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拜义父忆叙往事（1 / 1）
第二天一大早，赵宇就赶紧换了一身粗布素服来到了黄忠府上，刚到黄府门口，就见黄家已经挂上了黑白布帆，门口下人俱都是满脸悲戚。赵宇见此情形，心中不免伤感。来到门边，早有人高声通报：“临湘县令赵大人到！”赵宇知道此非常时期，俱是吊丧的人，因此也无需通报，故进得门来，径直往大厅而去。
来到大厅，只见大厅中央停着灵柩，往外数米设着灵位，赵宇快步来上前，上香、跪拜，一旁黄忠见此，说道：“赵大人有心了，犬子当不得大人如此大礼。”赵宇也不答话，先是虔诚的祭拜完，然后再起身对着黄忠道：“老将军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吾兄泉下有知，也定能安心了。”赵宇说完，黄忠还不待答话，旁边一老妇人却是又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道：“我苦命的儿啊，一生坎坷，未尝得过几天舒心日子；昨日临殁，心中还念念不忘的是我老夫妇两口，言无法尽孝而悲痛；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怎的不让人肝肠寸断？”说着止不住，更加伤心大哭起来。黄忠闻言，也满脸悲伤，但他生性豁达，又是常在军旅之人，故也强作镇定道：“说这些干什么？今叙儿早去，我俩如再不爱惜自己，岂不是令其更加的抱憾乎？莫作此小妇人之态，叫赵大人看了笑话。”黄夫人闻言，也幽幽的止住哭声。
赵宇听得此言，心中更是悲切，想到黄叙临了还惦念着自己的父亲，而自己又对父亲做过些什么？心中不免羞愧万分。霎时间，赵宇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而且转眼的功夫就愈发的坚定。想着，立马又转身回到黄叙灵前，跪下行了大礼，黄忠夫妇面面相觑，不知赵宇何意，却见赵宇对着黄叙灵位说：“兄长且去，弟赵宇今后必侍奉双亲，使其颐养天年。”说完又起身对着黄忠夫妇跪下行大礼，完了说道：“赵宇不才，欲拜老将军夫妇为义父义母，请二位勿嫌吾驽钝，全在下拳拳之心。”说完跪着不起。黄忠闻言，赶紧回答道：“赵大人这是何苦？方今你职位尚在我之上，你这岂不是折煞老夫吗？”说着又转向黄夫人怒喝道：“都是你这老妇人，你说你在大人面前说这些干什么？”赵宇闻言，知道黄忠误会自己了，以为自己只是可怜他黄家，赶紧打断黄忠的喝声道：“老将军，宇非仅是欲全兄长未尽之心，亦皆是我自己心中所想也。老将军也知晓，宇自冀州扶柩还乡而来，世人皆以我为至孝之人，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家父辞世前，常与我有意见相左之处，然宇当时桀骜难训，每每惹其发怒伤心。且宇幼年时父亲常常因事不在身边，是故宇内心颇有怨言。及冠之后，方知父亲之不易，然正如圣人所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此中之憾，安能解乎？”说着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想去岁在城门口初遇老将军之时，宇就有似再见到家父之感，想是你二人皆为忠义之士所故？不瞒老将军，家父名讳恰是一个义字，想是冥冥中自有定数矣！还望老将军成全！”黄忠听到这里，顿时也感触颇深，但还是觉得不妥，故又开口道：“虽说如此，然”赵宇不待他说完，又是磕头道：“若老将军不愿成全，宇就此长跪于此也！”黄夫人见此，赶紧欲扶起赵宇道：“子晞一片赤诚，你那心莫不是铁铸的乎？！”黄忠闻言，叹息一声，赶紧伸手欲扶起赵宇，也说道：“非是吾不愿，只是子晞人中龙凤，吾安忍汝为吾所累乎？”赵宇闻言，赶紧再拜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受儿一拜！”说完才顺着二人的心意起身，然后对黄忠说道：“父亲勿疑，儿全是自身所愿，绝无半点其他。”
赵宇拜了黄忠为义父后，便留在了黄府，以弟之礼操办起黄叙的丧事，三日后，终于让黄叙入土为安了。黄忠带着赵宇以及黄叙的灵牌，来到了黄府的一座偏殿里，赵宇进屋一看，此处似乎是一个小型的祠堂，黄忠将黄叙的灵牌放在最下层的木架上后，转身对赵宇说：“子晞，你我既然有此父子之缘，可拜汝祖父与叔父之灵。”赵宇闻言，赶紧上香、下跪参拜。只见简单的木架上另放着两个灵位，最上面一个上书“故显考黄公讳枢之灵位”，中间一个写着“故贤弟黄公讳义之灵位”。赵宇参拜毕，黄忠才幽幽地给他讲起黄府故事。
原来黄忠的父亲黄枢，在很早前就已经官至羽林中郎将，并在桓帝朝时深得皇帝信任，被招至桓帝的贴身侍卫，还参与了对大将军梁冀的讨伐。但是后来因桓帝倚重宦官，致使渐渐被皇帝疏远。延熹十年，即公元167年，七月十五，又奉诏进入宫中，受了皇帝密令；当晚返回后，家里随即发生了重大变化。那年黄忠刚19岁，被父亲黄枢强行要求其独自返回老家南阳安顿；黄忠母亲因又怀了身孕，即将临盆，故跟随父亲黄枢留在了京城洛阳。第二年初，桓帝驾崩，因无子嗣，各方势力斡旋，致使洛阳大乱。黄忠此后也就再也没有了父母的消息，收到的最后书信是说母亲给自己生了个弟弟，取名黄义。又过了数月，才听人说自己家卷进了皇室斗争，已是遭了大祸，父母、弟弟信息全无想是未能逃脱。虽然没有确切的诏书下来，但是黄忠为保险起见，还是继续往荆州腹地迁徙了大段距离隐居；后遇刘表，才又重新出仕，但其家事却是从未在人前吐露。
赵宇听完，方知黄忠身世不凡，并对黄忠对自己告知如此隐秘的往事而感动不已；当下向黄忠跪拜道：“祖父、父亲俱是人中豪杰，昔日父亲必可再现往日荣光，光耀黄氏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