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草原血战（2 / 2）

林靖微微一笑：“是呢，我来替我爹送你上路。”

北伐军士兵源源不断地从各个帐篷里钻出来，冲进朝圣者的毡房或者帐篷，见人就砍。

北蛮人老赵，今年三十六岁，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来参加祭祀活动。夜里喝了许多酒，晕晕乎乎地出来小解，被一匹战马踏在脚下，生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终止了。

北方的冬天夜很长，早晨天亮的晚，据说极北地区在冬天还会陷入永夜。

黑暗中，北蛮人不知道哪些是敌人哪些是自己人，不知道敌人都是从哪儿凭空冒出来的，也不知道敌人数量有多少。

紧张、慌乱，让他们不知道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然后被暗处捕食的猎手一口吞没。

天终于亮了，前一天还美丽如画的草原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地上到处都是断头残肢和倒塌的帐篷，幸存的北蛮人看清了形势，终于开始了反抗。

帐篷区很拥挤，所以也根本用不着也摆不了什么阵型。

很少有人逃走，有武器的人，就操着武器冲上去和北伐军厮杀，没有武器的人，就踩着同胞的尸体，拿着吃饭用的割肉刀与对方肉/搏。

但北伐军也是永宁国最精锐的部队，都是经历过无数次战争，千军万马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他们明显比没有准备的敌人更有战斗力。但对方人数实在是太多，就算是砍瓜切菜，一晚上连刀都卷了刃，人更是疲惫不堪。

鏖战双方从清晨一直杀到日悬中天，个个都杀红了眼，刀剑互搏声、马蹄轰鸣声、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让人脑中也“嗡嗡”直响。

整个草原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汗水味，强烈的味道刺激得令人作呕。

林靖走之前为防止士兵们在乱战中搞错了对象，特意派了一队亲卫来保护李好音所在的帐篷，结果，这让人误以为里面住了北伐军什么重要的人物。于是，这个严加守卫的地方成了北蛮人攻击的目标。

一批又一批自发组织起来的北蛮人被砍倒在地，尸体层层叠起来堆成了小山，在帐篷外围成了一圈，无数人的血流汇聚成了小河。

让帐篷外的亲卫队不得不一遍遍将尸体堆推倒，踩在粘稠滑腻的鲜血中继续作战。

帐篷里的李好音只知道外面在打仗，可并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惨状，她甚至对战争都没多少概念。

此刻，她抱着剑，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了。但谨记着林靖的叮嘱，又不敢睡过去，心焦地等待着。

突然，毡帘被人掀开了，李好音以为是林靖回来了，一阵欣喜，结果只是一个穿着异族服装、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你是谁！”李好音惊出一身冷汗，困意顿无。

她条件反射般从毡榻上跳起来，举剑刺了过去，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她“嘶”地一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