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生死两别（1 / 2）
第二卷：归剑大会
在大寒天雷电交加的暴雨中，一个半人半鬼的怪物站在归剑村越家的房屋前。一个虽没那么美好却又能勉强维持稳定的家庭，偏偏那维持稳定的关节断裂了，整个家庭破裂成了碎片。
这个社会残酷的价值观和吃人的小人将一个最善良的人逼成了弑亲的恶鬼。他一直想着为了自己最爱的亲人辛苦地过完这一生，可他还是没有坚持住，心崩溃了。就好像他现实的心脏，被这一把鬼剑刺穿。他处在生死之间，生死对他来说已然不重要，他只需要一个能够达到“复仇”的状态，向把他逼成这个状态的所有人复仇。
首先是压榨他身心的八剑，他一口一口咬下吃掉了四个八剑的肉，那些阻拦他的八剑的走狗也被他顺路杀死；然后是约束他和妹妹行为的父母，他掐死了自己的父母，让他们再也不能开口责备他。
最后是……
“还有最后一个，最关键的，让你痛苦的根源哦。”吴秦锋的声音在越书成耳边响起，“就在眼前。你付出了你的全身心，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要是没有这个累赘，你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
越书成看着眼前哭泣的越无缺，面容纠结，犹豫了半分。他虽然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可他对妹妹的爱却还是无法彻底割舍，复仇的黑与杀戮的红蒙蔽了他的双眼，对妹妹的感情是能让他勉强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光亮。
“你做不到的话，就交给我吧。”此时本只能操纵越书成左半身的吴秦锋已经几乎和越书成合为一体了，那把鬼剑也慢慢融进了越书成的身体，留下心脏前的一道伤疤。吴秦锋控制着越书成的身体。
地面开始颤动，华玄葵抱住了哭泣的越无缺，安慰道：“越姑娘，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越书成身旁的地面上，突然长出了一把铁剑，那把锋利的剑上有着美丽的花纹。那是越书成锻造的第一把武器：用铁仿制的“越王勾践剑”。
越书成用右手从土里拔出了那把剑，剑身发出一阵寒光，让华玄葵和越无缺浑身战栗着。
此时，越书成的身体开始有了异变。越书成的后背不自然地扭曲，上面长出一个肉瘤，肉瘤越长越大，居然长成了一个美丽女子的上半身。那个女人右臂从越书成的肩膀处绕过，手放在越书成的胸膛上，从后面抱住了他。那个女人，便是“剑鬼”吴秦锋。
地面再次颤动，一根木杆从地底长出，寄生在越书成后背的吴秦锋的上半身用左手拔出了那根木杆。木杆露出了全貌，那是越书成锻造的第二把武器：用铁仿制的“吴王夫差矛”。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的名字，是‘吴越同舟’。”吴秦锋温柔地在越书成耳边说道。
“……”越书成双眼迷离，面无表情。此时的他，已经被吴秦锋所操控。他们举起剑和矛，在一瞬间冲到了越无缺和华玄葵面前。
华玄葵急忙用“月影花枝”拨开矛的攻击，可他的力量没有半人半鬼的吴越同舟强大，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越姑娘，快跑！”华玄葵急忙喊着。
可越无缺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站在原地流泪说：“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噩梦，是噩梦……”
华玄葵无奈地挡在越无缺身前，看准吴越同舟攻击的破绽，一脚踩住刺空的吴王矛，但吴越同舟的越王剑却向他身上砍来。华玄葵用月影花枝抵挡，他渐渐感到吃力。
“救救我……”
在天地参一状态下的华玄葵，似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求救声，他感知到了眼前这一片混沌的气息中的一丝良善，正在和自己的内心做着最后的挣扎。
华玄葵卸了下力，放开了踩住矛的脚，一脚踢在了吴越同舟胸前。吴越同舟后退了半步，华玄葵抓住机会赶紧回头，抱住越无缺往远处逃去。
“不，不会的，哥哥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那不是我的哥哥……”越无缺怀疑着眼前的一切。
“越姑娘，那可能是你善良的哥哥，但他现在已经被一个恶鬼转化成了半人半鬼的存在。还请你坚强。”华玄葵劝说道。
“我该……怎么办。”越无缺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哭着说，“哥哥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华玄葵纠结地对越无缺说：“恶鬼已经现世。接下来，就是我们诚心林的任务了。”
华玄葵回过头，越无缺拉着他的衣角，发出了绝望的诉求：“华哥哥，请救救我的哥哥……”
华玄葵回过头，自信地微笑着对越无缺说：“我会尽我的全力，让所有善良的人都露出幸福的笑容。我会除去那个恶鬼，把你的哥哥活着带回来，我对月亮起誓！”
越无缺的眼中重新有了光亮，她看着眼前这个无比温柔的男人，被暴雨打湿的身体和悲凉的心瞬间被他的言语温暖。
“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不会被这点挫折打倒。”华玄葵轻轻摸着越无缺的头，说，“仅凭我一人的力量绝对不够。我需要你的帮助，无缺。只要我的身旁有你，任何困难都不足为惧！”
越无缺虽然总是自诩坚强的女孩，可小时候遇到真正的困难时，都是仿佛无所不能的哥哥帮自己解决。永远支持自己梦想的哥哥在这一刻却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绝望的她又失去了那一份坚强，感到不知所措。
眼前的这个可靠的男人，像她的哥哥一样，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自己面前，鼓励自己不要放弃希望。越无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华玄葵，两人在冰冷的雨中温暖着彼此。
随着电闪雷鸣，吴越同舟再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们转动着手中的矛和剑，强大的气场逐渐逼近玄葵和无缺。
“女鬼，你霸占无辜之人的身体，究竟是为何？”华玄葵质问道。
“我可没有霸占哦，我可是征求了书成同意的。他想要获得力量，我想要获得身体。我给他力量，他把身体交给我。我们各取所需，你就不要来管了。”吴秦锋笑着说，“我们的目标只有向令书成痛苦的人复仇，所以才杀了八剑和他的走狗，然后是越家老夫妇。复仇的对象还有最后一个越小妹，没你什么事。我们可不想滥杀无辜，你要是想护着那女人，你就和她一起死吧。”
“你蛊惑越大哥、滥杀无辜、破坏一个美好的家庭，还敢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华玄葵的内心不断涌现出愤怒的情绪，他顺着这份情绪释放着自己的力量，“五月花神·怒血焚恶！”他握着月影花枝的右手青筋暴起，血冲破皮肤不断溢了出来，留在了树枝上。这血无比炙热，以这愤怒的血，整个月影花枝都燃烧起来，就算是暴雨也无法阻止这月影花枝上的火中开出几朵石榴花。以血为养分，火中的石榴花开得愈加美丽。
华玄葵莽撞地朝着吴越同舟冲了过去。吴王矛划破了他的侧身，越王剑在他胸前划出伤痕也没有放慢他的步伐。华玄葵将月影花枝径直刺穿了吴秦锋的脖子，正当他想将自己的火之内力注入吴秦锋来燃烧这个恶鬼的时候，他却发现，连着吴秦锋上半身的越书成，也在吐血。犹豫之间，吴越同舟发起了反击，华玄葵赶紧抽出月影花枝，向后跳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没事吧，华哥哥。”越无缺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但这居然……”华玄葵攻击吴琴锋，却让越书成的身体也受伤了。
吴秦锋笑着说：“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是一个身体一条心，这就是‘吴越同舟’，‘融合’的力量！为了那个女人既想杀了我，又不忍心杀掉越书成吗？太天真了！接下来让你看看，吴越同舟真正的力量！”
吴越同舟舞动着矛和剑便冲了过来，他们挥舞着矛，光是矛尖划过的尖锐的气，便斩断了大风中的雨点，割断了一大片枯草。
此时不能再用五月花神了，这绝对审判的火焰之力绝对会伤到越书成的。就好像铁面无私的判官一般，没有模棱两可的决断，一旦下达判决，便会执行到底，律法无情，很难兼顾灰色的复杂案件。不过现在自身难保也没空想这么多，必须先把他们一起击倒再说。华玄葵想着。
他和越无缺躲避着吴越同舟的吴王矛的攻击，吴王矛猛烈的攻势几乎毫无间隙，气流带着烈火烧灼着附近的土地，这仿佛烈火一般的攻击力，便是“恃武彰名”，进攻的极致。但华玄葵集中精神，抓住吴王矛进攻的一个空隙，灵巧地钻了进去。
正当华玄葵想用月影花枝攻击的时候，吴越同舟举起右手的越王剑挡住了华玄葵的劈砍。华玄葵发现越王剑根本纹丝不动，防御力极强，仔细一看，越王剑上结着冰霜，白色的冰霜一直蔓延上了越书成的右臂。这宛如坚冰一般的防御力，便是“卧薪尝胆”，防守的极致。
寒冷的气息缠上了月影花枝，华玄葵被寒气逼迫，身体僵硬，几乎无法动弹。后方一根黑绫缠上了华玄葵的腰间，将他迅速拖出了吴越同舟的身边。
“结誓不别离”，这是越无缺自创的用黑绫战斗的武功“孔雀东南飞”中的招式，她用这招缠住了华玄葵，将他拖离吴越同舟的攻击范围。注入内力后的黑绫极其灵活，既能像蟒蛇一般缠住对手，被雨打湿后又能变硬成像棍子一样击打敌人，黑绫的末端暗藏铁片，挥舞黑绫仿佛在挥舞一把长枪。
“谢谢你，越姑娘。这吴越同舟的武功真的攻防一体，单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打败他。”华玄葵看着吴越同舟说。
吴越同舟没有给他们聊天的机会，挥舞着长矛便上，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把本是寒冷无比的寒冬给烧成了盛夏。
越无缺并不擅长正面作战，也没有对上恶鬼的经验，华玄葵让她在一旁辅助自己，自己正面攻了上去，把花神舞的所有招式都尝试了一遍，但还是没法伤到此时的吴越同舟分毫，真的攻防一体无懈可击。有能力绕开吴王矛宽广的攻击范围的招式，没有能力打破越王剑的防御。有能力打破越王剑防御的招式，因为吴王矛猛烈的攻势而无法近他们的身。
华玄葵毕竟不是他的师父和两个师兄，因为并没有太多经验，他没法在战斗过程中迅速地切换模式，在切换模式后需要短时间的酝酿，才能进入下一个模式。虽然对付普通的敌人，这短时间绰绰有余，但是对上这强敌，每一秒都有可能是决定生死的时间。
此时没有任何一个模式能单独打败眼前的这个半人半鬼的强敌。华玄葵的身上因为吴王矛的攻击多出了一道又一道伤痕。
他的内力正在不断被消耗，“天地参一”的呼吸也逐渐紊乱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因为体力不支退出模式，任人鱼肉了。可眼前的吴越同舟，身上却没有一点破损，就连越书成左胸和吴秦锋被刺伤的疤痕也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