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卢总督（1 / 2）

苏黎世的直觉一向很准。

事实证明，他绝大部分时候的灵光一闪都能够在未来得到印证。可能是三年前的一个念头，在三年后的午后一瞬间就有了反馈，恍然大悟于现在的似曾相识、并且意识到其实自己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有了预兆。

苏黎世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

这或许牵扯到了他的“能力”，是包含于他能力的一个小方面——但是直到现在苏黎世也没有完全搞明白自己的能力，就更不用说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了。

他只知道，自己能够“看到”他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t当然，也仅仅只是“看到”而已，更高层次的干涉完全做不到。

每当苏黎世使用这种能力的时候，他都会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升到了高处一样。在那个时间段里，他抛下了无用而累赘的躯壳、任由自己灵性的魂体自由向上，在一片朦胧之中一直攀升到了目不能及的顶端。

然后往下俯瞰。

在俯瞰的视角之中，他能够观测到无数条晶莹剔透的亮线。这些直线绵延悠长，各自向着望不到边的黑暗之中延申而去，彼此之间互有相交、但是绝大部分都是毫无关联的平行线，彼此之间相隔甚远。

这个时候苏黎世往往会选择他选定好的一条线：大部分时候是找他来占卜的客人，偶尔是他感兴趣的家伙，然后从那条晶莹剔透宛如翡翠一般的长线上截取一小段，然后将其展开、阅读。

这个片段大概就是某个人的一生了。

从这个片段上面，苏黎世能够找到他想要的信息——关于某个人的过去、现在、未来，这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是不设防的，宛如层层列列贮藏丰富的大图书馆，而他就是徜徉在某个人那名为“人生”的图书馆之中的旅客，从中摘取出一段经历、摊开、阅读。

或许正是因为他能够观测到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的信息，所以他才会变成一个以快乐、愉悦为食的乐子人。

大部分人的生活往往都是平淡的，某些人自以为波澜壮阔的经历、若是放在一个城市，乃至于放在一个街道都掀不起一点水花。普通人往往占据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他们普通的生活、普通的恋爱、普通的结婚生子、最后普通的死去，从头到尾都只有宛如铭牌一样刻在灵魂上的“普通”，完全没有一点波折和故事。

而苏黎世看到的绝大部分都是这样的经历，千篇一律、百无聊赖、毫无新意。

所以在旁观了无数个简简单单的故事之后，现在的他就更喜欢那种跌宕起伏的剧情——无关喜剧悲剧，只需要足够精彩即可。

但是哪怕到了现在为止，能够给他以“惊喜”之感的，也不超过一掌之数。

这让他感觉到了些许挫败。

而且他真正想要查的关于“卡塞尔”的消息，到现在也依旧一点着落都没有。

这让苏黎世更加棘手了。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是现在这样完全无从下手的状况，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有相对明确的目标和清晰的脉络线索，只要向着揭示出来的一切继续往下搜索，那么必然会有所收获，至少不会徒劳无功、一无所得。

但是“卡塞尔”不一样，苏黎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却一点可以被探明的线索都没有、简直就像是沉在水底下的冰山——明明远远地能够被看到，却完全无法看清楚它到底有多大。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曾经看到过某个和卡塞尔有关联的人的片段，那么或许他都要开始怀疑这个叫做“卡塞尔”、似乎是个暴力机关的地方到底是否存在了。

不过，它越是这样神秘、反倒越是能够让苏黎世产生兴趣。

一个潜藏在人类历史的暗面、从头到脚都被神秘的面纱所笼罩，没有一丝泄露的触须，完完全全隐藏在暗中的机构……

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好奇心。

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脸，苏黎世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猎人网站”。

他从很早就意识到了一点：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能够跟“卡塞尔”有一点联通、让他能够找到那个隐匿于黑夜的地方的，有且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人渣满地、传闻漫天的论坛了。

\t尽管这个网站上面虚假信息如同套娃一样层层叠叠套在一起，每当苏黎世有所期待却发现这不过是新的套娃，气得恨不得一拳砸穿电脑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