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那红衣女子却心情大好，也不怕那山风寒冷，扯着嗓子对着山谷唱道

“奴在河边洗菜心，跌落一个戒指一钱八九分，小妹子好伤心哪，小妹子好伤心。

这歌子的曲调婉转跌宕有情，女孩的声音在山谷间如柳莺般明亮动听，二人听着不觉也忘了疼痛与寒冷，就连那穿林而过的呼啸山风，似乎也舍去了料峭的肃杀之气，而多了几分处子的俏皮。

“小瘸子，你晓得对歌子吗？”红衣姑娘回头问我爷爷，我爷爷哪肯服输，涨红了脸扯着脖子就吼将起来

“乡里妹子进城来，乡里妹子莫穿鞋，何不嫁到我城里切，上穿旗袍下穿鞋”

那女孩掩嘴一笑，迅即唱道

“城里的伢子你莫笑我，我打赤脚好处多，上山能跳百斤担，下河能摸水田螺”

正对歌间，眼前山路一转，便看到一座木制的吊角楼矗立在对面的半山腰，楼内黄色的油灯光影跳跃闪烁，似是有人家居住。

红衣姑娘住脚回头一笑道“前面就是罚你们做苦力的地方，怕不怕？要跑也来得及的”

此时此景我爷爷再不经人事也知道这女孩绝无害人之心了，马福益冲我爷爷挤眉弄眼道“小兄弟，前面有老虎，你还不快跑？”我爷爷冲那马福益啐了一口道“我不得跑，男子汉大丈夫，说当两天苦力，就当两天苦力”马福益哈哈大笑，差点从骡子上摔了下来。

眼看快到门前，那女孩将手指放嘴前冲二人示意不可做声喧哗，走到路边小溪处竟将那蛇饼又取了出来，我爷爷吓得连退三步，捂着嘴不敢动弹。

只见那女孩对那蛇饼又画了个十字，再逆转画了几个圆圈圈，剑指对蛇咒曰“来来去去去去来来，弯弯曲曲曲曲弯弯。一条大路照光坛，天地磊落无私藏，报应在河边，有事再来盘”

咒毕只见那蛇的尾巴不住的晃动起来，一眨眼功夫蛇头也活动了起来，女孩指着山间小溪说去罢，那蛇竟似有了灵气，冲女孩点了点头，便游进水中而去。

骡子上的马福益看得清楚分明，不禁赞道“天下梅山，果然名不虚传”

女孩起身一笑道“这算什么，我爷爷可以定它三个时辰不死，我本领差，只能定一个时辰，再多一刻，它就死啦”

言罢起身对兀自心有余悸的我爷爷说道

“它走之前告诉我了，你不听话它就再来咬你，你可听清楚啦”

我爷爷哪敢回嘴，只有低头称是，女孩心情大好，转身就带着两人快步走进了吊脚楼，将堂屋门一推，叫道“爷爷，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