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舆论风向（1 / 2）

“要我说，肃王不尊臣子之道，实乃是乱臣贼子。”

在柜台前翻着账本的酒楼掌柜闻言，立马抬起了头来与客人们理论：“自皇太孙登基为陛下以来，至今不过三载有余，正经赋税日渐加重，苛捐杂税越来越多，咱们行商坐贾的乃至耕种做工的等等等等，天下百姓谁不是有苦难言？”

“而且年年差派徭役大兴土木，修造宫庙殿宇等供其享乐，更离谱的是，还特别喜欢让妃嫔宫女等人装扮成道姑、尼姑、甚至是孝妇等，供其做戏淫乐，终日只知道花天酒地、沉迷美色，根本不理朝堂政事，别说平常百姓，就连受灾百姓的死活都是不管不顾，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敢说你们没听说过这些事？要我说……肃王反得好！”

酒楼是临安城享有盛誉的大酒楼，位于临安城中轴线的主街上，门外挂着的招牌上写着琼浆楼三个描金大字，此时楼下散堂的客人们对肃王起兵的事都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热火朝天。

因与北都晋阳城相距甚远，消息传来了后，并没有影响到临安城百姓的正常生活，至少目前来看，对底层的平民百姓没什么影响，至于官府层面的动向大家也都接触不到，反倒使得素以繁华富庶闻名于江南的临安城，产生了连锁反应似的激发起了底层百姓的言论自由，平时不敢说的话，如今都敢摆在明面上来说了，说出口的话一个比一个放肆，而且无形之中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大派系，有人维护当今陛下，有人支持肃王。

“啪！”

桌前一名相貌堂堂的青年客人，这时候猛地拍了下桌子，惊得酒楼内一时间停止了议论，青年客人对着掌柜的竖起了个大拇指，称赞道：“掌柜的说得好！真乃性情中人！”

并对之前那个说肃王乃是乱臣贼子的家伙，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什么乱臣贼子？你才是乱臣贼子！我看你全家都是乱臣贼子！瞎听别人胡说八道！人云亦云！朝堂大事，你懂个屁？！”

这位青年客人便是秦安乐，特意上街来探听下自己肃王老爹起兵一事的消息，或者说打探下世人对于此事的舆论风向，顺便也是出来找个地方合作卖蛋，谈生意的。而很显然，虽说如今龙椅上的哪位算是自己的堂兄弟，准确说自己是堂弟，但跟老爹比起来，肯定还是亲爹更亲些，正是所谓歪脖子都不能歪屁股，秦安乐毫无疑问的当然是坚定不移的支持自己老爹。

被秦安乐毫不留面子当众反怼的家伙，本来是有些恼怒的，但一看秦安乐的穿装打扮与行事做派，明显不是寻常人家子弟，非常识趣的知道自己惹不起，便吞吞吐吐的闭上了嘴。

“掌柜的，我这里有笔生意，保你赚钱，不知道有没有兴趣？”秦安乐来到柜台前结账，便是看中了这家酒楼的地理位置以及火爆生意，想把茶叶蛋等放在这间酒楼里售卖，谈妥了分给酒楼一些利润。

“保我赚钱的生意，你为什么要找我？你当我是傻子吗？想骗人，你还太嫩了些！”

“呃……”

秦安乐一时间语塞，倒没想到掌柜的如此有防骗意识，半点机会都不给，直接把自己归类成了骗子，但还是想试着谈谈，便说道：“我是因为觉得你人还不错，才主动找你的，你连银子都不想赚吗？”

“咱们素未谋面，你怎么知道我为人不错？”

好家伙，这掌柜的是个杠精吧？秦安乐已然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本来还挺欣赏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支持肃王，本想把一些你没见过的好东西放你这里卖，大家一起赚钱，但既然你没兴趣，那便算了。”

秦安乐出了琼浆楼，穿过车水马龙的街，便径直来到了对面一家酒楼，这家酒楼与对面琼浆楼的热闹风景相比可谓是店可罗雀冷清到了极点，进了酒楼不仅连个端菜跑堂的小二都没看见，甚至连个客人的影子也没见着，更甚至后厨一点响动都没听不到，就只有一个掌柜的坐在柜台前，眼睛半睁半闭的打着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