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2）臭球（1 / 2）
佩恩蓝色的眼瞳中闪着一丝寒光，将匕首轻轻解下，交给他的弟弟萝卜。“臭公子，长老既然这么说，那原谅佩恩多有得罪！”
臭球已经避无可避。如今只有一战。
观看战斗是一回事，而身在战斗当中却是另外的感觉。那修长的身影，那留在嘴角邪邪的笑容，那冰一样的眼睛，还有那手中蓄势待发毒蛇一样的木棍。
臭球感觉自己没有丝毫胜算。
仿佛全部的动作都在他的监视之中，仿佛随便一动就要被他找到破绽。臭球的掌心在出汗，后背在出汗，脑门也在出汗，早晚有此一战，却来的那么突然。那双眼睛，那双冰冷的眼睛，像是猎人猎枪的瞄准镜。而臭球此刻仿佛成了瞄准镜当中，那只慌张躲藏的兔子。
铁手左手微微向前伸展，嘴角轻轻一撇，说道：“请吧，公子！”
他是不会先出手的。臭球明白，如果他先出手的话，此刻恐怕胜负已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但是佩恩那眼睛，却无处不在，整个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似乎都逃不过那双眼睛。身体的全部，全部都笼罩在佩恩的那条木棍之下。
气氛格外的压抑，人群如此安静，臭球感觉全身上下仿佛都生满了铁锈，每一处都皱皱巴巴。他不知道该如何出手，该怎样攻击。
突然人群中一个声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王八蛋害怕了，什么神谕者？啊，我呸。。”
“郡主就是被他害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不照照镜子！”
“刷猪圈他都不配！”
。。。。
嘈杂的声音犹如针一样扎着臭球，指指点点的指头犹如一支支恶魔的爪子。一张张大嘴像极了吞噬的大嘴，一双双眼睛，好像要把空气都要冻结。
臭球感觉一股热血只往脑子里涌动，指责，嘲笑，辱骂，讥讽，一个字，一个字，还有那紫兰满含热泪的期盼。这让他的情绪变得紧张，让他的脑子混沌，让他变得凶狠恼怒。
大不了就是个死，人总是会死的，大不了就是个死！臭球狠狠地告诉自己，他狠狠地在嘴里念叨着，看着那嘴角挂着的邪恶的笑容，想着阳光少年的脸，想着桑坤的脸，想着海娜脸，想着老莫的脸，想着小莫，想着紫兰。
他感觉自己就要爆炸，眼前这高大帅气的外表，仿佛变成了十恶不赦的仇人。他捏紧木棍，猛然大吼一声，像是劈开无极山的罗艾大神一样，挥起木棍猛然而下。
根本就用不着考虑，大不了就是个死！
臭球高高的跃起，像是对着一个至死方休的仇敌，挥出同归于尽的一剑。这只是第一下攻击，但是已经凝聚了臭球所有的气力，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
那未来战神铁手，依然是单手提棒，依然是带着不屑的笑容，依然信心满满，他嘴里轻轻说道：“来得好！”单手挥起木棒想要迎战，眼里充满了孤傲与不屑。
臭球的身体现在只有一百斤，看起来瘦弱无比，但是他之前的力量却是极大，就连机器人的铁手指曾经都掰断过，这几个月来虽然身体瘦下来很多，但是每天在野外奔命，却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佩恩一米八几，身体最少有一百六十斤。战神轻视臭球，轻视他的矮个子敌人，战神瞧不起臭球！
他单手迎接？
喜悦的欢歌在臭球耳中高唱，胜利的锣鼓已经为臭球敲响，除非这棍子断掉，除非他长出一双铁胳膊，除非他是神。臭球看着那苍白俊俏的面容，看着那双嬉笑的眼睛，看着恶魔一样的笑容。用尽所有的力气，冲着他砸了过去。
木棍吞噬着风声，像是获得生命的铁剑嗡嗡尖叫，木棍划过空气，像是英雄手中燃烧的铁剑，冲着那恶魔邪恶的笑容扑杀而去。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棍上。他瞧不起自己！是啊，连二宝都不怕死，自己又有什么害怕！他瞧不起自己？是啊，一个臭球怎么能成为他的情敌，他的怜悯，他的笑容，都是对他的轻视。他瞧不起自己！
当你那俊俏的脸蛋上吃下这一棍，你又是否会轻视怜悯！当你在地上翻滚哀嚎，你又是否会无视你的仇人。当你吃下这一棍子，之后，你将会有新的发现。
臭球全部的注意力全部在那木棍后面的人脸，全部在手腕粗细的静止在空中木棍后面，那双淡蓝色的眼睛，那坚挺的鼻子，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臭球全身的力量，整个灵魂好像都已融化在自己手中的木棍之中。
他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那双蓝色眼睛黑色的瞳孔也在看着他。
近了，近了，仿佛已经突破了所有的阻碍，两双眼睛像是两颗星球一样碰撞在一起。但是那双奸笑的眼睛却忽然变得凝重，忽然变得冷漠，忽然变得惊恐。
臭球看到了这些变化，他的心也在跟着变得颤抖，变得恐慌。
“咔嚓”一声，犹如星球碰撞，双棒交击在一起。巨大的声音，震的耳膜嗡嗡直响。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中的木棒传递到臭球的手中。木棍好像变成了烧红的铁条，震颤的波纹一道道传递在臭球的胳膊，手臂和那震颤的木棍一样颤抖着，颤抖着。
没有击中，没有击中，没有击中他。臭球的手在颤抖，腿在颤抖，身子在颤抖，心也在颤抖，没有击中，付出全力的一击只是砸到了木棍，却没有击中棍后的人。
他躲过了。
好像再次跌入到冰冷的湖水之中，好像再次经历那恐怖的绝望，好像再也没有一丝希望。臭球充满信心的一击，没有击中。
周围再次变得寂静无声，佩恩脸上终于再没有一点笑容，他冷冷地看着臭球，一言不发。那双眼睛仿佛是喷吐着火焰。他手里拎着半截木棍，那只白皙的手也在轻轻抖动，一缕鲜血从他的虎口流淌而出。
臭球蹲在地上，不断地喘息着。他知道没有下一次机会。臭球擦了一下脸，手上一片鲜红，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那是木棒断裂的碎屑迸溅到他的脸上。两人手中的木棒均已断成两节。
人群中那悄悄的议论随着耳中的蜂鸣降低，再次逐渐响起。
“两人的棍子都断了，第一回合算是平手！”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公子，我们有锄头，要么你们再用这个试试！”是一个老农的声音。
“锄头有什么用，用剑！应该用剑，去比武场，用剑！这王八蛋连半个回都挺不过。”
“这王八蛋偷袭，根本不算！”
“卑鄙，卑鄙。”
佩恩的手在流血颤抖，臭球的也好不到哪去，如果再要是战斗上一场，如果是佩恩正式把臭球当成敌人，那臭球恐怕连偷袭的机会也没有。
臭球只是臭球，臭球即便拼尽全力，偷袭，也顶多是平手。臭球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不了愁，臭球只能辜负紫兰的寄托。臭球不死，紫兰也大概不用为他报仇。
臭球心灰意冷地站了起来，想要认输。王子永不认输，但臭球可以认输。还没等臭球张嘴，佩恩却冷冷地说道：“你把我的棍子打断！今天是你赢了。”
臭球被说的莫名其妙，但是他也受够了这王八蛋的假惺惺的谦让，“我没有赢！是你赢了，你瞧不起我，故意用一只手！”
“瞧不起你，是我的大意，输了就是输了！”佩恩抛下了手中的半截木棍，态度冰冷而诚恳。
你输了你就去死。臭球恶狠狠地想着，“你想怎样？”
“踏舞节上紫兰会亲自前来观看，到时我希望你能来！在她面前来一场公平的战斗！”
公平的战斗？你他妈的一百六十斤，还是未来的战神，你管这叫公平的战斗？臭球说，“我的枪法其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