿姊同睡，阿姊可照顾小娥了。只是家中还有一窑炭需要平安守着火候，不敢离开太久，等用了朝食，女儿便与平安回家……”

“怎地就走？”朱氏欲言又止，她看了一眼赵平安：“不多留两日？”

赵平安道：“不怕与大姨娘说，这窑炭是县衙里陈捕头要的，年前就给了定钱，平安不敢耽搁。是以若是拂了岳父大人与大姨娘的好意，平安这便赔个不是了……”

说罢，便纳首拜了拜。

崔正堂沉吟了一会，“平安如今与县衙做生意，确也得上心。既如此，我便不留了，只是得空时，可要多回家看看。小娥这身子骨眼见硬朗，可见贤胥照料得体，这么一来，我也放心了。”

“那还得多谢崔家上下对平安与小娥的照顾。”赵平安行了礼，站起身来，牵着崔娥道：“大人稍歇，我与小娥告退了。”

崔娥紧紧地握住赵平安的手，神色有些疑问。

赵平安淡然，拉着她出了门。崔娥不禁问道：“不是说试试么？我看大姨娘挺着急的，咱要不要开这个口？”

赵平安笑了笑，“无妨，该来总得来的。”

崔家回了些年礼，倒是比赵平安送的还要贵重些。一匹绢，十斤腊肉，这便要两贯多了。回礼都用红纸贴了，大红的颜色，看上去喜庆。赵平安吃了朝食将它们装了，挑着担子与崔宝淑、崔正、崔平等人辞行。众人送到门外，却见朱氏手里揣着什么物事，也跟了出来。

“平安，慢走两步，我送送你们。”

崔家小辈恐怕从来没见过朱氏如此低眉顺眼，一个个都奇了怪哉，崔平道：“阿娘，你行行好，放过他两口子吧。人家过人家的日子，你一天到晚的，嘴上能不能松松劲？”

“小王八蛋，你等我回来收拾你！”朱氏啐了一口，转身又换了一副笑脸，对赵平安道：“我正好也去村头拿前几日送去缝补的褂子，便一齐吧。”

“大姨娘请。”赵平安笑笑，让开了路。

朱氏也赔了个笑脸，只是有些讪讪，边走边招呼崔娥，“小娥啊，你家二兄长眼看就要去江北了。你可得多回来走动走动，不定哪天他就死在外边，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