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音艺（2 / 2）

于是李玉哼了一声说：“既想以妆容赢得天下，又何以冠以高雅呢。食色性也，越是隐而不谈，越会成为心头梦魇，最终反倒祸起于此，你自己看看这里面的人，真正有多少人是奔着赏艺来的。”

秦桦瞠目结舌，没想到李玉竟然什么话都敢说，还真是小觑了这厮，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噗嗤。”一声娇笑传入二人耳畔。

李玉眉头一皱，环顾一周，那声音虚虚实实竟分不清从何而来，再看看四周，虽然有帘子掩饰着，但是隔音效果近乎于无，此刻也反应过来自己口无遮拦，在这种场合说了不该说的话，看样子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本来他选择偏位就为了多打听一些消息，也防止自己吸引人的眼光，不料一时口嗨，带来了些许麻烦，眼睛一转，说道：“看来是我这番言语贻笑大方了，权且当做一番戏言罢。”

说完，李玉也不去关注那人会不会给反应，不管对方如何看待自己，如今自己服了个软，对方应该会自觉无趣离开的。

李玉开始观察后面进入这里的消费人群，基本上年龄都是三十多岁乃至四十岁的中年人，男男女女，谈笑风生。

仅有的年轻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二代们，来到这里的都是一对一对的，想来这也是绝佳的约会地点，如此看来，李玉带着秦桦来此地也无怪别人误会了。

侍从上了茶，之后就悄悄退出去隐蔽的站在外面，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进来添茶倒水。

李玉等得都有些困了，更多的人陆陆续续走进大厅，李玉竟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穆易。

穆易身边又是一个不同的女子，这女子大概十八九岁，身着衣品精致大气，五官好看，妆容很是艳丽。穆易穿着也是华丽的衣服，此刻站在人群里，卓尔不凡。

李玉脑海里不由想起一个名词：名媛。

此前给秦奕示好，现在又带着疑似白富美的姑娘来高档社交场所，可见其为了上位真是费尽了不少心思。

李玉指着穆易对秦桦说：“就是那小子，昨晚上差点将你妹妹骗走。”

秦桦看了眼说道：“你放心，奕儿不会那么傻的。”

李玉耸耸肩说：“她不傻，她本性就那样。”

秦桦眉毛颦起，对于李玉这话很有意见。

正当准备辩解几句时，突然一阵清脆的音乐响起，沁人心脾，如坐春风。

小女子音艺，为各位看官奏一曲霓裳羽衣曲。

李玉望向场内，较好的视野可以看见一个身材高挑，身形婀娜的女子，身着红底金纹飞凤裙，燕尾袖口露出一节白嫩的肌肤，秀发如黑瀑，黛眉弯弯，红唇若一点枫叶，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场内的烛火。

更引人入目的是一双素白纤长的手，此刻握着一柄玉尺，轻轻叩起眼前的白玉钟。

场内不再有一丝声音，静静聆听着。

音乐丝丝如缕，如空谷幽兰，氤氲出一缕缕冷气，浸润场内人的心神，如梦似幻、如痴如醉。

每晚的曲目都会提前在白天播报，一些人钟爱的音乐出现，便会在当天晚上过来，也有一些醉温之意不在酒的贵人，每晚都来，给音艺献上一份殷勤。

恰如此刻，音乐毕，楼底一层一道声音传来：“裴姑娘声色超绝，此霓裳羽衣舞曲正是天上的神仙也难能可闻的。”一个身材魁梧，气度不凡的中年大汉说道。

“褚大人可折煞小女子了，我只是个玩弄乐器的，难当此夸赞。”音艺的声音绵绵糯糯，令人心痒痒。

那位褚大人即使阅历不凡，也已经着了音艺的相了，一把年纪竟也说道：“裴小姐只是区区玩弄一下，就让我为你魂不守舍，意乱情迷啊。”

噗嗤，整个大厅里都调笑起这位褚大人，但是褚大人惶然未觉一般，仍然厚着脸皮说道：“我褚某人走南闯北大半生，什么场面没见过，但唯独裴姑娘的乐音让我情难自拔，若是裴姑娘愿意，我哪怕舍了这一生的身价，换下辈子每日听裴姑娘的妙音又有何妨？”

“果然，这才是有阅历的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够胆子表白，这份勇气已经是很多人没有的。”李玉赞道。

秦桦看了一眼李玉说道：“这份勇气固然有一些分量，但是归根到底还是口头许诺，一旦腻了，也就那样。”

李玉嘿嘿一笑，说：“已经很难得了，对方直接没有砸钱，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秦桦白了一眼说道：“你又懂什么？这山河楼四艺，虽不入户籍，没有大靖公民的通行证，但是一个正常人想要对方倾心那也是不容易的。

若是音艺答应，对方还需有足够的金钱权利，方可让其赎身，但凡二者缺一，那就不成。

历代四大艺伎都选择待在山河楼，培养接班人，再去管理层，最后退休，日子也很是滋润。”

李玉笑道：“这么说，这还金贵起来了？难道就没有先例吗？”

秦桦闻言摇摇头说：“没有。”

“此言差矣。”方才那道声音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