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与舍(二)(2 / 2)
林悦儿与叶玹对视一眼,不免一丝悚然。
阿葛到底是谁?才活了十几岁的阿葛怎么能说是老了?
于情理,活了十几年,十几岁,怎样也不能说是老。卖折扇的小哥,却说,阿葛老了。十几年就能说老了,那只有可能,他口中的阿葛……并不是人。叶玹在想。
“阿葛到底是谁?刚刚你见我们,为何会哭?”叶玹看向对面,与他年纪相仿,消瘦,略显苍白的男子说。
折扇小哥,抬起右手,一指林悦儿身后。
林悦儿与叶玹,沿着他手指的方向,转过身,看向对面。
对面是一商店,门牌面,题着三个字“溢香居”。看来是一家小酒馆。
林悦儿,还是不太明白,酒馆门口,并无一人,从门口望去,也只看的见,高起的柜台,和一排排整齐的酒架。他为何要指向这里,除了空气里,偶尔飘过来的缕缕酒香,就只看的见,店铺门槛前,蜷缩着一团的,棕色短毛狗。
叶玹看向,店铺门前,躺在阳光下的,那只棕色短毛狗,“这”就是他所说的阿葛?
“这……就是阿葛?”叶玹收回目光,问道。
“阿葛的毛是卷的,它是直的,但还是和阿葛很像。”折扇小哥,看向对面,那只蜷缩着的棕色短毛狗。
林悦儿这时才明白,他所说的阿葛,其实是一只棕色的卷毛狗。这就是他所说的亲人?林悦儿,再次看向,那只躺在店门前的,棕色短毛狗。有一些愕然,但更多的不解。
“刚才,你是因为看见了它吗?当时也刚好,我们正从这里过。”叶玹也看眼那狗,问道。
周柯还记得,在他七、八岁时的一天下午,父亲早早的收好摊回家,推开院里的大门,一手提着一个大大的货箱,一只手搂在怀里。那时,他正蹲在院里的一棵老梨树下,拿着枯树枝,看着地上的一群黑色的蚂蚁。
当时,邻里没有几个,像他这般大的孩子。在那一天之前,他最喜欢玩的就是,蹲在院里,看着地上的蚂蚁,特别是那棵老梨树下,天晴的时候,总有许多蚂蚁。
周柯有时还会,放几粒干饼沫在地面,看这些蚂蚁搬过来,搬过去。
但从这一天下午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父亲进到院里,看着蹲在老梨树下的他,笑着喊到:“阿柯,快来,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
周柯放下枯树枝,跑了过去:“是什么?是什么?”踮着脚,去看父亲的怀里。
父亲蹲了下来,松开了手,让阿柯看。
阿柯伸伸小手,想摸摸父亲怀里的这只,棕色的小卷毛狗。
“阿柯,不怕,它不会咬阿柯的。”父亲也摸摸小卷毛狗,让阿柯看,它不会咬父亲,也不会咬阿柯。
阿柯摸摸小卷毛狗,父亲说的没有错,它不会咬阿柯。
“大大的黑眼睛,和阿柯的很像呢。”父亲看着阿柯说。
“阿柯,给它取个名字吧!”
父亲说,它的眼睛和阿柯的很像。
“那就叫他阿葛吧。”周柯再摸摸阿葛,“你以后就是阿葛了。”
父亲每天早早的就出了门,只有阿葛陪着他。他常常和阿葛在院子里,玩着踢皮球的游戏。不管他把皮球踢在院子里的哪里,阿葛总是能很快的,用着它的几只小短腿,再把皮球滚回在他的面前。
阿葛在慢慢的长大,几年后,然后阿葛开始变老了,像父亲一样,慢慢的老了,跳的没有以前高了,跑的没有以前快了……
“阿葛是父亲带回来的,那时候差不多有一两个月大。”周柯眼神空洞,想起了以前。
林悦儿和叶玹,看着周柯,想接着听下去。
“父亲每天都很忙,但还好有阿葛。”
“就在去年,父亲生病了,越来越重,吃什么药都不行。我和阿葛守在父亲的床前。”
父亲说:“阿柯别哭,有阿葛替父亲陪着阿柯。”
“父亲离开了,阿葛也一直陪着我,可就在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