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这日大雨,淋不灭火焰(1 / 2)
那女子看见了少年如此,好奇的说:“畜生小朋友,你是想要杀我吗?可是,你怎么瘦弱,又活不过十八岁,又怎么打得过我呢?”
女子似乎很期待少年能拔出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拿得动。
陈厌姜发丝被风吹乱,又默默低着头,使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女子见少年没动手,笑着扯住他的头发,强迫看着她的脸,笑道:“怎么办,是不是好难受,就像那年你一个人在无人归苦苦寻找无果一样难受,没想到她不是走丢了,而是被我们卖了,我记得你的宋先生当年好像有事不在呢,不然说不定要出来拦一拦,可她就是个普通人,又能改变什么呢?而我嘛……可是要嫁给寒烟桥的修行者的,怎么办啊,往后富贵日子真是难办呢。”
陈厌姜眼帘垂下,只留下些许缝隙看到那无神的眼眸,而周边疲倦的乌黑眼眶又显出劳累,他轻声说道。
“官姐姐,你也看到了,这样的地方,如何承载名为童年的幻想?”
女子撇撇嘴:“本来就是个畜生,如今还疯了,可惜了。”以为面前少年失心疯了,便要松手去参加宴会了。
但她却没来得及松手,一把利剑刺入她的腹中。
她刚想尖叫,却被捂住嘴,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肠子在往外流。
少年神色清冷,刻有“尘雾寻明”的银白细剑上染着血,女子倒在墙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子不停的冒出鲜血,内脏在往外如水流出,她拼命的捞回去,但痛苦却让她想惨叫。
但少年却在她张嘴片刻,伸剑其中,挑了她的舌头,生生扯出来丢在她脸上。
女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年,银白眼光反射少年的脸庞。
天空大雨忽至,大雨倾盆。
雨冲刷银白长剑,淋透了他的身体,头发贴在脸上,眼眸还是那般无力。
瘦弱身躯往弦外楼走,收起了剑,不曾回头看那个挣扎身影一眼。
女子在雨中感到绝望,她在剧痛中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血往外流,也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舌头在衣服上。
就仿佛她当年,把那双眼眸扣出后放在陈泊伊手上一样。
她看着少年瘦弱的身躯,心中不明白,这样一个被欺负了十余年的人,为什么在今日拔剑,明明自己马上都要嫁给修行者了啊!
少年持剑,走近了弦外楼。
上官禾明出现在他眼前,背后三把直刀,各有长短。
“官姐姐,你要拦我吗?”少年轻声说。
“我明白你想做什么,可无论我多明白,多知晓你的原由,符离法度…杀人重罪。”她声音有些颤抖,若是往日,她可能直接出手了,世间百态,人都各有理由,可法度的设立,必须要维系。
可今日,她却出不了手,她第一次犹豫,眼前少年单薄发身影,眼神中透着冷漠,她似乎有些明白那种冷漠从何而来。
“那便请官姐姐届时在我的诉状上再加一笔吧。”少年走至上官禾明身前。
上官禾明抿抿嘴:“我理解我亦明白,可是…法度从来与人情无关,我不想未来抓捕你的人是我。”
陈厌姜深呼吸口气,说道:“十余年了,我清楚我的作为,我会再给去问一个问题,给他们一次机会,还请官姐姐让道。”
上官禾明看着少年,他眼中冷漠和坚定,她叹了口气,微微侧身。
少年往前走去,大雨飘零,让上官禾明的头发也湿了些。
上官禾明走到那女子前,女子仿佛看到希望,口型说着“救救我。”
上官禾明没说什么,只是拔出最短的直刀,扎穿了她头颅。
那女子死不瞑目,最后一刻身体颤抖而亡。
上官禾明站在雨中,看着手里的刀,轻声说道:“扎偏了,不过,这样也与你同罪了。”
少年走进弦外楼,里面李老正在激情的宣说,手中端着酒,来回敬酒。
一片热闹,这里有着村子所有的人,声音嘈杂,杯盏碰触,声音使人厌烦。
灯红酒绿,高悬上空的玄石灯照亮。
这时,一个人推开门,门吱呀作响的声音很突兀,门外的人,也很突兀。
他们一同看着陈厌姜。
李老先反应过来,避开人群,走向陈厌姜:“你来干什么?应该没有人邀请你。”
陈厌姜忽然扯起笑容:“李老,我来也不为别的,只是想知道一些答案。”
李老皱眉,一旁刘姨拿起酒瓶走来敲在陈厌姜头上。
酒瓶破碎,酒水洒了他一身。
“这地是你想进就进的?快滚,看见你我吃饭都恶心了。”
他们没看见站在远处观望这的上官禾明,她去捡了把伞,神色复杂。
陈厌姜将头上玻璃渣从伤口里掐出来,一道鲜血顺流而下,染红了他的视线。
李老感觉这小子有点不对,阻止了刘姨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今日是村子大日子,你不要扰了大伙兴致。”
陈厌姜舔了下流下的血,看着李老说道:“第一个问题,当年算命先生是谁,他又是如何说的?”
李老皱眉,刘姨抄起第二瓶酒砸向陈厌姜。
第二道伤口流下血。
但少年任然看着他们。
李老瞪了眼刘姨,说道:“那位算命先生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来自京城,说你……血中带罪,易覆旁人。”
少年点点头:“好,那第二个问题,我父母是谁,还有我姐姐,他们是谁,说了什么。”
李老回想后说道:“你父母当年把你丢在这里对刘老说了句抚养你就走了,你父母身着华贵,你姐姐曾经拿着一枚比金钱还值钱的玉贝,那种东西,只有长京和一些大城市有。”
又是长京。
陈厌姜笑道:“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为什么要把陈泊伊卖掉?”
刘姨这时又忍不住跳出来:“那小骚货,长得那么水灵,勾引我家男人,又不肯嫁给我儿子当妾室,刚好有人要买她,整整十金钱啊,肯定卖了呗!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别人在青楼玩的,啧啧,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样,不过就是眼珠被小张扣了,脚筋也被挑了,怕是没人要了,早就死了吧!哈哈。”
陈厌姜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声音颤抖的说:“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