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就这着吧,我俩不处了(1 / 2)
我足足走了近二十分钟,已经走了将近三站路,我甚至感觉再有二十分钟,我就可以走到林凤的家了。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省下这十块钱的车钱。
不管怎样,时间差不多了,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载着我走完了这最后一段路,似乎是连五分钟都没有用到。出租车司机的心情特别的好,找钱完毕,我下车的时候甚至还客客气气地对我说了一声“再见”。我打车的时候能够享受到这种待续的时候并不多。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快要进小区时,我摸摸口袋,烟快抽完了,我转身进了旁边的便利店,店主是个胖胖的姑娘,戴着厚厚的眼镜,正在用眼前的的电脑上网聊天儿。见我进来,一边娴熟地敲着键盘,一边打招呼:来,买啥啊?
我指指她身后的烟草架子,说:给我来两盒“白狼”。她从桌子下面的纸箱里掏出两盒烟,丢在我面前。问了一句:火机要吧?
我摆摆手,口袋里是有打火机的。我揣好烟转身出了屋子。
小区里人很少,要过年了,天气也冷,没人出来转。这个小区里连一棵树也没有,是在是也没什么可转的。
进林凤家的单元门之前,我特意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刚好是林凤说的时间,没有迟到,也没有提前。
让我有点儿意外的是,给我开门的是武彬。一张熟悉的脸,青白而又没有血色,这是经常熬夜的结果。他看见我的表情,似乎也没有那么惊讶。目力所及之处并没有看见林凤。武彬大概注意到了我寻人的眼神,对我说:她没在家,出去了,你先进来坐吧。
我点点头,迈一步进屋,自己弯腰在旁边的鞋柜里找拖鞋换鞋。我的熟门熟路对武彬来说估计是有点儿伤害,他默默地看我换鞋,什么也没说。换号了拖鞋,我在餐桌旁的小凳子上坐下来,旁边桌子上放着烟盒和打火机。我随手拿起来烟盒来,是利群,比我口袋里的烟要好。
我随手抽出一支,用火机点上,随口吐出的烟雾里居然还有一个烟圈。烟圈颤颤地飘着,很有一点儿挑衅的姿态。还好武彬并没有在意,他在我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也点了一支烟,然后还问我“渴不渴”,指指厨房方向,意思是可以烧点水开喝。我摆手表示不用,继续低头抽烟。
他打破了沉默,说:没想到是你。知道有你这号人,但真没想到是你。我笑了:我是哪号人?武彬坐直了身子,说:没啥,我知道林凤外边有人,可是真没想到是你。我心里想:没想到是我?那我那自行车胎是谁割的?楼道里是谁打的我?”
这些话我没有说出来,只是问了一句武彬:你俩不是离婚了吗?
武林的表情有点儿痛苦:其实并没有。我大吃了一惊。他继续说:我们两个只是做了个假离婚。
我更加吃惊了:假离婚我是知道的,好多人买房子为规避限购政策,就是两口子去领个离婚证。证件领了照样儿生活在一起。
武彬接着给我讲了他俩办假离婚的原因。原来几年前武彬因为卷进了一家诉讼案子,最后被定罪做假证。判三缓三,并课以三十万罚款。刚刚案发的时候,武彬为了不给家里人带来影响和林凤商量好了办个离婚手续。而且两个人当时的房子也是过户到了林凤的名下,这样也可以防止房子被执行。案子最后出现转机,因为武彬的一个同学出手相救,武彬被判得比较轻,判三缓三,但是被罚了三十万。
这些事情结束以后,两个人一开始还相安无事,继续正常过日子。武彬虽然没有了执业资格,但是有一些当初的朋友相助,做一些法律咨询的事情,也有一些收入,加上林凤去超市找了份工作,两个人的日子还算是过得去。
没料想事情发生了变化,武彬发现林凤外面有了人。干是两个人儿猜忌到口角其至大打出手,日子渐渐过不下去。林凤的母亲有一次因为他们俩人吵架,气得犯了心脏病,没有抢救过来,去世了。两个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无法再挽回。最近这几年因为孩子大了,武彬有意与林凤重归于好,却发现林凤与别人在交往。自己偷跟了几次,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可是并没有想到是我。
我听武彬讲话的过程中,不断地在翻弄着我的手机。其实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把手机里那些通话计录之类的翻来翻去。武彬讲完了主要的内容以后,仍然在说着一些细碎的事情,诸如我是独身啦,她是二婚了,似乎在劝退我,又似乎不象。言语啰嗦,少有逻辑,完全不象是一个做过律师的人。
我听懂了大概的意思以后,把手机略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对他说:老武你不要讲了。他马上就停了下来,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下文。
我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身进了厨房。我翻出烧水壶,打开水龙头接了些自来水,然后放在灶上,拧动开关,只有打火的噼啪声,却不见火苗出来。我低头打开灶下面的柜门,想找到燃气的开关,我知道,林凤有用过燃气以后关总阀的好习惯。可以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总阀在哪里。柜子里只有成堆的盘碗以及几大包方便面和挂面。
武彬听见了我翻找的声音,也走进了厨房,看见我在翻找,知道我是在找燃气的总阀。放大声音对我说:总阀在烟机盖子的旁边。我转头一看,果然,一个单独的铜开关在那里。两端的管线隐藏在柜板的下面,只有开关露在外面。设计得很巧妙。
我扭开开关,然后将炉灶的开关打开,烧了一壶水。茶壶和杯子都在客厅。武彬不知从哪里还翻出了半袋“金猴”牌的茉莉花茶叶,也不知放了多久了。之前也从没见林凤有喝茶的习惯。我们俩泡了一壶茶,各自点着烟。这时候外面进来个人一定以为我们俩是要好的朋友,正聊着开心的话题。
我仍然没有想说些什么的意思。我与林凤的交往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交往,我未婚,她离异。如果说有些委屈的话,也应该是我。但是此时此刻我对林凤与武彬是真离是假离这事儿我完全不关心。我更关心的是我内心深处隐藏的那几个问号:那些事情,到底是谁做的?眼前的武彬,形容虽然有些潦倒,但文文弱弱,说的话听起来也算真诚。我原本打算听他自己说出实情的,现在看不可能了。他讲来讲去,讲的都是他做作为一个假前夫,是如何的委屈。并没有过多地表达出对我和林凤的交往有多么愤怒。对了,林凤哪里去了?她不会是想躲起来,然后让我和武彬两个在这里把一切聊明白吧?
想到这儿,我抬起头,问武彬:她干啥去了?
武彬说:不知道,她中午约我过来了,和我谈了半天,说了你俩的事情。说是咱仨见个面。然后她接了个电话,说是单位有点急事儿,需要她回去处理。让咱俩先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