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宝（1 / 2）
二宝看到山下村里燃烧的烟雾，直通天空，汇集到那黑色的云雾之中。而在昨天，他才刚刚从那里回来，二宝为救他的那名叫瓦达的老人和他的家人祈祷。但愿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了城里。
狂风从远处卷起一片风沙，轰隆隆地传入脑海，立在城墙上的风车已经停止了摆动。二宝依靠在石像鬼的雕塑上，注视着那片停顿在灰暗天空中黑色云雾。虽然已经从长老口中知道了，现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劫难，他们也做了好长时间的准备。但是眼前的情景仍然让他心惊摇动。
你现在叫黎明怒风，二宝安慰着自己，此刻你已经十五岁了，再有一年就成年了！和他们拿着一样的剑，是守寂城的战士，不再仅仅是放羊人的儿子，勇猛战斗受人称颂，懦夫只会受人鄙视。
腿上仍然有些发木，虽然伤口在枪戟草修士的治愈术下已经愈合，但是想要取出那些毒素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
枪戟草修士告诉他，如果运动剧烈，那些毒素会迅速通过血液蔓延到他的全身。
那是他在打探敌情的时候，留下的伤痕。来自噬魂兽的爪子。无数的怪物已经在沙漠中集结。
此刻他们死期已至。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脑袋被咬下来，而做不了任何动作。他不愿在逃跑的时候，被怪物从身后咬下脑袋。
“我可以砍下噬魂兽的脑袋！”他们试图把他抛弃时，他拖着僵硬的腿追了上去。
“噬魂兽咬你脖子的时候，我没空去救你”，菠萝头用眼角扫着他，“要是我能选的话，我肯定趁现在好好喝上一杯，再和小妹妹好好温存一番，就算是马上死掉，这也算是个舒服的死法。”
“哈哈哈，”野人傻笑附和，“温存一下噢！”
“先别说大话，等噬魂兽上来，你可别喊着救命！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候你就会想起我的好了！”二宝冲他咆哮。“别忘了，我现在叫黎明怒风！”
“黎明怒风？”菠萝头迟疑地看着他：“如果你还能打的话，让我看看你的剑？”
铁剑从背上取下，挥动之下，划起阵阵风声。
菠萝头笑了，“傻小子，留着你的力气，现在药品科紧缺的很！你可以跟着，但是记住一点，听我的命令，我们只负责保护弩车和发射！还有千万别从塔上掉下去！”
远方乌云之下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是通过想象，总可以看到一些画面：沙丘上，此刻正爬着数不清的噬魂兽，还有那些来自城里的机械恶魔。他们现在可以用声音操控了这种沙漠中的凶兽。
乌云停在空中，一动不动，仿佛和地下的烟雾练成一体，二宝知道，他们正在集结，也许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就是他们迎接死亡的时候。传说人死了，大岩城的药物可以起死回生，身上一阵酥麻的感觉，如果自己死了会不会也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蹬天梯上，每隔三十米就被摆放了一架巨大的黑色弩车。巨大的弩车由五百年前百工坊匠人抵御蛮族制作而成，这些储存了几百年的武器，除了城墙上那十六做，都像刚刚制作出来那么新。弩车上面满是花纹，弓弦足足有拇指粗细，发射的箭是特制的古老魔法箭。像是一只只大鸟一样被摆放在城墙上。
一共有一百一十六架，大岩城的库房有限只能摆放这么多。原来是在城墙南面的十六架，被风雨侵蚀成了一堆烂木头也被，全部连夜拆下来安装到了这里。每一辆弩车都是由三名战士来操纵，一名射手，一名拉弓手，还有一名装填手。
弩手都是铁丘陵的精英，这些精英们有的来自石匠铺，有的和他一样来自城外的田野，不知道有几个人射过箭，即便是射过箭又有谁操纵过这么大的弩机。
墨玉比二宝大4岁，也穿上了皮甲，胖大的身子将那件皮甲撑的就像是是裹起来的香肠。墨玉的胖脸拉的好长，神情痴呆，看来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
巨大的弩箭像是一根根巨大的长矛放着蓝幽幽的光摆在地上，装填手负责将长箭放到弓弦，拉弓手负责将弓弦拉到机枢，射手在弩车上负责瞄准发射。所有人都暗中担心，那些黑黝黝的好像是地上的蚂蚁一样的生物，不知道这一百多架弩车能他们射死几个？
二宝跟野人还有小胡子一组，野人拉弓他来装箭。小胡子负责发射，虽然二宝一再强调自己曾经在森林中使用过弓箭，小胡子扔个石头都扔不准，但是菠萝头显然不信他这套，野人大声地站在一旁抗议，他闭着眼睛都比二宝和小胡子射的准，压根没有人听他说什么。
与他们相比墨玉显然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他们的射手是位金发蓝眼的金刀卫赫卡特，曾经是城里的荒漠战士。此刻他双手搭在弩机的握手上，旋转着弩机，不时地瞄准着前方的黑云，又一会跳下弩机，拍拍这里，摸摸那里，审查着弩机的每一个部件，试图用行动来缓解心中的恐惧。
“你一会能拉的动吧，要是让他们爬上来，我们都得死！你能拉的动吧？”他喊的很大声，但是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恐惧。拉弓的大汉，颤颤地点了点头。他凶巴巴地站在蹲在地上假装在数箭的墨玉身旁，金色的脸憋成了紫色，脖子上耸立起了道道青筋，“喂，还有你，机灵点，一会还要是这么笨手笨脚磨磨蹭蹭，到时候别怪老子把你祭天！”听到这喊声墨玉的肩膀一颤，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胖子估计要被吓疯了。
“那个蠢货，没等噬魂兽围上来，就得疯掉！”小胡子坐在弩车上翘着二郎腿，打量着远处的风景：“野人，你去把胖大师换过来！”
野人睁着大眼：“我不去！”
“看被别人抢先的！”小胡子转着眼睛说道：“那小子要是死了，那辆弩车就是你的了！”
野人一下从弩车上跳了下来，冲到了墨玉的身旁，“我俩换换！”他不等墨玉回答，一把将墨玉给扔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墨玉刚才蹲的蹲在那堆箭旁，虎视眈眈地瞪着着弩车上的精英战士，好像现在就想把他推到奔腾的江水之中。
墨玉挪着胖腿走了过来，一步三回头看着身后的那架弩车，那张胖脸仍然阴霾不散，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这小子一时半会挺不过来。小胡子坐在弩车上看着那个摇晃笨拙的身影，喃喃地说着。“我有点后悔了！”
“一会你可别给尿到裤子里，你能拉的动弓吗？”小胡子问墨玉。墨玉又将脑袋低下，扣着自己胖胖的手指。小胡子哀怨地看着他说道：“大师，你可不能害我呀，你不是获的了神谕者的指引吗，巨力大师，想想你的潜能！”
墨玉现在这个样子，能正常站着就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成就，也许只有真正的险境才能发挥出他的潜能。
二宝走到弩车旁边，搭在弩车的弓弦。那弓弦绷的笔直，就像是一根铁棍。
这是为几百年前修士们专用的弩车，光凭手臂的力量怎么也拉不动这弓，脚蹬踏板，力量用在掌心，弓弦嘎嘣嘣地一下下张开。墨玉紧绷的脸，终于得以舒展。二宝看着这小子粘呆呆笑容，不由的也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但是估计现在晚了：“一会，我来拉弓，你往弓弦上放箭！”
看着墨玉抖动的胖脸，他知道墨玉仍然害怕，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赫卡特之所以那样吼你，就是因为心里怕的要死！你看他现在那个熊样，他不比你勇敢多少，所有人都怕的要死！”
墨玉抬起了他的胖脸，想看看野人唐牛怎么来应对凶横的贺卡特。
赫卡特站在唐牛旁边，本来想对唐牛交代些什么，但是在野人唐牛凶狠的逼视下，瘪着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气哼哼地做在弩车上面，双手交叉叠在胸前。那胸脯努力的起伏着，显然愤怒到了极点，突然间他站了起来，冲着远处的黑暗，高声的喊叫了起来：“操你妈的，快来呀，快来呀，让老子死个痛快！”
听到这喊声，墨玉的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紧张的情绪会传染，二宝不想把自己的紧张传染给墨玉，更不想让墨玉的害怕传染给自己，他已经够害怕的了，所以二宝离开了弩车。
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城墙上的石像鬼旁边。这些石像鬼屹立在城墙上不知道已经有几千年。他们都长者大大的耳朵，背上生着翅膀。但是形体大小却完全不同，有的大如雄狮头上弯曲着山羊一样的角，凹陷地脸上嘴里交错着长牙，蹲在城墙之上手中擒着是长柄石刀。有的小如猎犬，像是一只只蝙蝠一样收拢翅膀，手中拿着细长的石矛，站立着摆出飞翔的姿态。一个个活灵活现，容貌各异。石像鬼身上，就和城墙一样，印刻着密密麻麻细小的符咒，如果给他们通入点魔力，也许真的能飞起来。
石像鬼遍布整个守寂城古老建筑，二宝当时很想知道，古代的能工巧匠们，为什么要建造这么多这样的东西。
“是荒芜纪元的生物！”蜥蜴长老告诉他，“他们不是雕塑，应该被称为化石。荒芜纪元的修士们制造出来的生物。就像这座城市一样。就和这些埋藏在地下的弩车一样，已经是过眼云烟。先民们想要用他来对付初元帝国的钢铁机器。只是石头和热血有怎能对抗钢铁和烈焰。”
蜥蜴博士还在禁忌之地研究那仪器之中的血肉，虽然学士没有提起，但是从每次见到学士那郁郁不乐，萎靡不振的神情，二宝已经知道，关于皇帝陛下复活，也许只是长老会为了让他们消除恐惧，勇往直前的谎言，毕竟在这蛮荒之地还有什么奇迹。而现在唯一的依靠，只有他们，还有城下的那些人们。
士兵们穿戴好盔甲，在城内集结。除了露脸西瓜皮头盔外，他们只有胸腹部被铁甲守护。这些盔甲都是守寂城中铁匠日夜赶制，这已经是铁匠们的极限，他们除了要为战士们制作盔甲，还要制作弓箭刀枪。为数不多的铁匠在这段时间日夜劳作，在这么短的时间，有这些东西已经做实不容易。
有几个勇士穿着一身闪亮的盔甲，在众人之中十分醒目。那些都是他们家传的宝贝。不过二宝心里却想，不知道他们这样的装束，在黑暗仆从的大军之中，谁的保护更好一点。
小胡子早就断言，他们灰衣弟兄虽然衣着简陋，但是人数众多。那金光闪闪的盔甲相比来说，更容易被得到特殊的关照。更何况，在噬魂兽的利爪之下，没什么能抵挡的住。二宝感觉，他也该穿点什么，或许多穿一身衣服，虽然没什么用，紧绷的衣服让人更有安全感。
擒贼先擒王，古老的谚语。若是能将他们的首领杀掉，这些家伙就失去了指挥说不定会散掉。这样的想法，二宝敢保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曾经想过，就连野人也不例外。连他们的首领在哪里都不知道，况且想要通过重重包围的噬魂兽，想起来就是个笑话，也许只有靠着那个人，才能将他们解救。
那个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了。整个部落都在传颂那人的事迹。他是荒漠战士的叛逃者，有人说他是恶魔，是懦夫，是他带来的一切灾祸，他带着恶魔的眼睛，把部族的勇士带进了死亡的巢穴，带来了更大的灾难。有人又把他看作是救星，灾难是整个部族的决定，他只是参与者之一。这些人坚信只有他才能把部族从危难之中解救。
不过自从深渊行动之后，人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道这城里面对这样的危机，他今晚会不会回来。二宝有些想念他，那人长了一双善良的眼睛，又有哪个恶魔会把自己叫做臭球。
他们说是他把紫兰姐姐杀死的，那些从深渊行动回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那人是害怕责罚，才不敢回到部族。但是二宝知道他，一定不是他，或者一定有什么隐情。
现在部族面临着生死危难，在连续不断的作战当中。守寂城中的勇士，犹如黎明的星辰一样，不断地在夜空陨落。城里，只有不到五百名能够参战的勇士。如今有一多半在这城墙上。另外一半在城下步军站列之中。
除了害怕噬魂兽，更加害怕噬魂兽的头领。那些脑袋中间长着黑石头的恶魔，他们管那些东西叫星兽。那些家伙的头颅更硬，速度更快，单凭力量很难砍透星兽的皮肤。
要是单凭他们，能挡得住吗？想到这个，二宝不由地扭头到城下。金刀战士的主要目标，是星兽。那些人中不久之前，还有一个是和自己一起放羊的伙伴。
“你们几个蠢货听好了！”溪水长老骑着他的红色战马，对着几个金甲勇士喊道：“到时候和我呆在一起，别他妈的一进去就吓瘫了腿，没人会等你们！跟着我，直接找头上有石头猛兽！到时候要记住，只有砍下他们的脑袋，他们才能没气！别想着他们的腿，他们没腿也能捅烂你。”
溪水长老是现在为数不多的真正勇士。在深渊行动中，部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那之后，损失的更多。
溪水老师虽然矮小，你可以嘲笑他的身材，但是绝对不能嘲笑他的实力。毕竟在这里，只有他亲自杀过二星兽，几个被他训话的金刀卫们，像呆瓜一样点着头，不知道长老对他们说这番话的意思是否领悟？看来大家都知道，今晚就是诅咒降临的日子，但愿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能看到明天早晨的朝阳。
女人和孩子们带来了锅子里的食物。看他们喜悦的神色。显然并不了解真正的危机，仿佛在参加一场集会，几名在城墙上的驻守者，拉着一个漂亮女孩的手不放，并且把她抱上了弩机，女孩在弩机上咯咯直笑。
“我想吃一只蜂蜜，烤鸡腿。”墨玉用勺子拨弄着桶里的浆糊，他不知何时已经把脱下了鞋子，两只胖脚露在外面。给他们送饭的是一位大婶，显然他没有少女们的好心情。桄榔一勺子黏糊糊的东西甩到了他的碗里。然后没有看他们一眼，继续寻找下一个空碗。
二宝靠在他的身旁：“现在城里没鸡了，过些日子才会有，你可以管他们再要个土豆！”墨玉看着那个走到远处的大婶，放弃了走过去的打算。
“我刚才数过一遍，我们这里是九十八只箭。之前应该有1只，被人拿掉两只。九十八只箭，要是二分钟发射一只，三个小时就射完了。”墨玉皱眉望着天空那片越来越浓稠的乌云问道“你觉得三个小时我们能结束战斗吧，二宝？”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期望。
“我更希望一个小时之内就能结束，或者他们根本不要来”，二宝笑的很勉强，这也是他心里期盼。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数量到底是多少，那片乌云一直停在空中，只变得越来越黑。等到这些箭射完，我们就应该顺着绞车，来到地面，而那时也就是战争的结束，死人也许再不用战斗，他悲哀的想着。
已经快到黄昏。虽然没有任何噬魂兽的动向。探子去了好几个。都是有去无回，前方传来口令让他们继续维持阵列。维持队列就是坐在地上，该死的煎熬和等待。等待着什么，战斗还是死亡？好在女孩们送上了晚餐，让他放弃了这该死的念头。晚餐比较丰盛，这次将领们了解了兵士的意愿，部族中美丽的姑娘们亲自端着餐盘奉上食物。奶酪，酱紫土豆，面包，还有一锅面汤。食物还是中午的食物，但是在少女们亲自侍奉下，就像是换了新的味道。也许是最后的晚餐，他嚼着嘴里的土豆。
乌云越来越浓，天地越来越暗。太阳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成了一颗蛋黄，钻进钻进了荒败的原野。火把点燃，空气中弥漫着松油的味道。
腥臭的风随着远处的乌云阵阵袭来。那团黑色的云雾，黑的像是一团飘在天上的墨汁。在空中渐渐地向着他们飘来。而随着时间推移，夜幕降临，那团乌云逐渐消失在了无边的夜幕之中。
渐渐地天完全黑了下来，再也看不到远处。
火把熊熊。照亮了周围的人，而刚才黑幕的苍穹下。他什么也看不见。那团乌云和天幕容为了一体。守寂城就像是在沙海之中的一片孤岛。
脸上感觉到一丝湿润。下雨了，他心想。伸手摸着那滴雨水，雨水竟然泛着淡淡地红色。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一声尖利而悠长的嚎叫穿透了黑色的云雾，传到了他们的耳中。紧接着是更多的嚎叫，齐齐从那黑暗之中发来。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没有发起进攻的号角，野兽的嚎叫就是他们进攻的号角。而他们这边没有响声，只有战栗和沉默，而在这漆黑的夜里，看不到敌人，他们唯有坚守。要是大剑师活着的话，说不定此刻会有一番作为。
等待，再次等待，令人快要疯掉的等待，什么也看不见唯有等待。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声音从黑暗的天空传来，抬起头除了无穷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那令人心头快要炸裂的，嘎嘎嘎嘎嘎。声音似乎很遥远，但是却在等待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四面八方，无边无际，仿佛世界倒转，而天上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
小胡子，站在弩车上瞪着黑暗的天空，那张总是嬉笑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看来实在是有些扭曲，“他们来了！”
墨玉金色的圆脸变成了蜡黄，脚下又湿了。他被吓的尿了裤子。二宝没有心情挖苦他，因为此刻他也怕的要死。
“他们来了！”小胡子跳上弩车，朝他大喊：“现在装箭！”
墨玉颤抖地想在地上捡起箭杆，只是那胖胖的身子，走了一步就滑倒在地。二宝不等笨拙的墨玉爬起，直接从弩车上跳了下来，从地上捡起长箭装在弩机箭槽，然后不敢做丝毫停顿，身上的元力用转手臂，用力拉开弓弦，将铁棍一样的弓弦打在了枢机之上。“装好了！”他大声地报告给小胡子。
小胡子好像没有听见，瞅着远处的黑暗，舔着他的嘴唇：“好了，我看到你了。”
扣动扳机，长箭像是一条青色的龙，闪着亮光，在天空奔行。正中靶心。猛然间在空中炸开。爆裂的火焰就像是烟花一样照亮了天空。长箭暴烈照亮整个夜空。
黑色的鸟。成千上万黑色的鸟，笼罩天幕黑色的鸟，无穷无尽黑色的鸟。
墨玉坐在地上，用胖胖的双手抱着他的头。口中呜咽地哭喊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射箭！”身边不知是谁喊了起来。
二宝没有时间再去埋怨墨玉，只能自己从箭堆中捡起长箭，装上箭槽，拉动弓弦，搭在枢机，然后向小胡子报告。“装好了！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