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下部落(1 / 2)
第162章 山下部落
“乌鸦哥……”
“乌鸦哥……唉哟!”
豹皮压低声音呼喊,回应他的却是一记猛踹。
“&*……%¥!”
强壮的男人对着倒地的豹皮狠狠踢踹,嘴里叽里咕噜咒骂着,乌鸦听不懂这群蛮子的鸟语,但见他们神色不善,语带怒火,应该是咒骂无疑。
豹皮惨叫不止。
豹肝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说不出话来。
乌鸦仍然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他自始至终没有吭声,莫说语言不通,就算对方听得懂他的话,他也绝不会开口求情,身为野人的他没有求情的资格。
这群蛮子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我们呢?
乌鸦想不明白。
在他的认知里,对待来历不明的野人,当场击毙是最佳选择。
在被流星索绊倒的那一刻,他本来以为死定了,但现在,他又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尽百分百的努力活下去!
“&*……%¥!”
队伍里最高最强壮的男人制止了同伴的暴行。
很显然,他并不希望他的同伴伤及豹皮的性命。
乌鸦的目光落到高壮男人身上,他一眼就看到了男人腰间挂着的流星索,正是这种在绳索两头绑石块的武器绊倒了他的双腿,令他逃跑失败。
男人整张左脸都被触目惊心的伤疤覆盖,这是被火焰灼烧留下的伤疤。
他身穿用猛犸象皮缝制的衣服,整个队伍里原本只有他穿的是猛犸皮袄,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羊毛绒衣,现在又多了三个人穿上猛犸皮袄——从乌鸦他们身上扒下来的。
他们随身携带的那卷充当移动帐篷的猛犸象皮自然也被缴获,从这群蛮子欣然若狂的神色中不难推断出,猛犸象皮对他们来说是相当珍贵的东西。
“嘎嘎!”
伤疤男面无表情地瞪着痛苦呻吟的豹皮,发号施令。
这个词语大概是站起来的意思。
豹皮双手被绑,又挨了一顿揍,半天没能爬起来,旁边一个壮汉拽住他的长发,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疼得豹皮嗷嗷大叫,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
众蛮子都是一愣,随即捂着肚皮放肆大笑,不必问,乌鸦也知道他们在嘲笑豹皮的懦弱。
“七八!”
伤疤男大喝一声,用力推了豹皮一把。
这个词语大概是行走的意思。
众人重新上路。
这群蛮子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都体壮如牛,简直堪比大河部落的虎头了。
乌鸦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学习简单的词汇,同时观察四周的环境,记忆路线。
蛮子自然不会考虑俘虏的体力,他们一路疾行,一直走到临近太阳落山。
乌鸦饥肠辘辘,早已饿得头晕眼花,却不敢放缓脚步,豹皮和豹肝同样咬着牙迈动越来越沉重的双腿,张开嘴大口呼吸,肺部像火烧一样灼热生疼。
所幸自始至终都在平地上行走,直到最后也没有上山。
当豹皮和豹肝看见远处跳动的火光,听见远远传来的隐约人声,心知终点就在眼前,顿觉精神一振,沉重的双腿似乎变得轻快了些。
两人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每次吸入干燥冰冷的空气,气管和肺都像刀割一样疼,他们来不及为未知的终点和陌生的环境而恐惧,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停下来!喘口气!
乌鸦不比他们好受,但他的意识仍然清醒,他感到诧异,这群蛮子竟然不住洞穴,而是在平地上搭建营地。
对方的营地建在群山的怀抱中,三面环山,有一条已经冻结的河水从唯一的开口处流出,分叉成蛛网一样错综复杂的水路,蔓延向远方的平原。
离得近了,他看得更加清楚。
和河谷营地近似,对方的营地里矗立着一座座圆形的房子,建在河水左岸,不同的是,河谷营地的房子是用猛犸象皮和骨头搭建而成,他们用的是树叶和草料,多半还用了木头承重。
他们的营地很大!远比河谷营地大!
房子密密麻麻,多到乌鸦数不清,其间人影绰绰,人声混着羊叫,一派繁荣忙碌的景象。
这是个大部落!恐怕比有盐部落还要大得多!
正巧碰到从另一个方向回来的狩猎队伍,双方汇集一处朝山谷腹地走去,伤疤男拿出那卷缴获的猛犸象皮给对方的猎人看,面带炫耀之色。
双方叽里咕噜的一阵鸟语加比划,一个巨人走了过来。
顷刻间,仿佛黑云罩顶,乌鸦顿觉心脏骤停。
他自认为不算矮的了,但和对方一比,他就像个没发育完全的残疾,若是平视,他只能看到对方的胸,所以他强行忍住气喘,抬头望向那张又长又丑的马脸。
巨人也正看着他,一眨不眨,似在端详一件绝世珍宝。
忽然,他咧嘴一笑,张开大手,粗壮的手指握住乌鸦细弱的胳膊,乌鸦下意识绷紧肌肉,对方用力捏了捏,笑容更灿烂了。
紧接着,巨人又走到豹皮和豹肝跟前,像挑选猎物一样,轻轻捏他们的胳膊,豹皮和豹肝吓得面无血色,始终低着头,虽然一路的疾行令他们上气不接下气,此时却拼命屏住呼吸,不敢喘气。
验过三个野人的正身,巨人指了指乌鸦,同伤疤男叽里咕噜地交谈,双方不断伸出手指示意,你伸三根,我伸五根,似在讨价还价。
最终,双方伸出四根手指,达成一致。
巨人脱下猛犸皮袄,递给伤疤男,然后拍了拍乌鸦的后背,抓起绑住乌鸦双手的绳索,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离开伤疤男的队伍,走入自己的队伍中。
乌鸦明白自己被当作物品交易了,既然有人愿意出价交换野人,说明在这群蛮子眼里,野人是有价值的。
这是个好消息,至少暂时不会被宰掉。
“乌鸦哥……”
豹皮心生关切和担忧,忍不住呼喊出声,立刻被踹到在地,遭受一顿毒打。
巨人扭头看着乌鸦,手指着他,模仿豹皮的腔调说:“乌鸦哥?”
对方操着怪里怪气的口音地喊他哥,乌鸦险些笑出声,他肃起面容,郑重点头。
“乌鸦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