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3 地下的宝库（2 / 2）
臭球听不太懂蜥蜴长老的话，但是里面隐隐约约的意思，不由地让他全身泛起了寒意。心里对这次出征，不禁又抹上了一层阴影。隐隐感觉，长老的话说包含着隐藏的意思，这颗星球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被灭亡的宿命。
王子已经走远去忙碌，伺候完长老，臭球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时，几个摇晃的身影在从洞穴昏暗的火光中冲他们摇荡过来，为首的大汉叫马拉多。他将身上的皮袄退下，在那犹如乱草的头发下，是一张通红的大脸，即便是很远也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他厚厚的嘴唇叼着一根稻草，“老家伙，这床不错嘛！”马拉多两只肿胀的灰眼睛，像是被人揍过，盯着长老不放。
“你喝多了！”臭球挡在了长老的前面。
“喝多了？”马拉多愚蠢的对着身后的人笑了笑，“你想怎么样？神谕者？圣王是怎么指引你的？现在就宰了我？我呸！”他用力将一口浓痰吐在了，臭球的脚边。
元力至少恢复三成才能使用，臭球摸向了他的黑木红剑。“有种你再向我吐一口试试！”臭球虽然现在不是过去的胆小鬼臭球，但是他这份威胁的口气，连他自己都听出了其中的软弱。
“让他过来！”蜥蜴长老把臭球的身子拨开，“你去忙你自己的事！”
臭球不敢先动手，但好歹他还没有傻到现在离开。马拉多跨过他的身体，坐在了石床上。
蜥蜴博士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让我们黑洞里面去拆炸弹！我们去了，一百多个，活下来不到二十个！任务完成了，现在你又告诉我们那没用？”马拉多靠着熊皮，摸着他的匕首，眼睛通红地看着长老。“你问我找你干嘛！你听好了，我只想活着，不想死，听明白没有！我只是不想死！我这个要求，到底行不行？”
他粗壮的手臂拿着把匕首，用力地攥着，仿佛在轻轻颤抖。在他后面几个醉汉，都是和他一样去过那深渊的人。听到马拉多的话，一双双眼睛睁的通红，靠拢了上来。臭球知道，只要博士说错什么，这家伙指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看着那一张张激动的面孔，臭球不禁攥紧了他的黑木红剑，警告他们，“大兄弟，收起你们的刀，那可危险的很，小心划到你的手！”
“危险？”马拉多抬起匕首看着，“你说这叫危险？！让我们去拿着刀剑！去打铁家伙？那危险吗？”
多特也走前一步，“为什么不向所有人都说明白？这次到底是什么任务？你们为什么向我们隐藏？”
科林，“我家里有父母，老婆，孩子，我是家里唯一的壮劳力，若是我死掉，他们该怎么办？”
臭球说，“这不关长老的事情，找你们各自的头领去问！”
“害怕了？”蜥蜴博士没有回避那些眼睛，脸上依然挂着笑（一种讥讽的笑，“真该换些女人过来，最起码他们装成娘们，我的心里能好受一点。”
“我们只是不想白白送死！”
“想知道计划？”
众人低头无言。
“我本来打算只挑选一部分人，选出一支志愿小队，胆小鬼们可完不成这危险的任务！但是有些人不同意，既然你们问了，那我这就……”蜥蜴博士，还没有说完，只见战神铁青着脸走了过来。腰间的蓝色长刀，随着身体轻轻摆动。
“你们拿着刀围在这里干什么？”他的声音很不友好，用一双蓝眼睛审视着每一个他的手下，目光同样并不友善，最后锁定在了长老身旁的马拉多身上，“现在跟我说，你拿着刀坐在这里干什么？”
其他的月影战士们都很忙碌，有的靠着墙壁在架起营帐，有的在收集柴草，把装着玉米糊的铁锅子放在篝火上。有的在照顾驴马，给他们喂养草料，有的则举着火把，去洞穴深处，寻找那处可以看到仙女的湖泊。还有的顶风冒雪地跑到洞口去警戒狩猎。但是一只只脑袋背后的耳朵眼睛，都似乎在远远观瞧。
这些家伙面对战神的诘问，显得极其害怕。紧张的把刀揣进了怀中，一张张脸胀的通红。战神佩恩发怒的时候，比笑着的模样丑多了。即便神谕者臭球，看着那铁青的脸也感觉到全身僵硬。几个家伙扭头想要走开，但是事情并没有因此而了结。
“不准走！我刚才问了，还没有人答复我！为什么拿着刀围在这里？”
马拉多停在原地，“我们想知道真相！”
“军人的真相只是服从！服从就是所有的真相！”战神问，“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个，马拉多突然激动了起来！“我已经去过了一次深渊！我只是不想白白送死！”
战神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伸手，那把蓝色的长刀抓在他手里，马拉多，一声惨叫，一只耳朵掉在了地上。“你刚才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现在是不是听清楚了许多！告诉我答案是什么？”
马拉多捂着他的血淋淋地耳朵，看着战神，最后颤抖地说，“服从！”
战神环视众人，“我向你们保证！下次有谁再听不明白，掉在地上的，绝不仅仅是耳朵！”
人们逐渐散去。战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向神谕者看上一眼。
神谕者的宠物独自在阴暗的角落中，不时地抬起爪子恐吓着，那些不堪一击，叫嚷不休的狗们。它状态相当不好，看起来已经被吵闹的相当厌烦，再待下去恐怕终有一刻，会像秒杀最弱小的噬魂兽一样，把它们其中几只干掉，尤其是站在前面最大那只四条眉毛的。臭球和长老告别，去安抚他的坐骑。
在他坐骑的不远处，神谕者的侍从二宝，正在为他们搭着今晚的营帐，已经基本搭好了，看起来像是比王子的还要高大。二宝正在往里面铺稻草和兽皮，看臭球过来，他高兴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大人，您看怎么样？！一会我把小乖栓到营帐的另一边，那样他就能老实待着了。马上就要弄好了。”放羊娃二宝脸红扑扑地，依然能成为神谕者的侍从，或者是能参加送死小队，而激动着。
“我不是你什么大人，你也用不着为我做这些！这地方晚上你自己睡吧！我和小乖晚上住在外面。”王子安排二宝照顾臭球的起居，臭球始终没有接受少年的好意。虽然臭球喜欢这小子，但是正因为这个，臭球对他冷冰冰的，这么做对他也不容易，但是呆在他身边只有死路一条。
臭球带着他的小乖钻出山洞，三星蝎尾狮对着那昏暗的天幕中点点落下的雪花，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吼。看的出来这一段时间，他呆的很不舒服。臭球坐在蝎尾狮的背上，任凭他钻进了狂风之中。“小乖，去找找猎物，看看我们能收获点什么？”
蝎尾狮睁大眼睛，钻进了风雪之中。
沿着山道走了一会，风似乎小了许多，洁白的雪，覆盖着浓浓的地衣。山谷之间遍布短短地杂草。上面似乎有些颗粒粪便。像是野兔的分辨，周围还有些大大的脚印，看起来是个大家伙，也许是一只熊。
“你闻到它了吗？”蝎尾狮听到臭球的问题，将那大眼睛凝视着漆黑的远方，从空气中嗅探着味道，然后顺着脚印的方向缓缓而行。
小乖走的很平稳，臭球的心思又回到了山洞中的那一幕，他还在为刚才佩恩割掉马拉多的耳朵，而震惊着。他看到了马拉多那双仇恨的眼神，佩恩这样做，早晚会出事的。尽管臭球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是他能感觉的到，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
也许在大岩城上的屏蔽墙上，也许就爆发在这里。那些人都知道了，这的确是一趟送死的任务。他们都是因为恐惧而愤怒，那些人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虽然离的很远，但是臭球现在的耳朵很灵。
“什么狗屁战神！到时候死的只会是我们。”马拉多拿着他的耳朵，在医疗兵艾尔佩给他包扎的时候抱怨道，“什么拯救部族的希望，什么来自圣王的神谕，那帮王八蛋只是想找些借口让我们送死！”周围他的那些同伴，看着远处的人们目光并无二样。
他们都是月隐战士，只有月神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刀剑和皮鞭，并不能让他们真正的臣服，只能让他们更加愤恨。
脚印在月光下越来越清晰，一团湿湿的粪便，冒着热气。那大家伙就在附近不远。臭球拔出了他的剑。
小乖那双铜镜一般巨大的眼睛，不停地扬起他巨大的鼻子在空气之中嗅探着。
起伏的山丘被一阵急雪裹上了浅浅的白沙，雪越来越少，地上裸露的石头，像是巨人的骨头。那些脚印在此消失了，“闻啊，看看他在哪里藏着。”
月亮在朦胧的云雾之中爬上山顶，周围一片清亮。白的雪，黑的石，还有红的地衣草钻出石缝，啜饮着狂风之后的宁静！一座座圆形的山丘，像是一座座装点着糖果的巨大糕点，在清冷的月光中闪亮着。那处他们出来之后的洞穴，已经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路，早已在身后好远，但愿能找到回去的路。臭球一边寻找着，一边责问着自己。
小乖带着他继续前行，一片闪亮出现在山丘之间的峡谷沙石之中。细细的流水声轻的好像是情人的呼唤，几条矮小的树丛在拐过一个山头之后赫然出现。紫蓝色的叶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如女孩的身上的香味。
紫兰树！是她让我来这里的！看着那些紫蓝色的叶片，闻着那些清香，臭球仿若忘记了这趟出行的目的。紫蓝色的叶片中，开着几个米粒大小，粉白色的花。天上闪亮的血红色的月亮，仿佛变成一张女孩的脸。
小乖跑到溪边啜饮溪水。“小乖！”他唤道，“不要往前跑！等我一会！”蝎尾狮抬起头，铜镜般的大眼，望着远处的黑暗，亮出那犹如长刀的尖牙，发出轻轻的咆哮，尖牙上的溪水在血红的月光下，犹如鲜血。刹那间，仿佛又变成了臭球初次见过的凶狠猛兽。
随后他朝着那黑暗猛然而去。“小乖，别乱跑，你要去哪！”臭球吼道，但是蝎尾狮毫无反应。巨大的身体像是一批青缎闪耀在山间的碎石上，片刻即将隐没在黑暗之中。臭球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独自返回，要么跟着蝎尾狮继续寻找。
他已经不认识回去的路，只能跟随。臭球拿着他的红剑，愤懑地跟着他的大朋友！他得时刻盯着那消逝的影子，还得注意脚下的碎石和冻冰。要是在这滑倒，或者走丢，等到第二天他们发现自己冻僵的尸体，那可真成了笑话。他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大朋友，期盼他能回心转意，但是只能听到在山间传来的回声。越往群山之中走，他越是后悔自己的愚蠢。那一道青色的影子，终于在黑暗中再也寻觅不见，臭球终于也决定，停下脚步。再往前走，就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当他费尽力气爬上身边的山头，准备寻找回去的路时，山脚下一传来一阵野兽的咆哮和蝎尾狮的嘶吼。他赶忙循着声音的方向，前去寻找。
那只熊全身白色，身上一片血红。熊皮已经被小乖毁了，好在身体还剩了一大半。在他身边是一个巨大的洞口，小乖正在奋力地挖掘着。冰雪和硬土，被垒砌厚厚的土堆。
臭球爬在地上，把脑袋探进洞里。里面一股霉味，和熊的屎味，他对着洞口呼喊一声，“有人吗？”空洞的洞穴传来短短回音。
臭球把红剑闪亮，洞口下正是一处台阶，厚重的石门碎裂成一块块大石，散落在台阶之上。台阶一直往前延伸，通道的尽头是一道封闭的金属门！这处洞穴，光滑平整，显然比他们之前居住的更加现代话。地面集满尘土，但是能够从那平整的穹顶上，星光般闪闪发亮的灯盏上看出，这并不是野人的居所。
臭球爬进洞穴，厚重的尘土下十分平整，金属门的样式并不属于现在。臭球用他的红剑，将那金属门上像是盘龙一样的大锁，一劈为二。这是谁修建的，莫非是大岩城里的贵族存放财宝的保险库。臭球拉着把手，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铁门缓缓打开。
里面一股难闻的霉味，他走了进去。一排排铁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这些武器并没有见过，他们形状貌似砍刀，但是比现在用的砍刀更长。长长的手柄部位，连着一根根长长的管子，弹簧固定在馆子的另外一端。另外的一些筐中，则放着圆溜溜的蛋球。黑的像是羊粪蛋。看那上面的花纹，和弩车上的纹路极为相似。
难道小乖带着他又找到了一个，先民埋藏地军火库。
臭球再次向里前行，在拐过一片架子之后，他发现在在一间好像是狭小的好像是休息室中的屋中，有两具干瘪的尸体。
空气不流通，两具尸体并没有完全腐烂，变成了干尸。一具身上裹着动物的皮毛，脚下穿着铁鞋，那应该是属于人类的遗骸。另外一具全身黝黑，黑的发亮，瘦瘦的，看起来是像是只风化的噬魂兽，两个家伙似乎经过了生死相拼，人的身体上衣服破烂，露着身体里面苍白的骨头，凶兽的脑袋则是被炸掉了一半。他们似乎最后同归于尽。
有什么东西在发亮，臭球凑近细看，发现噬魂兽破烂的头骨上，一个小小的金属块，随着他手中的火焰闪闪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