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8）圣王的恩赐（2 / 2）

“她是你的腿，他是你的眼，她会给你更敏锐的速度，她会给你更迅速的头脑！心里的痛才是真的痛，只有感受到真正的痛，才能明白，他人所经历的痛！才真正拥有资格来解救他人。”雕塑女人再次悲鸣。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臭球痛的连叫骂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不断地在心里诅咒发誓，只能狂怒地无用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臭球呜咽着，吼叫着，他早已知道这里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早已知道这里就是一处陷阱。可是他还是跟着紫兰来到了这里。人死了就全死了！即便是星球毁灭，最多也就是一死，为什么临死之前还要让他经受如此之痛。

黑色的平面发射着天上的星光，血红的月亮又大又圆，照耀着在这平台之上的生物。邪神一只手抓着紫兰的手臂，一只手住着紫兰的腿，一只手抓着紫兰的脑袋。上面的血正在往下一滴滴的滴落。

“为什么？为什么”臭球哭泣着向那黑色雕塑询问。

黑色的雕塑原本漆黑的面容变得白皙，那一头仿佛和背上连在一起的陶瓷头发，变成了火红的颜色。本来仿佛是机器人一样的面容却变成了紫兰的脸，一双紫褐色的眸子看着臭球，轻轻跳动着，静静地凝望着他。

黑色女人变成了紫兰的模样，仿佛她又重新活了过来。洁白的手臂，长出瘦小干枯的手掌，轻轻地为臭球擦掉脸上的泪水，轻轻地说道，“因为一切之中早有注定，这是早已注定好的事情。”

“你不要死！我求你了，你不要死！”臭球悲伤地呜咽着，“你不要离我而去！”

女人说：“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永远”

一条条黑色的触须从黑色的地面飘起，将臭球包裹在其中。丝丝缕缕的针线在刺激着他的每一处神经，像是要把他刺透。身体像是无数地钢针在穿透他的神经。

身体好像是别人的身体，所有的痛都与臭球无关。黑刺在扎着臭球的身体，所有的痛都不及心里痛的万分之一，臭球不知道这些黑色的尖刺想对他做什么，他也不想知道要对他做什么。快快把我杀死，快快杀死我，让我们两个长相厮守在这里。

他悲哀地注视着那苍白的脸。紫兰伸出手，轻轻地摸着他，再次将他的泪水擦干，对着他轻轻地笑着：“血红之约，是我们的纽带！不要再抗拒，向他祈求吧，准备好迎接他吧！不要在抗拒了，向他祈求吧，祈求他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真的吗？我活着，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臭球感觉到自己的心再次跳动。

“闭上眼睛，感受他，向圣主祈求吧，向他祈求吧，不要在抗拒了”紫兰轻轻地把手放在臭球的脸上。

“祈求什么？”臭球悲凉的询问。

一片黑色的云雾遮盖住了那血红的月亮。在那黑云之中凝聚着一只漆黑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们。无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到处都是哭嚎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尤其的尖利。

臭球将目光投向身影的方向，一个佝偻的老人，带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跪在不远的前面，仰望着天上乌云之中黑色的眼睛，凄凉地唱道：

“仁慈的众神之王，请睁开你的双眼。看看这片被荼毒的大地，仁慈的圣主啊，请倾听我的祷告，救救我们吧，救救这些人吧，展示你的慈悲，给众生仁爱，救救我们，我敬爱的圣主，请给予这片大地最后一点希望。拯救你的子民，解救你的圣徒”

老人唱罢，在老人身后的人群，望着头顶上那被黑云掩盖的血红月亮，大声地唱了起来。

祈祷吧孩子们

只要活着，就唤着他的名字。他会听到我们的声音。那是圣主的名字。

奥斯特

祈祷吧孩子们

只要活着，就唤着他的名字。他会带我们脱离困苦。那是天父的名字。

奥斯特

奥斯特、奥斯特，伟大的神啊，请看看你的孩子正在遭受的磨难。

黑云密布，阴霾不清，鲜血从大地流到天际。

奥斯特、奥斯特，我们的父亲，请听听你的孩子悲惨哭泣的声音。

狂风呜咽，鬼哭狼嚎，地狱的恶犬正在咆哮。

祈祷吧孩子们

只要活着，就唤着他的名字。他会带我们到达宁静之地。。

奥斯特、奥斯特

祈祷吧孩子们

“奥斯特，奥斯特”臭球一声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黑色的尖刺好像是无数地钢针在扎着他。奥斯特，那是圣王的名字，他向众神之王祈求道：“奥斯特，请别带走我的姑娘，让他和我永远的在一起，奥斯特，奥斯特，求你帮帮我们吧”

“诚心实意地接受他给你的恩赐，向他祈求吧！”紫兰轻轻说着。“接受圣王的恩赐！只要你活着，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接受圣王的恩赐！”跪在地上的老人凄厉地向他呼喊，“预言中的人，救救我们，接受圣王的恩赐啊！”

救救我们，接受圣王的恩赐啊！只要我活着，她就不会死。臭球轻轻地想着，臭球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巨大的力量从四肢百骸，灌注到了他的体内。奇异的光线从身边的黑色射线中突然迸发，他们争相地钻入到臭球的每一个毛孔，奋勇地想要他的身体之中汇集。那些汹涌的力量，在身体之中窜动，流淌，撕扯，呼唤。

“圣王恩赐！”臭球大声呼喊。

巨大的力量，巨大的气流，巨大痛苦，巨大。。巨大。。。一切。。一切的巨大，仿佛如滔天的巨浪猛一个瞬间开始了席卷冲击，尽管他做了一些准备，一切都是那么措不及防。

他的身体被冲击着，气流，水还是血，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从四肢之中汹涌的而来，手脚没了知觉，身体的毛孔仿佛变成了一根根的管道，无休无止地接受着，不管他的主人是否愿意，是否能够承受，只是无休无止地接受着，来自圣王的恩赐，让人疯掉的痛苦，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已经停止。

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他的身体，他感觉到自己犹如狂风之中的一片被束缚树叶，在摇摆，在起舞，在接受惊涛海浪的洗礼。

痛苦来的那么遥远，那么模糊，却又那么真切，仿佛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了他的身体，扎进了他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处要害，无处不在。

紫兰停在虚空之中凝望着他，对他微微笑着，给他鼓励。嘴唇轻轻地张开闭住，似乎在轻轻地说着什么。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接受他吧，接受这力量，接受这痛苦。

臭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他不知道自己是清醒还是昏厥，他什么也不知道，所有的感觉都已消失，巨大的痛苦面前，连恐惧也隐藏了身形，深入骨髓的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穿透灵魂的痛苦。

“圣王恩赐！。。。圣王恩赐！。。。圣王恩赐！。。。圣王恩赐！。。。”

不知道是谁在呼喊，自己，是老头，还是紫兰，脑子里只有那四个字。

“圣王恩赐！”

巨大的力量从四肢百骸，灌注到了他的体内。奇异的光线从包裹他的尖刺之中迸发，他们争相地钻入到自己的每一个毛孔，奋勇地想要再自己的身体之中汇集。那些汹涌的力量，在身体之中窜动，流淌，撕扯，呼唤。

骨骼在力量中挣扎扭曲，血肉在力量中翻滚煎熬。无数的力量争先恐后的涌入到身体之中，那些充满光芒的力量争相地撕扯着凡夫的身体。痛苦仿佛到了极限，再也忍受不了丝毫。

但是一切还在继续，红色的颗粒一直不断地在毛孔之中涌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就要炸裂。巨大的力量在身体之中寻找着出去的路，他们在身体之中四处乱撞。他们在身体之中集聚。身体之中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红色！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重。身体仿佛随时就要炸裂，但是一切还未停止。

死死死死死死。

圣王恩赐，圣王恩赐，圣王恩赐，圣王恩赐。

臭球感觉自己要死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只要再进入半分力量，只要再进入一个颗粒的粒子，他的身体就要爆炸开。

“圣王，众神之王，请把你的怜悯和力量给予他吧！众神之王，请施展一点你的怜悯吧！”紫兰轻轻地呼喊着，她伸出手臂，虚空中拿出一颗跳动的心脏，双手捧在他被红光照耀的脸前，轻声地呼唤着，双目之中流着血一样的泪。血红的泪水，掉在了手中的心上。再从她的心头滑落到臭球的额头。

终于，终于缓慢了下来，终于平静了下来，终于不再疯狂。那些漂浮起来的晶莹颗粒，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缓缓地移动向了那滴血。红色的颗粒在那滴血中消融。那滴血在融入这些光线颗粒之后，开始缓缓地旋转，逐渐地开始发亮，聚集成了一颗鲜红的光球。光球越转越快，吸收颗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转瞬间漂浮在身体的能量颗粒，全部被吸收到了红色的光球之中。

天空遮蔽血月的乌云，传出了滚滚雷声。交叉的闪电之中，印照除一张巨大的脸。乌云凝聚而成巨大的脸庞。那双漆黑之眼逐渐变的血红，那是一双血一样的眼睛，在那血红眼睛的上方是闪闪而亮的金色王冠。

“奥斯特，奥斯特，”臭球向他祈求。“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血月在乌云之后发着弱弱的光，黑暗浩瀚无垠。漫天的乌云之中发出隆隆的声音：“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迎接你的宿命了吗？”

他来不及回答，他来不及思考，他只能被动地等待。

猛然间，再次开始，外部巨大的力量猛然而至。而身体之中，那颗急剧旋转红色的光球突然发起万丈光芒。它突然爆裂开来。千万只穿透一切的金光利剑同时而来，身体被这千万只金色的利剑刺穿。这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被定格成了永恒。无边的黑暗被这千万只光芒层层穿透，黑暗在金色的光线中交织破碎，整个世界坍塌破碎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光芒，碎裂，净化，拼接。

他什么也感觉不到，连痛苦也感觉不到。只有那双血红眼睛，在空中凝视，那是圣王奥斯特的眼睛。这一刻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刹那，又仿佛是永恒。

身边似乎刮起一阵轻轻的风，飘荡着阵阵清香，那是紫兰身上的香气。乌云被这轻轻地风吹散，圣王血红的双眼在天空中逐渐消失不见，露出了那轮被乌云遮盖的月亮，那是一枚血红的月亮，月亮之中好像是一个女孩的脸。

臭球凝望着他，女孩对他微微笑着。紫褐色的眼瞳，脸上的黑痣，弯弯曲曲的牙齿，还有动人心魄的嘴巴。臭球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根轻盈的羽毛，随着那道风，轻轻地向着那血红的月亮漂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