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末来禅定,神通初现(1 / 2)
未到地定,与道相应。
一念起观,神通显境。
先助博之,后害冥冥。
误落偏空,险入歧径。
卢老师被靳博之气的高血压送医,一番检查血压并无大碍,可拍胸片发现肺叶上有两处不明结节,直到后来做了活检,诊断为腺细胞瘤,就是俗称的肺癌。幸好发现的极早,做个小手术就无大碍了,只是需要休养几个月。卢老师后来想起此事,还着实有点感谢靳博之这个把自己气进医院的远房拐弯的侄子。她不知道,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因、缘、果错综复杂的纠织在一起,很难看得透,说得清。
故此高考前这几个月十三班的语文课由谭主任代教,谭主任不是十分高兴,本来工作就多,还要代课,负担更重了。
高三学生的课程表和高一高二不同,上下午各四节课改成上午两节大课,下午两节大课。共四节课,语数英占三节,另一节大课文科班就是文综轮流,理科班就是理综轮流上。周一到周五只是课程顺序调换,其他并无区别。各种副科全部取消,除了课间操锻炼锻炼身体外,其余时间皆为明年六月的高考做着准备。
高三生有个特殊福利,就是上级明令禁止的晚自习。学生5:3放学后,一个小时吃饭自由活动的时间,6:3到8:3是晚自习时间。各科老师都在,学生们自己复习,有不会的可以随时找老师。当然,名义上是学生自由留在学校学习,自发行为,自愿参加,学校因为看在学生们刻苦努力的精神上,着实感动,便提供了学习场所。而同样富有奉献精神的各科老师们亦为好学的精神所打动,轮流值班,辅导学生功课。嗯,反正校领导给学生们开会时是这么说的。当然,如果不是校领导私下强制要求和每月多发给值班老师们4块的加班补贴的话,可信度或许会更高一些。
今天上午第一节大课是英语。靳博之这辈子的噩梦。英语对他的杀伤力大到时常会梦见英语考试,看着叽里咕噜的英文单词什么也不会,恐惧,惊慌。这种梦甚至一直做到了他三十岁。
靳博之自幼聪慧,姥姥家的佛堂里有个念佛机,他只听了几遍,就能把大悲咒背下来。姥姥读地藏经,阿弥陀经,他听上句就能接出下句来。
只是这英语仿佛有魔法,再简单的单词,背上一晚,转头就忘。亦或许是内心深处的抗拒吧,靳博之的英语成绩可谓是一地鸡毛。为了应付考试,他学了很多秘籍。三长一段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幸好英语考试选择题多,日常英语考试能应付就应付过去。直到高考!这小子高考英语考了12分!倒不是突然开窍了,而是高考时候做了弊。他用二十分钟的听力考试时间把英语作文题用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单词汉语拼音拼凑好,再抄了几句上面阅读理解的句子。然后趴在考桌上“睡觉”…他调用还不太熟练稳定的神通,把旁边几桌同学的选择题答案全部看了下来……也是因为这个无意间触发的小神通,后来差点没要了他的命,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第一节的英语大课,靳博之很是忙碌。师父前阵子顺手给了他一本《卜元筮法》,虽然交代的是读大学后,有时间了再看,但是他好奇啊,拿到后就开始读。又把师父给他们师兄弟们整理的基础的八卦、阴阳理论学了一遍。
靳博之和他师父的相识很是巧妙,收他为徒这件事师父先是欢喜了十年,后又后悔了十年。有次师父喝多了,无意间偷听了几句。“当时看这孩子命盘格局,文曲星入命,偏财从弱,结合八字看,将来必有大富大才!为人又孝顺忠厚,收个继承衣钵的富贵徒弟,晚年无忧,道法有继啊。”
过去的武行,每个大师门下都有几个家财万贯的徒弟,武功上未必有什么天赋,但是一定肯给师父花钱。也一定会收一个天赋异凛的奇才,将一身本领悉数秘传于他,不至于门派衰落。可既富有又是奇才的徒弟,古今难寻。
“我哪想到,他的天命竟是如此……哎,虽说亦是大善,可我这一生心血,都付之东流了。当初就不该收他!”
靳博之自幼孤僻,喜欢独处,从来没有什么朋友。很小的时候,甚至还不太记事,小脑袋瓜里想的竟然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这种终极问题。后来逐渐大些,在文学艺术上显露出了无人能比的天赋。还记得刚上小学一年级,第一次交语文作业时候,班里的一个女生的作业让父母代写的,老师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大人笔迹,好一顿批评,小姑娘随即就转学了。靳博之的作业老师也认为是代写,因为字迹实在不是一个刚会写字的孩子写出来的。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就质问道:“一个还不够,这又来一个,你们到底是有多懒,就一篇田字格,为什么叫父母代写?问你呢靳博之!”
“我自己写的。”靳博之平静的答道。
“放屁,要是你写的我就死去!”老师听他竟然死不承认,说谎还这么镇定,当堂就发飙了。
这时靳博之淡淡的说道:“那你准备棺材吧!”
这句话简直炸了,老师疾步走下讲台,薅起靳博之校服的衣领,拽到了讲台上。“你写!我看着你写!要是写不出来,现在就给我滚蛋!”老师彻底愤怒了。
“……”靳博之真的很无语,发什么火呢,真是奇怪。靳博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起来。还是作业里的那几个汉字,写罢后自顾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只剩老师在讲台上独自凌乱……老师心中震惊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字竟然比我写的还好?!走出震惊后更是不知所措了,这叫自己如何下台!
当日中午,老师还是请了家长,正好靳博之的父亲今天休假,来了学校。老师一改课堂上的面貌,大致的把情况撤油减醋的说了说,大意是孩子挺有天赋的,在这方面可以培养培养,就是这性格不好,跟老师顶嘴,日后还得多管教管教。靳博之的父亲来之前,靳博之就一五一十的告诉父亲怎么回事儿了,他爸一番客套后,叫靳博之向老师赔礼道歉。:“从小教你的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弟子规怎么说的?三字经怎么讲的?快跟老师道歉!”靳博之平淡的对老师道了歉,这事就过去了。
但是靳父的心里却记下了老师的那句话,这孩子,有天赋!随后靳父就给他在少年宫报了个美术班,学国画!因为当时培训班刚刚兴起,还没有书法这项,巧的是小学书法老师李得正得知这孩子字写得好,靳博之也乐意学,就在学校里教他书法。说是教,其实这老头也不太会写字,那个年代的副科老师什么都教,只是那个老师是业余书法爱好者,就当起了书法老师。每晚放学后,靳博之去书法教室,照着字帖临摹。李得正没教过什么,只是给他提供了个很好的学习环境。笔墨纸张供他随意取用,甚至书法教室的钥匙都给了靳博之一把,想写字了随时去。小学的那段时光是靳博之最怀念的日子。每日放学后,一个人坐在书法教室里,与古为徒,夕阳为伴。教室的这方天地只他一人,时间仿佛静止,安静的可以听到毛笔在宣纸上滑动的声音。甚至有几次他写字入了神,身心俱消,这番天地中只有眼前的黑白相交,纸笔相合。他不知道,这份静态既是灵魂深处的某种觉醒,亦是日后禅定入门的实在功夫。
每晚天黑,靳博之的母亲都会骑着自行车到小学书法教室,接靳博之回家。周六骑车带着靳博之去少年宫学国画。小学到初中共九年,母亲的陪伴,从未间断。她总是为自己的儿子默默的付出。
冬天的时候天气很冷,坐在自行车上的少年靳博之脸蛋冻的通红,他不知道这么辛苦的学这些以后会有什么用处,看着勤苦的母亲,有时候他也想过放弃。但每次母亲总会鼓励他:“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努力,坚持,就一定会有收获!等你以后挣大钱了,妈妈也跟着你享清福!”
靳博之默默的记在了心里,虽然长大后什么样,不是一个少年能预知的。
小学的时候,靳博之其实很受老师们的喜爱!喜爱到允许他可以不上不喜欢的课!可以和老师们一起打扑克!之所以能如此逆天,呵呵,这帮老师实在是有求于他。
那时候各科任教老师都需要手写教案,每学期上级都会检查。有些老师没有写教案的习惯,或是实在懒。这些活就自然的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靳博之。他的字比老师的还好,来替老师抄教案再合适不过了。所以几乎教过靳博之的老师,都让他帮忙抄过教案,靳博之也很乐意!这又能不上那些不喜欢的课,还能免费练字!完美!以至于后来老师们都拿他不当学生看了,偶尔抄完教案,还会和老师们一起打打牌。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缘故,小学的少先队常稳江老师论辈分是靳博之的大爷。常稳江在这个学校工作了一辈子,即将退休,各位老师都和他关系不错,自然也不把他远房远房的侄子靳博之当外人了。
有这两个缘故,靳博之小学时候可谓春风得意马蹄急,风光无两。大队长,中队长,班长,都是他。各种奖项,市级三好生,区里的各种标兵,小能手,凡是老师能定的荣誉和奖项,自然头一个都是给他。靳博之就是所有学生的焦点,羡慕的对象。身边仰慕者众多,靳博之也不免有种小说男主的感觉。情窦开的稍微早了点。只是他对感情还没有什么认识,也没有世俗的情感规定局限,不知道不能同时和两个女生谈恋爱……咳咳,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靳博之是五年级第一次听说他后来的书法老师,也是他一生中很重要的五位师父的其中之一。李得正作为一个业余的书法爱好者,常年混迹于书坛,知道不少书坛江湖的掌故,时常会讲给靳博之听。有一回李得正拿了个表,上面写了很多人名,靳博之在旁边看了几眼,问道:“老师,这是啥呀?”
李得正得意的说:“这是我刚整理的,你看,这个人叫李青云,堪称京城草书第一!早年师承数位书坛巨匠,后融会贯通,自成一家。而且身兼道脉,三清门下,听说还会些法术,堪舆占卜也都很厉害。下面是他正式收的徒弟,你看看,他这些徒弟学生遍布体制内外,不少身居高位或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咱们用的这个书法教材,都是李青云早年时候主编的,到现在了,还在用。哎,我当初就想拜他为师啊,可惜他不收我,说是无师徒之缘。”
靳博之是六年级时第一次见到师父。一次周六,靳博之自己去装裱店取回已装裱好的两幅画。一幅六尺整张,是他自己根据梦中所见的景色创作的市景人物,描绘的长安城繁华景象。另一幅四尺的是画的一幅释伽牟尼金身立像,那个不是梦中见到的,而是他在某晚,凭借脑海深处的一些记忆绘制而成。背景空白处抄满了心经。
回家的路上,小小的身子抱着两幅比他还高的卷轴,走在大街上十分惹人注目。正好走到公交车站等待回家的公交时,对面走来了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身材消瘦,一头白发的老头。对于六年级的靳博之,所有看起来比他爸老的人,都是老头。
那人看到一个少年,抱着两个卷轴,心生好奇,便问道:“小朋友,拿的是什么呀?”
“我画的两幅画。”靳博之答道。
“能不能欣赏欣赏?”老头饶有兴趣的问道。
“好啊。”靳博之说罢,便把其中一幅先放到站台的长椅上,展开了另一幅作品。但是画太长了,他没法完全展开,老者便和他各执卷轴一端,展开了那幅长安胜景。
“哎呀,画的不错呀?是照着哪幅画临摹的?”老者问道。
“不是,我自己梦见的。”
“哦?!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那再打开这幅看看呗?”老头说。
“好。”靳博之说罢收起这幅卷轴,打开了另一幅。
当佛像展开的一霎,仿佛一道金光直射老者,老头不禁为之一震。
“天呐!这…也是你画的?”老者震惊的问。
“对呀,这不落着款呢嘛,靳博之印。”他边说边指给老头看。
“不得了,不得了,天才!天才!这佛像仿佛让你给画成活的了!威严慈祥,不得了!……你学画画多久啦?跟谁学的?”老者还未缓过神。
“少年宫,于秋双老师教的。”小靳博之是问啥答啥,夸奖的部分都未理会,从小夸他的人实在太多,已经免疫了。
“噢,她呀,嗯,看样子教不了你多久了。诶?你有没有兴趣入咱们怀柔美协呀?”老者爱才,不禁问到。
“好呀好呀!”靳博之开心极了,他从小就知道,入了美协,那就是画家了呀!自然开心的不得了。
“哈哈!好!李青云先生你听说过没有?我与他相识,回头介绍你们认识,有他推荐的话,就一句话的事。给我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吧,好联系你。”老者道。
靳博之给老头留了家里的座机。回家后开心的和母亲说了此事,母亲听后也发自内心的为儿子感到骄傲。
“李青云?…李青云这名字我怎么听着耳熟呢。”妈妈自言自语。
“啊!你说的那个李青云,是不是书法特别厉害?”妈妈问靳博之。
靳博之说:““对呀!李得正老师还和我说过他,特别厉害!连您都知道他吗?这么有名呀?”
“哈哈,这可巧了。按山里的辈分论起来……你太姥姥的姐姐嫁给了他老姨爷的儿子…这么算,你还得叫他舅爷呢!”
“怎么论的,你们家那边的亲戚,这应该叫舅姥爷。”靳父未等靳母说完便插话道。
“从小教你画符玩的那个李福堂大爷还记得不,他俩死对头。不知道怎么的,谁也瞧不上谁。”靳母说道。
靳父:“诶?那要是能让儿子拜他为师,好好学学书法……这肯定比让孩子自己瞎练的强啊!”
靳母:“别拜师啊,你知道他收徒弟拜师费多少钱呢么!就是外孙子跟舅姥爷学写字!这多好!年年拿东西去瞧瞧,当亲戚走动。”
靳父:“也行!那联系联系啊?”
靳母说干就干,亲戚问亲戚,大半天打了二十几个电话,终于问到了李青云的手机号。
“哎!舅舅!我是芹子,小时候老是去老姨爷家玩的那个芹子。”靳母拨通了李青云的电话,热情的张口说道。
“噢!你好,什么事?”李青云说话声音干脆,语言简洁。
靳母把先前儿子在车站的事情和李青云说了一遍。“…没想到这说起来还是亲戚呢,就想着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来家里坐坐,也瞅瞅我们家那小子的字,您给指点指点!”
“孩子叫靳博之?对吧。我知道那事,文联的刘主席昨天晚上就跟我说来着。明天吧,我去看看。”李青云说罢也未继续寒暄,挂断了电话。
转日靳博之和母亲早早的就站在村口迎接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下来了三个人,一个是上次车站遇见的区文联刘主席,另外两个不认识,一个和父亲年纪相仿,不到五十,身材并不高大,长耳,宽额,眉宇间透着威严。另一个是大概年近七十的老者,个子高大,慈眉善目的。根据靳博之的经验,李青云一定是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岁数大的写字准厉害!
三人来到家中,进门就看到院里的墙上,地上都是靳博之写的字,未及客套,先细细的浏览了一遍,慈眉善目的老者还问了很多问题,靳博之毕恭毕敬的一一回答。
“老师,您多指点!”靳博之对老头说道。
“我可不是老师,我也是外行,就是来凑热闹看看刘主席说的小天才是什么样!哈哈,那位才是李老师。”慈眉善目的老者笑着说道。
靳博之很是尴尬,上来就认错人,怕是没给李老师留下好印象吧。
李青云并未理会,沉默的看着这些字。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真是没遇到过这么好的苗子啊!而后仍是那副威严的表情说道:“有些天赋,要是再这么练就毁了,以后跟我学吧。”
哈哈,靳父靳母和靳博之真是开心的不得了,靳父连忙说道:“还不赶紧道谢!这么厉害的老师肯教你,小子有福啊!”
靳博之福至心灵,说道:“谢谢舅姥爷!”
中午饭后,李青云给靳博之一本欧阳询的《九成宫》字帖,手把手的教了靳博之一遍基本笔画和用笔方法。说道:“就按照刚刚教你的方法写,什么时候能写的和字帖上一模一样了,拿着字来找我。写不像就不用再见面了。”
李青云对他的教育方法特殊,也十分有效。天才自有天才的教法。靳博之后来回想到,好像师父就给手把手的示范过那么一次。
……
英语课罢,靳博之和易水寒一起去了趟厕所,只有在厕所才能偷偷抽烟。
易水寒依在厕所窗户旁,吐了一口烟问道:“你上课看的那个是什么玩意?”
“简单的说,就是算命的东西。”靳博之边说边弹了一下烟灰。
“牛比啊,给我算算!”
“算什么?”
“啥都行,准不?”易水寒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生日跟我说一下。”靳博之说。
“1994年7月24号下午5点1分。”
靳博之右手掐指,好像脑子里在飞速的计算着什么,过了有一分钟,开口到:“命盘上看,你家族兴旺,令尊应是还是做官的,官职不小。你家庭富足,但看起来并非正财,不敢外露。你幼年学运很好,但是初中后年逢庚辛,挥金如土,学业荒废。我刚入门,也就能看出这些了。”